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淡然一笑,他的演技太逼真,「盛氏集團垮了,就在昨晚你說了那句話之後。」
「什麼話?」尹慕彥脫口而出,又似回想起了什麼,急忙辯解,「那只是氣話,我離開那裡之後,我就回家了!」
向暖挑眉,「你確定?」
尹慕彥委屈地低頭,「好吧,我承認,我心情很差,喝了很多酒。」
向暖倒吸了口涼氣,「誰問你這些!」
「可是我真的沒有……是不是尹慕軒?!我說那句話的時候,他也在場啊!」
向暖微微愣怔,卻失笑搖頭,「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別人頭上,他昨晚一直睡在我旁邊……」
「什麼?!」尹慕彥暴吼著打斷了她的話,「你們……」
他搖晃了幾下,跌坐在沙發上。
向暖看著他如此神傷的表情,心中卻得不到夢想中的快感,「就……只是睡覺而已。」
尹慕彥笑了,笑著笑著卻哭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突然把音量提高了數倍,「他怎麼可能放過任何一個躺在他身邊的女人!」
向暖的心猛地顫抖起來,是尹慕彥的聲音太大了,所以才讓她這麼驚心吧。
「我對他說……我大姨媽來了。」
尹慕彥稍稍地停頓,呢喃著,「原來是這樣……」
原來只是這個女人不便,而不是不願。大姨媽能有幾天?!幾天後,照樣也會沉淪在他的身下。
不知怎地,看著他自嘲的模樣,向暖心裡卻不是滋味,她走上前,右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我騙他的。」
「哦。」尹慕彥冷冷地應聲。
忽而又反應過來,高興得兩眼放光,「你說什麼?你是騙他的?也就是說你也不想?!」
向暖被他三個連環提問搞得笑了,後又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道,「你還有臉說別人?你在我的面前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而且還養了那麼多……」
話還沒說完,尹慕彥便急忙笑著起身,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瓣。!!!
向暖圓睜著眸子,她不是來找他解決盛氏的問題嗎?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她狠狠地推開了他,「尹慕彥!」
尹慕彥欣喜得像個孩子,「你終於不叫我尹先生了,你知道我每次聽到這個稱呼,我都想捏碎你嗎?」
「尹先生。」向暖無害地喚道。
尹慕彥的臉黑了一片,「……」
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向暖竟忍不住想笑。
「暖兒,我早已經解散了那群女人,還有,自從你離開我的那天起,我都沒有碰過女人,我發誓我以後都不會碰別的女人!」
「蘆溪呢?」向暖擰眉,戲謔地開口。
尹慕彥停頓了,兩眼無神。向暖本是有些心暖,卻還是被他的猶疑冰冷了。
「我不想聽你們的情史,我今天來只是希望你別再拿盛氏當做威脅我的籌碼。」蘆溪是嗎?解散後宮又有何用,你說過,蘆溪一人就足以抵上全部的女人,包括我。
威脅的……籌碼。尹慕彥冷笑,「對!所有都是我幹的!就是我!我就是那個壞人!他媽的,我比本拉登還壞!尹慕軒才是好人!你去求他啊!脫光了求他!反正一年前你也……」
還不等他說完,向暖便狠狠地甩上一巴掌,尹慕彥那光滑的臉頰泛起一個血艷的掌印。
「如你所願。」向暖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傲然離去。
尹慕彥跌坐在沙發上,抬起頭,可是眼還是酸痛難耐。
可笑,傑西才是那個對盛氏集團的運作和資金結構瞭如指掌的人,而他現已經是尹慕軒的人,不……應該說,他從始至終都是尹慕軒的人。
而自己……現在又有什麼能力能夠輕易地抽走盛氏集團的資金呢?蠢女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如今我的左右臂,斷了左臂,右臂卻不是自己的。納維也死了,心也跟著死了。而你這個蠢女人,活在我的思想裡,現在就連思想都要被抽乾了嗎?
「四弟。」尹慕軒輕佻的聲音響起,「喲,怎麼哭了?」
尹慕彥別過頭去,在這種時候,居然被他看到了自己最脆弱的樣子。
「突然感覺這裡的空氣變差,很多灰塵,原來是二哥來了。」
尹慕軒不屑於他的挑釁,四處張望了一番,「暖暖來過?她人呢?」
「你的女人,丟了來找我?」你的女人,這已經不止是一句話,說出它,這是一種勇氣和釋然,更多的是刻骨的痛。她的那句如你所願,如的卻不是我的願。
「四弟終於承認她是我的女人了?那真是……太好了。」尹慕軒哈哈大笑,看夠了笑話,便絕塵而去。
尹慕軒,你不會高興太久,半年,頂多半年,我會把所有屬於的,全部拿回來。包括我的女人。
尹慕彥深深地吸了口氣,抬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只是這半年來的心酸,只有自己承擔。
他掏出手機,熟練地撥打了一串號碼,「師父,還需要多久?」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尹慕彥冷冷地笑了,「多謝師父,我會替他將世間榮耀賺盡,讓他不枉此生。」
對不起,所有為了我死的兄弟,對不起,納維。對不起,路易……
這雙手,沾滿了鮮血,有什麼痛,能夠痛過用自己的右手打死了自己的左手。
有什麼苦,能苦過思想被抽離,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生活。
而現在的尹慕彥,兩者兼具。
* * *
「爸,盛氏的事情,很抱歉,我幫不了你。」向暖捏著手機,指尖卻有些顫抖。
讓她脫光了取悅尹慕軒?可笑,可笑!如今的向暖不會讓自己吃虧,更不會用身體換取別人的利益。
這個爸爸,他的榮辱,都與她無關。她只能盡自己言語的所能,如果無法挽回,那便作罷。
「暖暖……尹總真的不肯幫忙嗎?」向允天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