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逸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自己的寢宮的,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切都讓他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該多好,夢醒了,所有的事情回到原來的軌跡。
耳邊再次響起了顧慕寒的話,是他害死了南宮清寒腹中的孩子。難道那致命的毒藥真的在他身上,龍逸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龍逸找遍了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藥丸的存在,龍逸慶幸的坐在了床上,不是他害死她們的孩子。
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龍逸的手臂,龍逸轉頭看向了衝著他傻笑的宸兒。宸兒的另一隻手高高的舉起,手中握著的竟是他隨身佩戴的香囊。
宸兒許是聞到了香囊的味道,才會如此興奮。
龍逸似是想到了什麼,拿走了宸兒手中的香囊,瘋狂的將香囊打開,將裡面的香草都倒了出來。
一顆類似糖果的藥丸夾雜在香草中,是如此的刺眼。龍逸用力的握住了那類似糖果的藥丸,緊緊地握在手中。
宸兒不滿手中的香囊被龍逸搶走,抓著龍逸的手臂不停地搖晃,紫色的雙眸中噙滿了淚水,卻沒有淚水落下,格外的惹人憐惜。
龍逸將香草重新裝回香囊中,將香囊放在了宸兒的懷中,宸兒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無法理解龍逸此刻的心情,也無法為他的父皇排解心中的痛苦。
龍逸突然站了起來,快速的走出了自己的寢宮,他絕不會放過謀害南宮清寒之人。
落霞宮
離落滿臉笑意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南宮清寒小產了,而且日後再也無法生育,這樣的消息怎能不令她高興。
她一開始還不信任那個男人,卻沒想到那個男人的藥竟然如此有效。
房間的門被人用力的踢開,龍逸一臉盛怒的站在門口,雙目赤紅,眼中儘是殺氣。
離落不緊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鎮定的看著龍逸,恭敬地說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龍逸快步走到離落的面前,抓著離落的衣襟,將她提了起來,「說,是不是你將這東西放在本王的香囊中。」
離落神色自若的看著龍逸手中的藥丸,一臉吃驚,「皇上,臣妾為何要將一顆糖果放在皇上的香囊中。」
「你還敢狡辯,這是墮胎藥,是你殺了清寒的孩子。」龍逸的手慢慢的上移,扣住了離落的脖子,咬牙啟齒的說道。
呼吸頓時受阻,離落艱難的答道:「皇上,南宮清寒懷孕了嗎?臣妾不知道,臣妾根本不知道她懷孕了,為何還要毒害她腹中的孩子。皇上,臣妾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皇上如何能證明這一切都是臣妾所為。」
龍逸恨恨的看著離落,扣住離落的脖子的手卻漸漸地鬆開。南宮清寒懷有身孕的事情無人知曉,若不是南宮清寒小產,他也不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
龍逸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陰謀中,卻找不到任何出口。
「皇上,臣妾是無辜的。」離落委屈的看著龍逸,她是離國的公主,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龍逸不敢輕易動她。
宮中有太多的人可以與他接觸,宮中的任何宮女,太監,甚至侍衛都有可能將藥丸放在他的香囊中,而要找出幕後黑手談何容易,難道他注定要背負這不屬於他的罪名。
南宮清寒眼中的苦與痛還歷歷在目,他剛剛明白南宮清寒就是慕容紫瞳,他卻成了殺害他們孩子的兇手,他百口莫辯。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傷害南宮清寒的報應嗎?可是他已經知道錯了,他想要彌補,難道上天竟是連彌補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嗎?
………………
龍吟與南宮清寒分開沒多久,再次來到她的寢宮,竟然得到是這樣的噩耗。南宮清寒的孩子沒了,南宮清寒視如生命的孩子沒了。
走進南宮清寒的房間,一切彷彿都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是這屋子的主人。
被子蓋住了南宮清寒,透過厚厚的棉被彷彿可以看到南宮清寒因為哭泣而顫抖的雙肩,可以聽見南宮清寒隱忍的哭聲。
「清寒姐姐。」剛開口,淚水就忍不住從眼中滑落。
沒有人回答她,回答她的只有南宮清寒低沉的哭泣聲。南宮清寒的雙眼早已哭得紅腫,再也流不出任何淚水,嗓子早已哭啞。
「清寒姐姐。」龍吟再次叫了一聲,快步走到南宮清寒的床前,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棉被。
「清寒姐姐,你這樣我們都會傷心的。」龍吟扶著南宮清寒的肩膀痛苦的說道。
「那是我的孩子,他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離開了。」南宮清寒艱難的開口說道,每說一個字,嗓子的就感覺到刺骨的疼痛。
「清寒姐姐,做人是最痛苦的事情,有太多的無奈,要承受太多的苦難。這個孩子既然雖然沒有塵緣,或許也是他的福分,不必承受著人世間的痛苦。」龍吟輕拍著南宮清寒的肩膀,柔聲安慰道。
「我與這個孩子或許沒有緣分,但是為何他的生命要由他的父皇結束。他可以恨我,但是孩子是無辜的,那是他的孩子,為何他如此狠心。」南宮清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抓住了龍吟的衣袖,聲嘶力竭的哭喊道。
「清寒姐姐,吟兒知道,吟兒知道你心裡的苦,知道這一切都是逸哥哥的錯。但是你不應該用逸哥哥犯下的錯來懲罰你自己。你要好好的活著,只有活著,逸哥哥才可以向你懺悔贖罪。」龍吟忍不住抱著南宮清寒痛哭出聲。
「如果可以的話,我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他。」南宮清寒一字一句的應道,向她贖罪又有何用,那個孩子就可以活過來嗎?
她也很快會去陪孩子,她沒有時間聽他的懺悔。南宮清寒此刻突然很懷念與顧慕寒在林中小屋渡過的那段無憂無慮的生活,如果她不曾回來,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