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顏極其厭惡地瞪著北堂肆,無奈她現在毫無力氣,根本推不動他,心中憤恨,卻又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能用眼睛瞪著他以示憤怒。
他身上淡淡的佳楠香籠在她的鼻端,混雜著男子特有的氣息,竟讓她有片刻恍神,讓他得了空,將一吻更深入,嘗盡她的甘甜。
北堂肆見她不反抗,只當她默許了,伸手挑開她的衣衫,輕輕褪去,只剩一件裹胸護住身前的春光,身上一涼,蘇汐顏回過神來,狠狠咬上他的唇,一股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中迅速蔓延。
北堂肆的眸中閃過一絲哀傷,鬆開懷中嬌軟的身軀,無奈道:「你就不能乖一點嗎?」
房中柔和的燈光照著他俊朗的面容,瑩白的皮膚散發出溫潤的光澤,竟如此魅惑,蠱惑人心。
蘇汐顏將雪白的中衣重新穿好,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心,昭示著她的不耐,淡淡開口道:「我累了,想休息。」
北堂肆靜靜地又看了她許久,突然自顧自地脫了外袍,一個翻身上了床,在蘇汐顏的身邊睡下,看著她邪魅地笑道:「皇后,朕今晚就在這裡睡了,你不是累了麼,早點就寢吧。」
蘇汐顏無奈翻了個白眼,也不理睬他,背對著他躺下。她是真的累了,不多久便睡著了,北堂肆只輕輕擁著她,也不敢亂動,怕吵醒她。
即使是靠得這樣近,他依舊覺得和她隔了千山萬水,他只有這樣抱著她,聽著她淺淺的呼吸,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稍稍感到安心。
天牢。
天牢不似一般牢房那般陰暗潮濕骯髒,裡面關押的都是皇上下旨關押的身份顯貴的重犯,但進了天牢還能活著出去的人少之又少。
北堂維揚本打算去找北堂肆為北堂龍影求情,卻在蘇汐顏寢宮門口聽到溫太醫的話,頓時亂了分寸,完全忘了自己最初去那裡的目的,不知不覺走到了天牢門口,心中苦澀萬分。
他也明白,他的哥哥不是做帝王的材料,他也勸過他很多次,無奈北堂龍影太執著,完全聽不進去,最終得了這樣的下場。
北堂龍影靠著牆呆呆地坐在鋪了乾草的地面上,整個人憔悴了許多,目光渙散,面如死灰,口中細碎地呢喃著:「朕是皇上……混蛋……放朕出去……」
夜姬被關在他的隔壁,透過木柱寬大的縫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啐道:「沒用的東西,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聽到遠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北堂龍影的目光漸漸聚焦,抬眸緊緊盯住牢房拐角處,彷彿在期待著什麼,眼神複雜。
夜姬皺眉,戒備地轉臉望著腳步聲發出的方向,直到瞥見藍色的衣角,臉上才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他來了!
北堂維揚在北堂龍影的牢房門口停住,看了一眼夜姬,對北堂龍影說道:「皇兄,我來看你了。」
北堂龍影像突然活過來了,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北堂維揚的面前,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顫抖著聲音急促地說道:「少揚,救我,我不想死啊……」
北堂維揚輕歎口氣,低聲道:「放心吧,我不會讓皇兄有事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出去。」說完轉頭看向夜姬,正對上她望向自己的熾熱目光,微微垂眸道:「還有夜姬,我會盡快想辦法救你們出去。」
夜姬隱在面紗下的唇角勾起,看著北堂維揚,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我相信你。」
「嗯。」北堂維揚微微點頭,握住北堂龍影的手認真地說道:「皇兄,你可否答應我,等出去後不再想著謀權,只做一個凡夫俗子,平淡地過完後半生?」
北堂龍影沉默片刻,眉心緊蹙,最終回道:「好,我答應你。」
「母妃最大的心願,就是我們兄弟能好好地活著,權勢地位真的沒有那麼重要,我現在只有皇兄你這個最親的人,我不想你有事,你明白嗎?」北堂維揚難得對他如此坦露心扉地說話,是真的不希望他執迷不悟,一錯再錯。
北堂龍影點頭,神色黯然,道:「我明白,我答應你一定好好地活著,不再爭權奪勢。」
「辰王私闖天牢,抗旨不遵,以下犯上,給我抓起來!」牢頭突然帶著眾獄圍上來厲聲喝道。
北堂維揚苦笑,原來他能輕易地買通獄卒進入天牢,又是北堂肆的計謀,他是逼他劫獄!以前他一直以為北堂肆只是仗著父皇的寵愛,囂張拔扈了些,想不到他的心機城府竟如此之重。
既然如此,今日他是不得不劫獄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夜姬!你先帶我皇兄離開!」北堂維揚對著發愣的夜姬喊道。
「不,不行……這樣會害死阿紫的!」夜姬後退兩步,猛地搖頭道,就算要她去死,她也不能讓阿紫受到任何傷害。
北堂維揚心中一急,一掌劈開牢門鎖鏈,衝進去用力拉住夜姬的一條手臂道:「你再猶豫,我們都得死,或許活著出去,還能救出你妹妹!」
夜姬還在猶豫不決,看著北堂維揚,又想著紫玉,額頭不知不覺滲出許多汗來,北堂維揚還在努力地勸說她,耳邊響起北堂龍影的一聲驚呼:「小心!」
刀撕裂皮肉的聲音響起,瞬時血沫橫飛,夜姬瞪大眼睛看著北堂維揚用自己的胳膊硬生生為她擋了那一刀,心中終於有了一絲恐慌,她也捨不得眼前的男人受傷啊!
「啊……」夜姬瘋狂刺耳的尖叫聲響起,飽含著痛苦和煎熬,她現在沒有選擇,只能衝出去!而這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一片血光之後,牢獄中到處是獄卒殘破的屍身,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開來,令人作嘔。
翌日,國中各處張貼通緝令,萬兩黃金懸賞通緝北堂龍影,北堂維揚,夜姬三人。
御書房中。
「屬下失職,讓重犯逃脫,請皇上降罪。」寒冰跪在御案前對著北堂肆說道。
北堂肆背對他負手而立,淡淡道:「無妨,紫玉還在朕的手中,夜姬不會走遠,她一定還會回來。」
一個侍衛進來稟報:「皇上,南毓派使者前來朝賀,現候在御龍殿外,滿朝文武大臣們都已到齊,等著皇上去上早朝。」
北堂肆聞言眉頭皺起,一雙鷹眸散發出寒光,有著洞穿一切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