子清說要送她一件禮物,是生日那天買好的,一直沒有機會。
她看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小小的戒指,沒有晶瑩閃爍的大鑽戒,只有一個圈,他手上是同一款的。
「一直想要帶在你手上的,可是……」他苦澀一笑,拿起了她的手,「這便是我對你的承諾,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她看著他向自己伸出右手,手上的戒指隱隱散發著白色的光暈,那麼的渺小,微不可見,遙不可及。
猛然的收回了手,她聽見戒指落地發出『叮咚』的聲音,就如她的心,裂了一樣。
他微微皺眉,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彎下腰,將戒指撿了起來。
「是不是覺得不好看?以後我再給你換個好一點的,保證你滿意。」
看著他溫柔的笑,葉冉茵不禁大吼,「為什麼你還能笑得出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帶上這枚戒指。」
轉身就跑了,眼淚在黑夜中流下。
聰明如他,不可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可是子清,我不需要你假裝的笑。
「冉茵,冉茵,你等等我……」
沒有回頭,不聽他在後面的呼喊,只想著快點遠離。
沒有勇氣看向他,沒有勇氣正視自己的脆弱,也沒有勇氣對他說,她動搖了,想要放棄了,她更沒有勇氣目睹他的傷痛。
葉子清加快腳步的衝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看到她淚流滿面,不禁小心翼翼的想要將她圈在懷中。
她退後一步,避開,撇過頭不看他,「子清,不要讓我看到這枚戒指了,就像是枷鎖一輩子提醒著我們之間可恥的關係。」
「可恥?」有些不敢置信,他抓著她的手臂,彷彿要抓住希望。
她使勁的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可是他握得那麼牢,好像用著全身的力氣,好像要勒進她的骨頭裡,她怎麼也掰不開,最後忍不住吭哧吭哧的哭了起來。
「我好後悔這段感情,為什麼要讓我們沉淪在這種情愫當中?媽媽的話一直縈繞在我耳邊,已經毀了這個家,邱阿姨獨自一人遠赴他鄉,不想……不想媽媽被逼的死在我面前,那樣我會瘋掉,會瘋……她們曾經都是那麼的愛我,可到最後都被我逼的痛苦不堪,我像是罪人,滿手都是鮮血……」
顫抖著肩,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變成了哽咽聲。
葉子清靜靜的聽著,看著她,輕輕一扯,葉冉茵便落入了他的懷裡。
然後她聽見,他的話語,好似從薄暮層層的遠方傳過來。
他說,「我愛你,不管遇到多大的困境都不想要放手。」
那就由她放手好了,這樣的執著,只會讓越來越多的人受傷。
愛,縱使是自私的,可是面對生活,只能一文不值,傷害別人的愛情是無法得到寬恕的,想要得到心靈的救贖,不想要一直沉靜在痛苦掙扎中。
「你說話,怎麼不說話?」見她什麼話都不說,甚至連眼都沒有抬,突來的驚慌,握著她的肩膀,一直搖著她,笑著說,「冉茵,你說話啊,不是答應我的嗎?你也不會放手的是嗎?」
怔怔的看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他呵呵的笑著,抓緊了她的手,「這裡冷,我們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他在自欺欺人,從她眼中看出了她的想法,可他不願意相信。
不想要失去她,即便是痛苦。
葉冉茵只感到心力交瘁,她什麼也不願想,像個木偶一樣被他牽著往前走。
旁人的目光,不能叫她疼痛,也不能使她麻木,可是媽媽和邱阿姨的請求她不能忽略,媽媽的以死相逼她不能當做沒有發生。
她跟著他回到家。
他一關上門,便開始激烈的吻她。
她反抗著,雙手牢牢的被他按住。
知道反抗沒用,她認命的閉上眼睛,不願意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一切都由著他把!
「睜開眼睛看著我,看著我,冉茵,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會一直一直的。」
她越是這樣,他就越用力,最後幾乎是啃噬了起來。
葉冉茵知道,他一定是想證明什麼,他太過敏感,卻也同樣的脆弱。
他在想著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他們的愛,可是愛是違背道德的。
脖頸的開口處,她感覺到他滴落的淚水。
葉冉茵心裡酸楚,便去安撫他,用嘴,用牙齒,用伴隨著唇舌糾纏,逐漸急促的呼吸。
她只想努力的安撫他,一如在兩人的孩童時期。他難過了,她便去陪他玩耍,逗他開心,就算此前他們吵過鬧過打得不可開交也好。同樣她難過傷心,他會千方百計的討好,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滿足她的要求,他曾說,因為愛你,所以寵你愛你,甚至不惜將世界的一切都捧在你面前。可是自己想要的只是一份可以讓人接受的愛情。
心軟,原來也是一種習慣。
葉冉茵的意識漸漸模糊,迷亂在他越來越狂熱地氣息裡。
太熟悉他的味道,對於他的愛撫,一直無法抗拒,他們的身體像是帶著引力,一旦碰觸便不可開交。
她的身上微涼,紅色的羽絨服早已經被仍在地上,白色的打底衫被扯在上面,束縛著她的雙手,胸衣被他一把扯開,順帶著脖頸的項鏈也被他拋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黑暗中聽起來格外的響亮,如同在火熱的情慾中加入了一道清涼的水注。可是這細小的水注,在只來得及發出「磁」的一聲以後,便蒸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