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肆卻也不惱,依舊一臉無賴地看著蘇汐顏說道:「如果你看重的是身份地位,那我給你不也一樣,我把北懿送給你,如何?」
「那就等你得了北懿的天下再說。」蘇汐顏輕飄飄地說道,如同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
「為什麼你總是不看我,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北堂肆在床沿坐下,雙手環臂,靠在床欄上笑著問她。
「我,我哪有?」蘇汐顏反駁,但明顯地底氣不足。
「你心裡是有我的對不對?」北堂肆收起笑容,一臉認真地看著蘇汐顏問道。
蘇汐顏低著頭不說話,雙手緊緊地攥著被褥,指節泛白。北堂肆見狀又緊接著追問道:「你嫁給南宮燁瑾是想報復我對你的不忠,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
蘇汐顏愣怔間,北堂肆的臉已近在咫尺,她一抬頭便對上他深邃的雙眸,想要反駁他的話竟硬生生給嚥了下去,只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
北堂肆突然毫無預兆地拉過蘇汐顏,緊緊按在自己的懷中,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愛你,汐兒。」
蘇汐顏的身子抖了一抖,片刻後只淡淡吐出兩個字:「放開。」
北堂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耍賴道:「不放,我死也不放!」
「我現在可是南毓太子妃,難道你想挑起兩國的爭端嗎?」蘇汐顏皺眉,冷聲說道。
「很快,你就不是了。」北堂肆說道。
「什麼意思?」蘇汐顏感到莫名其妙,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南宮燁瑾他要不起你,因為你,是他的親妹妹。」北堂肆沉聲說道。
蘇汐顏驚呆了,突然猛力推開北堂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喊道:「你騙我!他是南毓太子,我是北懿尚書的女兒,他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哥哥?!」
北堂肆指了指蘇汐顏的脖頸,說道:「你脖子上掛著的血玉,這世間只有這麼一塊,那是南宮燁瑾生母的遺物。」
蘇汐顏愣怔住,難怪南宮燁瑾在看到她脖子上的這塊玉時會有那麼奇怪的反應,沉默了許久,蘇汐顏緩緩抬頭看著北堂肆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剛才見過他了。」北堂肆想也沒想地回道。這句話在蘇汐顏聽來很自然地理解為是南宮燁瑾告訴他這件事的,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蘇汐顏不禁苦笑,她是造了什麼孽了?竟然嫁給了自己的親哥哥,還差點發生關係,這可是人人不齒的亂倫啊!她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像個笑話,老天和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汐兒,跟我走吧,我可以給你一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哪怕是北懿的江山,我也雙手奉上。」北堂肆的語氣十分懇切,可蘇汐顏現在完全沒心情聽她說這些。
「汐兒,我……」北堂肆見她沉默不語,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蘇汐顏的低吼聲打斷:「夠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讓我靜靜……」
北堂肆知道她現在心煩,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也不想再逼她,深深看了她一眼,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
蘇汐顏雙手環膝,蜷縮在床角,目光空洞地盯著地面,一動不動,沒有哀傷,沒有哭泣。過了許久,她猛然伸手扯下脖頸上掛著的血玉,翻身下床跑到窗邊用力將那玉扔了出去,腿下一軟,頹然跌坐在冰涼徹骨的地面上,那根本就不是她的東西,不是她的!她只是穿越而來的一個陌路人,一切都與她無關啊!
翌日清晨,南宮燁瑾回到景瀾宮中,找遍了整個宮殿,卻不見蘇汐顏的蹤影,只在桌上找到了一張字條,上面是蘇汐顏雋秀的字跡:吾去,勿尋!南宮燁瑾將字條緊緊攥在手心,一滴淚順著面頰滑落,短短的四個字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刀的凌遲著他,痛到感覺不到痛。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才會突然離開。
「三皇兄,三皇兄……」玉瑤的呼喊聲由遠及近傳來,南宮燁瑾慌亂地抹掉臉上未干的淚漬,將字條收進袖袋中,恢復往日的神情。
「怎麼了,玉兒?」南宮燁瑾看著喘著氣,快步走進來的玉瑤輕聲問道,聲音卻有些沙啞。
玉瑤聳聳肩,歡快地笑道:「沒事啊,就是想來找芷兒姐姐陪我玩兒,哦,錯了,現在應該是三皇嫂了。」左右看了看卻不見蘇汐顏的身影,不禁問道:「皇嫂人呢?」
南宮燁瑾的表情僵硬住,強扯出一絲笑容柔聲道:「芷兒,芷兒她身體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玉兒自己去玩,好不好?」
玉瑤突然盯住南宮燁瑾,神色擔憂地問:「三皇兄身體也不舒服麼?怎的臉色那麼差?」
南宮燁瑾強自笑道:「不防事的,我休息會兒便好了。」
「哦……」玉瑤點點頭,又朝內室看了一眼,拉著張小臉不情願地轉身離開了。
「咦?」出了寢宮後,玉兒遠遠便望見前方一方花圃前方的草地上有個白色的東西在陽光下閃著光亮,不禁有些驚奇地走過去,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塊玉石!對著光看了看,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笑容:「好漂亮的玉石呀!」十分開心地將那玉石繫在了脖頸上,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父皇!」玉瑤剛邁進御書房便嬌聲叫道,走到南皇御案前福身道:「玉兒給父皇請安,父皇福壽安康!」
南皇見寶貝公主來了,臉上堆笑,向她招招手道:「起身,到父皇這兒來。」
玉瑤走過去抱住南皇的胳膊撒嬌道:「父皇,玉兒不想學刺繡,您讓母妃別逼我學刺繡好不好嘛?」
南皇笑著捏捏她軟綿綿的小臉,寵溺地說道:「好,玉兒說不學那就不學!」目光不經意間觸及玉瑤胸前掛著的玉石,瞬時變了臉色,捏住那塊玉石細細端詳片刻,突然緊盯著玉瑤厲聲問道:「這玉,你從何處得來?」
玉瑤被他突然而來的質問嚇到了,小聲地回道:「是在三皇兄的寢宮外撿的,兒臣見著漂亮就留著了。」
「當真是在太子寢宮外撿到的?」 南皇緊盯著玉瑤的眼睛問道。
「兒臣沒有撒謊,真的就是在三皇兄那裡撿到的。」玉瑤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