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材嬌小,動作敏捷,一會兒飛離了冷漠的靖王府,心中有開始腹誹了。
好你個靖王,竟然用疑兵之計,想困住我?哼!
靖王並不著急,眉梢微微一挑,改變了策略。突然降落,捧起雪球擲向丹鳳的各個方向。他將投擲力掌握好,輕細的沙沙聲,像極了腳步聲,又像是衣袂翻飛聲。
丹鳳頓時愣住了,很難辨別真假。她不由得頓住身形下落,努力辨清方向,卻不見人影。心下一慌,直覺身後有勁風掃過,靖王已站在了她的身後。
來不及回頭,丹鳳飛速朝前躍去,不料還是慢了一步,手臂一緊,衣袖已經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
「你以為使出奸計就逃得掉?」身後傳來靖王的輕笑,帶著一股超然的自信,聽得丹鳳心頭沉悶極了。
她忍不住回頭瞪了靖王一眼,心頭怒意漸生,罵了一句:「可惡!」心中腹誹:明明是你使詐!該死的妖孽!
靖王並未動怒,手已經拽住她的衣袖一扯,欲將她拉到跟前。
丹鳳心思一轉,硬掙開他已是不可能,要脫身,除非出其不意。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她刷地抬手,解開腰帶,雙臂往後一掙,身子卻疾縱向前。
靖王蕭軻萬沒料到她竟有此一著,手上衣衫翻飛,勁力一空,丹鳳的身影已經躍出數丈之遠。待要追上,密集的雪團,帶著深夜凜冽的寒意,冰雹似的砸向他,毫不留情。
蕭軻腳步一頓,以內力拂袖震落雪團,待再追時,風起雪飄,丹鳳早已經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
好一個機敏又狡猾的姑娘!竟然能逃脫他的手!
蕭軻站立在原地,搖頭失笑,心中並無一絲氣惱,反而對她更加欣賞。
嘿!這小妖精!他要不要告訴她真實身份呢?靖王心中在盤算,心想再等等。
他摸著手中從姑娘手指上脫落的,碩大無比的戒子,眼睛頓時一亮。剎那間,濛濛雪霧之中浮現出詩雅的身影,那段曾經被抹去的記憶又清晰地浮現。
那是十五年前的隆冬之夜。記得他剛過了十二歲生日,父皇獎給幾串在當時極為珍貴的鞭炮,他便得意洋洋地在雪地裡放開了,惹得那些個皇兄們羨慕妒忌極了,他躲得遠遠的,獨自一人在燃放。
鞭炮帶著他的夢想猛地升空,炸開漫天的雪花,此景美輪美奐,他看得呆了。
突然,一襲白衣飛掠而過,在前面不遠處,一下子墜落在雪堆裡。
他扔開炮仗,飛快地跑過去,使勁扒開雪堆。
「哇!天仙阿姨!」雪光映照下的女子太美了!他忍不住驚叫起來。
可是,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此刻身受重傷,已經暈迷過去了。
「天仙阿姨!天仙阿姨!」他使勁地搖著姑娘,想叫醒她。
無意間瞥向後面,幾個黑影正飛速追來,靈機一動,迅速將姑娘埋在雪下,又點燃了鞭炮,「砰啪!」「砰啪!」的鞭炮聲響徹天地。
黑影追了一陣,又折回來問他:「小孩!看見一個白衣人沒有?」
「我急著點燃鞭炮,又怕被鞭炮炸了,蒙著耳朵,沒注意看。」
就這樣,他騙過黑衣人,救了那位天仙。這位被他救起的阿姨名叫孝詩雅,是月神宮的宮主。就是這枚戒子,曾經差一點害了她的命。
因為他母妃有一座僻靜的府邸,詩雅就留在這兒養傷,從此,他的心裡就住進了這位天仙似的阿姨。
詩雅常常暈迷不醒,是母妃一直在照顧她。
母妃怕詩雅手上的戒子太引人注意,就摘下來讓他保管,並囑咐他不能丟了。
他將戒子裝在裡面的衣兜裡。
那天在皇宮花園裡抓迷藏,不小心戒子掉了出來,恰好被太子蕭晟看見了。
蕭晟悄悄地走過去,撿起戒子一看,大驚失色:「啊!神月宮的戒子怎麼在你身上?快說!怎麼回事?」
他勃然大怒,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從太子手裡奪戒子。太子人高馬大,那將他放在眼裡,幾下子將他翻倒在地,要扭送他去見父皇。
他心裡一急,這還了得,見了父皇還能再隱瞞嗎?豈不是要出賣她?低頭在太子蕭晟手腕上狠狠地一口咬去,隨即奪過戒子就跑。
「啊喲!」太子疼得放開手,大吼起來,「快抓住他!」
他沒命似的在皇宮飛跑,鞋子也掉了一隻,十分狼狽。
侍衛們在後面緊緊追趕,因為他的輕功了得,始終沒有被追上。
當時戒子雖然保住了,詩雅亦已脫險,但是他的母妃,卻因此關進了冷宮。更可惡的是,狡猾的太子蕭晟,後來還是在母妃的寢宮抓到了詩雅。
不過,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詩雅。
靖王艱難地搖搖頭,想要將往事從眼前搖去似的。定了定神,他一縱身,朝著靖王府飛掠而去。
戒備森嚴的皇宮,對丹鳳來說,並沒什麼可怕,因為她的速度太快了,侍衛只能看見一絲光線而已。
不一會兒,她就平安無事地就寢了。
靖王的藥效果然不錯,加上丹鳳服了自己的丹藥,傷口已經無礙。正當她閉目就將入睡時,手指無意間一摸,大驚失色,戒子沒了?
這還了得?
這不僅僅是神月宮的標誌,那裡面藏著她的神獸,她的伏羲琴,她的藥典呢!只是不明白,這神戒戴上她的手指就拿不下來,他又是怎麼取下來的?
幾分鐘後,丹鳳已經在靖王府中。
此刻已是後半夜,靖王竟然端坐於桌前,不知在幹什麼。
「你怎麼又回來了?捨不得這兒?」靖王蕭軻眼眸中全是戲謔,卻故意裝模作樣。
丹鳳也不廢話,眉梢一挑,伸出雙手氣狠狠地說:「戒子拿來!」
「你什麼時候叫我保管戒子了?」靖王愛理不理地問。
該死!早晚的收拾你!不過,戒子無論如何得要回來!
丹鳳腹誹之後,坐到他身邊,輕輕地朝他吐一口氣,深邃的黑眸,邪魅之色一閃而逝。
隨即伸出細長的手臂,纖纖十指輕柔地磨砂著他那妖孽似的臉龐,高挺的鼻樑,不由自主地輕呼:「真是個妖孽!攝人心魂那!」
蕭軻不能做到神定氣閒,朝她臉上「呼」的吹了一口熱氣。
熱氣拂在丹鳳臉上,她白皙的面龐,終於控制不住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暈,不自然地撇開頭去。
這一幕恰好被蕭軻逮住,立即張開雙臂,一把將丹鳳摟在懷裡,心裡在說:「原來你自己也忍不住臉紅,還想挑逗我?
丹鳳渾身一緊,嘴唇已經被覆蓋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