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藝微笑看著向暖離去的背影,內心的陰霾一掃而空。
出了醫院,她環視著四周,尹慕彥的車正停在對面的馬路上,她皺眉相視,依稀可見男人英俊的側臉以及抽煙的高雅情態。
這樣的尹慕彥令她很害怕,但她的雙腳還是被他吸引著靠近,打開車門,男人下意識地熄了煙。
大包小包通通扔上車,寬敞的車廂後座立刻顯得擁擠。尹慕彥二話沒說,開車駛離醫院。
「回去好好休息。」把她送回家,丟下一句話,他便離開了。
向暖望著男人離去的車影,心情沉重。福嬸聽到阿斯頓的引擎聲,以為是他回來了,出門卻只看見向暖一人,拎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
「小姐,我來幫你吧。」福嬸看到她滿臉的愁容以及倦怠的雙眼,很是不忍。
「好,麻煩你了,福嬸。」向暖蹣跚地跟在她身後,廳室裡依舊充滿著女人們的歡聲。
「小姐,怎麼這麼多東西?」福嬸低頭望了望塑料袋裡的衛生棉,家裡又不缺這種東西。
向暖啞然失笑,「一言難盡。」回想起尹慕彥把這些東西撒在她床上的那一刻,她確實滿心歡喜,跳動得厲害。
可現在一想,她為了滿足他的需要,硬生生植入一個可怕的環,二十歲的女孩植入節育環,在醫學史上應該算是少有,難怪醫生們都對她冷言冷語。
下腹忽地又是一陣酸痛,向暖皺著眉,但還是緊跟在福嬸身後。
「小姐,這些東西我幫你收起來,看你臉色不是很好,要不就先休息吧。」福嬸回頭看著向暖緊皺眉的樣子,擔憂地說道。
「好。」向暖真的是倒頭便睡,福嬸看著她的樣子,一臉歎息。
不知睡了多久,又是被下腹的一陣酸痛刺醒,她掙扎著爬起身,搖了搖床頭的熱水壺,空的。
剛想起身燒點熱水,就聽見隔壁嘈雜的聲音,向暖掙扎著出門查看,104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104走到門口,看到向暖滿臉的滄桑,不禁嘲諷地笑,「怎麼?昨晚他要了你幾次?身子骨這麼差,還學人家當情fu,活該。」
向暖死咬著唇不說話,她不是一個無病呻吟的女人,她現在是真的很難受。聽到104的話,也只能抱著贊同的看法。
確實活該。
104見她不說話,冷冷地說道,「女人也要活得有骨氣,他不愛我,我就離開。看他後宮佳人無數,應該不懂怎麼愛一個人,我勸你也早些離開他,否則愛到心死才發現他根本只是把你當做玩物,只會更加痛不欲生。」
她拖著行李箱,邁出驕傲的步子,走出向暖的視線。
向暖第一次覺得104其實不是個小孩子,她的思想比自己成熟得多,敢愛敢恨,敢於放手。愛則已,不愛則傲然離去。
可是自己卻沒有勇氣,殘喘地留在他身邊,盛氏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她走了,盛氏真的會就此消失在商界。
失神間,隔壁102室傳來一個女人的叫聲,魅到骨裡。這彷彿是會令她神傷的咒語,心慌無措。
她慌亂地轉身進門,把門緊閉。倚靠著門背,女人的吟叫成了虛幻的聲,聽不真切,但若有若無的音波仍然能夠使她的心臟顫動。
他的確沒有騙她,從104開始,按著倒序慢慢地寵-幸她們。她以為他那只是玩笑話,可如今實現起來,為什麼這麼不自在。
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床頭沒有為她準備的晚飯。
有股心涼的感覺,她轉身開門,急忙經過102。她有些害怕再次聽到這樣的聲音,逕直下樓進入廚房。
這裡的飯菜都是當天清空倒掉,就連剩菜都沒有。看來只有自己弄一些東西吃了,胃出血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立刻忙活起來,像上次那樣煮了碗麵,滿足地端到廳室裡坐下。為了不讓別人知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沒有開燈。
月光下,那碗麵竟被照出波光。她面頰清冷,一口口地往嘴裡塞。她不是很餓,但這是不得不為胃做的功課。
飽了。她看著碗裡的麵湯,腦中浮現出的竟是尹慕彥吃完麵後滿足的表情,她失神地一笑,卻自嘲地搖搖腦袋。
那天他一定是餓瘋了吧,不然怎麼會吃他討厭的面。
轉身走進廚房,開始洗碗。
尹慕彥從樓上下來,廚房內乒乒乓乓的聲音令他很是反感。他踩著優雅的步子從樓梯上慢步而下,帶著疑惑。
這麼晚,誰還在廚房?而且還是這麼偷偷摸摸。
他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向暖那被月光打得半亮的面頰帶著滿足的笑容,他有一刻的失神。這像極了一個合格的妻子,這樣溫柔賢淑的情態,爺爺一定喜歡。
或許,真的到哪天要走到那一步,用一紙婚書將爺爺穩定下來的人,會是她。
不矯揉造作,甚至於優雅淺笑的時候,像極了那個她。沒有炫目的容顏,也沒有嫵媚惑人言語,清新淡雅,猶如白蓮。
向暖的餘光中出現一抹潔白閃耀,她下意識地轉頭,尹慕彥正慵懶地倚靠著門框,邪佞淺笑。
她驚叫一聲,手中的碗掉落在地。
他不應該在寵-幸佳人嗎?怎麼會在這。她驚魂未定,眼中閃過一絲焦慮。急忙蹲下身,撿著碎片。
「我又不會吃了你。」尹慕彥微微站直身體,打量著向暖。
「我知道,少爺您剛吃飽。」她抬頭,卻不慎劃傷了手。下意識地扔下碎片,縮回了手。
尹慕彥皺眉,走到她跟前。向暖感覺指尖正冒著汩汩的血液,尹慕彥蹲下身,握上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