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迫不及待,我會等你康復的,畢竟你的身體還會陪我走很久。」尹慕彥冷冷地笑著,向暖的心卻越加疼痛。
她的身體令他很滿意,曾讓他一度的忘乎所以。
「少爺,您能出去嗎?看到您,我的胃很痛。」向暖微笑著開口,帶著少許顫音,她痛的不止是胃,流血的也不止是胃。
尹慕彥無所謂地一笑,轉身出門。
她笑著的臉頰上,終究落下了淚。
媽媽,如果你在,你一定會理解我,安慰我,保護我,對嗎?
睜著眼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門再次響起,以為是尹慕彥,向暖下意識地閉起了眼。
「向暖小姐,該輸液了。」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向暖屏住的呼吸也放鬆了。
「好的。」
她緊閉起眼睛,頭稍稍地側偏,感覺到護士小姐在她手背上塗的酒精,冰涼,隨後是一陣刺痛。
「好了,向小姐。」護士看到她一臉害怕的表情,不由得莞爾一笑。
「謝謝。」她抽動著嘴角,卻扯不出笑容。
「暖暖!」一個熟悉了十幾年卻突然陌生的男聲響起,護士小姐自覺地退出了房間,替他們關上門。
向暖轉頭看向他,向允天,她的爸爸,「爸。」
「暖暖,怎麼又……」向允天說著便哽咽了,他對不起這個女兒,有他這樣的爸爸只會讓她受苦。
「沒事,沒有按時吃飯而已。」向暖說得輕巧,向允天卻聽得沉重。
「是不是尹慕彥?女兒,為了我的事情,害你變成這樣。」向允天輕輕撫上她的手背,手背上被液體流淌得冰涼。
他的事情……這明明是盛氏的事。向暖搖搖頭,「和他沒關係,爸,以後少來看我吧,這對奪回盛氏的一切不利。」
向允天的眸子一怔,悄悄地鬆開手,那一刻,向暖心中一涼。
「那爸爸先走了,我還是會抽空看你的。」向允天起身,卻又似想到了什麼,「暖暖,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吧,方便聯繫。」
說來可笑,這個爸爸卻沒有女兒的號碼,每次得知她生病,都是通過褚嘉藝這個旁人。
向暖苦澀一笑,把自己的號碼報給他。
向允天剛走,褚嘉藝便來了,今天她的病房如同菜市場,來人絡繹不絕。
「小暖。」褚嘉藝坐在她的床頭,依舊是一襲白衣,清秀爽朗,乾淨帥氣。
「嘉藝,這次我又要住多久?」向暖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這麼虛,一人過活了兩年多,也沒有這麼狼狽過。
褚嘉藝一聲輕歎,「小暖,不是交代過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嗎?怎麼又變成這樣,這次恐怕又是一個星期。」
「好啦,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了,這不是很好嗎?我終於來看你了。」向暖突然稚氣般地笑了,她和褚嘉藝之間的感情,仍然停留在八歲。
「我可不希望你是躺著看我的。」褚嘉藝稍稍恢復了情緒,「小暖,拍片結果顯示你胃中有些白色的殘留物,應該是藥吧。」
向暖的笑停留在臉上,訕訕地點了點頭。
「你有胃病,藥不能隨便吃,下次不知道的話就問我。」褚嘉藝一笑,向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怎麼能問你。向暖心裡淌過一絲憂傷,她的純真被尹慕彥踐踏得不見絲毫。她甚至希望她的世界永遠停留在八歲的懵懂年華。
有媽媽,有爸爸。
沒有痛苦,沒有利用,沒有虛偽做作,更不會有無愛的苟合。
就這樣,她在醫院裡躺了七天,尹慕彥在這七天裡都沒有來找她。或許是知道她服侍不了他,所以就不會自找沒趣吧。
他的女人多得如同衣服,又怎會對一個病怏怏的女人產生興趣。不過她也樂得清閒,既然他是她的上司,那工作方面,她也根本不需要請假,因為這個男人比誰都清楚。
終於可以出院了,尹慕彥的消息比誰都快,向暖剛踏出醫院的門,就看到傑西站在醫院對面的馬路上。
憂鬱深沉的小寸兒頭,好久不見了。
她自覺地穿過馬路,坐上他的車。
「好靈通的消息。」向暖嘲諷地說道。
傑西緩緩地啟動車子,聲音依舊性感擾人,「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爺的監控中。」
向暖突然感覺自己身上像是裝了一個探頭,全身一陣惡寒,「你的爺還可以再變態一點嗎?」
「如果向小姐再出怪招的話。」傑西冷冷地說道,向暖感覺背後一陣陰風。
傑西果然送她回到了那裡,他的佳麗們都回來了,廳室裡熱鬧極了。
向暖踏進大門,卻突然發現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她的臉色蒼白,而這些鶯鶯燕燕們,各個花枝招展、面泛桃花。
午飯時間,她坐到位上,尹慕彥如同往日,冷臉看著台下。
她第一次在中午的時候和她們一起用餐,本以為尹慕彥中午時段不會回來的,沒想到居然還能看見他。有些尷尬,她故意把頭埋得低下。
一個身影坐到她的旁邊,向暖有些驚訝地看著她,胸口上別著104的號碼牌,她的心莫名地一沉。
莫非是她住院期間,而他的佳麗們回家探親,苦無宣洩,又……
心口有些抽痛,她不是他後宮佳麗的終止,濫情依舊。盛氏的榮回怕是遙遙無期了。
104趾高氣昂地看著向暖,又不屑地將目光挪開,對她疑惑不解的臉龐熟視無睹,「看什麼?比我先來了不起?」
她的聲音是娃娃音,很清脆爽朗,她的心智卻和她的聲音一樣不成熟。
向暖收回目光,惋惜地搖頭,為什麼別人都是千方百計地想要留在他身邊,若不是為了她爸爸,她一定想盡辦法逃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