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真正不懂區分的人是盛小姐,尊貴的女人,永遠不會抓住一件事情不放,如此計較的。」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向暖的背後響起,她全身一凜,這溫柔的情態像極了尹慕彥做戲時候的語氣。
她猛地回頭,彥字卡在喉頭,「總監。」
「你們就知道人多欺負人少,哪天我男朋友來了,絕對不會放過你。」盛玟琪嬌叫。
「恭候。」向暖微微一笑。
她什麼時候才能夠長大,僅是兩歲之差,卻是明理和無理的差距。她覺得楊柳應該不是很愛她吧,否則怎會在她落難的時候保持沉默。這樣愛好撒潑的女人,的確不會令人喜愛。
盛玟琪踩著驕傲的步子離去,尹慕軒卻至始至終站在她身後,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對她說。
向暖感覺到了身後的熾熱的目光,有些不適,邁出小步。草地坑窪,鞋跟陷進土壤,一個踉蹌。尹慕軒身手極快,穩穩地脫出了她的雙肘。
「小心點。」他明眸微瞇,溫熱的濕氣噴在她的脖頸。
向暖下意識地凜直了身體,「謝謝。」她抬起腳,掙扎了兩下身體,卻尹慕軒的雙手失力緊握。
「二哥,我的老婆,我會照看,不勞你費心。」
清冷漠然的聲音充響耳畔,慌亂了心神。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就把她一把奪在懷裡。
「四弟,儀式進行到一半就終止了,在別人眼中,似乎不是這麼看待這件事情的。」尹慕軒冷冷地收起雙臂,插在褲兜內。
「不管別人是不是這麼看待的,我認定他是我老公就可以了。」向暖接過話,說得暖意盎然。
尹慕軒霎時止住了聲,這個蠢女人,竟為了一個在儀式中途離場的男人開脫。
尹慕彥笑得無聲溫暖,「我們走吧。」
他扶著向暖的秀臂從尹慕軒的眼前離開,不論他的表情是幾多猙獰。
園內的一角,賓客稀少。
「這齣戲,是我還你的。」向暖抽出手臂,收起了臉上幸福的味道。
尹慕彥有些遲鈍地縮回手,「謝謝你這麼配合。」
「應該的。」
他頓了頓,雙眸的波光有些顫動,「你都不問我中途離場的原因?」
向暖抿唇,接而是動人的微笑,「我想,我還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情,對嗎?」
尹慕彥有一時間的失神,隨即便笑了,笑得嘲諷,「孺子可教。」
「不過既然她回來了,我想我是不是應該把總裁夫人的位置讓給她。」向暖笑笑以示她心情不差。
「我沒追到她。」尹慕彥無所謂地一笑。那個影,如同虛幻。他自認為追逐的步伐已接近極限,追出門卻什麼也沒看到。
向暖釋然,「那我就等她回來再把位置讓給她吧。」
她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到時不想等到尹慕彥的離婚協議書,就算要走,她也要驕傲地自行離開。
「你的明理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若是換作別的女人,肯定會死纏爛打,「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正是你適應環期的最後一天。」
向暖無謂的笑意有些收斂,計算了一下時間。沒錯,這個男人記得比她還清楚。
該慶幸他的關心嗎?
「阿彥,你剛上哪去了?你知道小暖一個人有多委屈?」尹老太爺步履蹣跚地走上前來,語氣是出人意料的嚴厲。
委屈?尹慕彥轉頭看向她,她的臉上竟是淡然無謂的神色,沒想到她的演技真好,讓老謀深算的爺爺也深信了。
「爺爺,沒事啦,都過去了。」向暖接過話,笑得甜膩,歡喜地握住了尹老太爺的手,「你看,我說他會回來的吧。」
會回來。
她又怎知他會回來。
尹慕彥陷入沉思般地垂下眼睫,直到尹老太爺笑呵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彥,小暖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孩,換做別人,早就哭天喊地的了。」
「我知道了,爺爺,我會好好珍惜她的。」尹慕彥違心地說道,向暖也是極度配合地淺笑。
「嗯,那快去招呼一下客人吧,這是必要的禮節。」這些都是尹老太爺當年拚搏於商場時結交的朋友,現雖然地位沒有尹氏高,但尹老太爺依舊把他們當做朋友。
兩人默契地點頭,待尹老太爺走後,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收起笑容。
「看來我真的沒找錯人。」尹慕彥淡漠地說道,輕輕將她的手揣在懷裡,「走吧,老婆。」
老婆。這個名詞絕對震撼她的感知,只是怎麼聽上去這麼彆扭諷刺。
這個婚宴的確簡單得可以,女方那邊幾乎沒來什麼人,只有滿心在乎盛氏存亡的向允天以及一心想看笑話的盛玟琪。
晚,早早地便結束了這場宴會。這正如尹慕彥所說,普通得可以。這個排場還比不上一個新人介紹會。
布加迪飛快地駛在馬路上,行人自覺地避讓。
「我們有新房嗎?」向暖抿唇,夜風有些冷,她下意識地裹緊了露肩長裙外的絲質披肩。
尹慕彥有些愣神,忽而動人地微笑,「你想要一個新房?不過,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哦。」向暖點頭以示瞭解。
對,她瞭解,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他尹少是不會記得的。
也就是說,她是否可以供他玩樂,比這場婚姻來得重要得多。
私宅,男人急切地剎車,熄火。這兩個星期真的是無比漫長,而新婚之夜,又送來一個可供他發洩的身體。
這樣的巧合猶如天助。
不等向暖反應過來,尹慕彥就把她抱下車,繼而扛在肩上。他的臂力驚人,儘管受傷的手臂還沒有痊癒。
胸口磕在男人的肩上,很胸悶,她就像是一個被抗著送去皇帝面前等待臨幸的妃子一樣。
將她放置浴缸裡,尹慕彥邪佞地一笑,向暖甚至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她的第一次,就是這樣流失在湍急的水流中,就連一點印跡都找尋不到。
男人打開蓮蓬頭,直到冰涼的水滴灑在她的發上、臉上、身上,瞬間跌碎了幻想,雅致的裙子濕得徹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