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東方翊,丹鳳立刻離開樹叢,回到了偏僻的宮女平房。
夜幕降臨,她輕輕舒了口氣,謝天謝地,一天總算安然無恙的過去了,否則,不知還會弄遇到什麼樣的幻境。
「秀蘭姐!你好漂亮!請多關照君荷哦!」一張圓圓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小酒窩,很討人喜歡地說著。她便是丹鳳小巧伶俐的室友,名叫君荷。
「君荷,你很可愛啊!咱們互相照顧吧。」丹鳳說著將一支翡翠髮簪遞給了她,「請收下吧!這是見面禮。」
「呀!太貴重了!我可沒有這樣好的禮物哦。」君荷說著,急忙在自己的包裹裡翻來覆去尋找起來。
「君荷別找了,有心意就夠了。」丹鳳笑著按住她的了小手,「以後可否幫我?」
「只要用得著我,萬死不辭!」君荷簡直受寵若驚。
皇宮花園。
一綠衣,一粉衣兩宮女端著盤子,步態優雅地前往德陽殿而去。她倆便是君荷與秀蘭。
昨晚她倆接到通知,皇后已經將她們留在了德陽殿。
丹鳳一夜不得安寧,翻來覆去的,心裡竟然全是東方翊。
唉!想他幹什麼!見鬼了,東方翊的影子趕也趕不走。直到麒麟兄弟返回,告訴她東方翊並無大礙時,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開始安靜地入睡。
翌日晨。
丹鳳心情轉好。
因為與君荷一起倒也有個照應。她還將一些貴重首飾都送給了君荷。這姑娘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對丹鳳自然感激不盡。
花園岔道上,她倆結伴而行,迎面撞見身著錦袍的太子蕭銳一行。
「拜見太子殿下!」丹鳳機敏地一拉君荷,兩人急忙躬身低頭,退至一邊。
「免禮!」太子聲音淡淡的,既不冷酷,也不熱情,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當玄黃的身影在丹鳳眼前一閃而過時,眼睛的餘光無意間瞥見太子眼底,那隱藏的冷酷與壓抑,心裡反倒生了一絲同情。
據說這位太子是前皇后生的,侍寵跋扈的蕭皇后極力地打擊壓制他,想盡辦法要讓自己的親兒子蕭樊登上太子之位。
丹鳳覺得這位太子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因此,也能理解太子的冷漠。
等到太子一行過去之後,丹鳳與君荷才起身優雅地前行。
德陽殿外。
丹鳳正踏著碎步與君荷一起退出,前來請安的太子殿下恰好進門,她躲避不及,身子一閃,手中的托
盤「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嚇得身後的君荷大驚失色!
「該死!不長眼啊!」
太子身後,蕭鳳恰好也退了出來,見此情景,怒喝一聲,舉起鞭子就抽了下來。
三皇子蕭樊恰好在蕭鳳身後,他跨前一步,一伸手奪下了蕭鳳手中的鞭子。
「三哥!幹什麼憐憫下人?」蕭鳳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她不是故意的,你又何必與下人過不去呢!」蕭樊奪下了蕭鳳的鞭子,眸光一瞥,只見秀蘭鎮定自若,心中著實佩服。
貌似耀武揚威的蕭鳳,與幾位皇兄相處得並不好。太子從來不拿正眼瞧她,二皇兄也與她不冷不熱的,只有三皇兄稍稍能說話一點。現在她哪裡還敢再得罪三皇兄,只得忍氣吞聲地走了。
君荷驚慌地屈身上前,欲幫丹鳳拾起盤子,卻被太子示意停下了。
「對不起!太子殿下!」丹鳳口中說著,臉上裝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微微地跪地磕頭,以求太子的原諒,心裡卻在將蕭鳳的祖宗十八輩都罵了個遍,低著頭,眼睛的餘光卻狠狠地瞥向一邊的蕭鳳。
「免禮!抬起頭來!」太子好似有所察覺,不依不饒地,他倒要看看,挺身而出的的宮女是什麼樣的人。
只見丹鳳緩緩地抬起頭來,一張十分普通的臉,眼睛瞇縫著,淚眼模糊。
太子瞥了她一眼,心中十分遺憾,他剛才恍惚之間,似乎覺得眼前的女子就是丹鳳,沒想到此人並不是他日夜思念的人,一扭頭便離開了。
蕭樊仍站在原地,鷹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笑,繼而春風滿面,連高聳的鷹鼻也變得柔和起來,真是俊雅瀟灑,風流無限,那雙敏銳的鷹眼更是攝人心魂。
呆立一旁的君荷,此時大概是看得癡了,竟然脫口而出:「三皇爺真美!」
蕭樊臉上的笑容驀地一收,頃刻間變得眸光凌厲,像冰一樣從君荷臉上劃過。
君荷當即心中一顫,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下,大氣也不敢出。
「大膽!還不快認錯!」丹鳳厲聲斥責君荷,又躬身面向蕭樊,「三皇爺恕罪!奴婢不懂規矩。」
「對不起!三皇爺!奴婢知錯了。」君荷也急忙磕頭求饒。
丹鳳的求饒,倒是蕭樊沒想到的。他淡淡地瞥一眼君荷,然後久久地注視著丹鳳,忽然笑了,柔聲說道:「起來吧!」
丹鳳不著痕跡地使了個眼色,君荷躬身退下。
「秀蘭!聽母后說你十分乖巧,我已將你要去朝暉殿,明天就去吧。」蕭樊說完就走,留下丹鳳一人不知所措的站著。
是不是去朝暉殿呢?
朝暉殿是三皇子蕭樊的寢宮,難道他真的認出自己了?該怎麼辦呢?
走還是繼續留下,她在做艱難的選擇。走,意味著失去了查找母親下落的機會。留下,也許會冒很大的風險,但是有可能查出真相。
正當丹鳳進退兩難間,蕭樊卻在朝暉殿偷偷地樂呢!
他笑太子蕭銳沒眼光,口口聲聲說娶丹鳳為太子妃,可是丹鳳來到了跟前,他卻有眼無珠——認不出來。
他慶幸自己暗中做了調查,知道丹鳳已經來到了京都,並且喬裝進宮了。否則,他不會刻意地去觀察宮女的眼睛,那樣的話,或許他也認不出丹鳳來,誰會去注意一個宮女呢?
他知道丹鳳善於喬裝,但是,無論怎麼喬裝打扮,她的那雙舉世無雙的魅人鳳眸是無法改變的,就憑這一點,他認出了丹鳳。
不過,他還是非常擔心,根據他的觀察,丹鳳的身邊還有更神秘,更厲害的角色在活動,不知是敵是友?
若是敵人,連他也對付不了,那人太強大了,強大得簡直無法想像。若是朋友,那對他來說,又意味著什麼呢?
是不是意味著又多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他能競爭過「他」嗎?
此刻,蕭樊的鷹眸更冷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