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客人,優優興高采烈奔到樓上去看她的新臥室,還有兒童室。
周依韻則叫了文一凡和裴佳悅到自己身邊,很認真地跟兩個人談話。
「一凡,悅悅,媽不是那種保守的老太太,所以才會同意搬到一起生活。眼下,雖說你們已經訂了婚,但是既然決定在一起過日子,還是應該早早辦婚禮才是。」周依韻語重心長說。
「媽說得是,我這邊自然是沒有意見,越快越好,就看悅悅的意思了。」文一凡趕忙表明態度,同時還狡黠地衝著裴佳悅笑了一笑。
「不行不行,我都還沒有想好呢,結婚是大事,媽,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裴佳悅趕忙搖頭。
「這會兒你跟我說這個?當初你要跟一凡訂婚的時候,可是態度堅決得很呢。」周依韻有些不高興了。
「媽,你先別生氣。我就是覺得吧,這個結婚跟訂婚不同,一旦後悔了,還要走法律程序,很麻煩的。」
「你這話媽可就不愛聽了,一凡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心地善良,為人正派老實。難得他不嫌棄你有了優優,還肯當優優像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就沖這個,你都沒什麼好挑剔的。再說了,一凡論長相有長相,論身材有身材,而且又年輕有為,這樣的人你都還是三心二意的,你說,你究竟想嫁什麼樣的男人?」周依韻氣呼呼地說。
文一凡心裡那個感激喲,恨不能把老太太當菩薩一樣頂禮膜拜。
「媽您說的簡直太好了,我這麼優秀的男人,悅悅還不願意嫁,簡直就是沒眼光嘛。」他在心裡默默地說,當然,他絕對沒有膽子說出來。
「媽,我不是說他不好,只不過婚姻大事,你總要給我點兒時間多考慮考慮吧?」裴佳悅不敢忤逆老媽,小聲嘟囔道。
「你要考慮也行,我跟優優先搬回去住,免得將來你反悔了,讓人家笑話我們。」周依韻沉了臉說。
「媽,您別生氣,悅悅只是害羞,不好意思罷了。其實我們私下裡已經商量過了,婚禮呢,自然是可以晚一點,但是結婚證,我們打算這幾天就去辦。」文一凡趕忙插話。
裴佳悅想要張口罵,你個混蛋早就偷偷辦好了證,這會兒還在這兒假模假式。
但她卻又害怕說漏了嘴,惹老媽生氣,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嚥了回去。
「悅悅,一凡說的是真的麼?」周依韻問。
「嗯。」裴佳悅只好點頭。
「好,那這事就這麼定下了,一周之內把結婚證拿來給我看,不然我們就搬走。」周依韻說。
「媽,您是有多麼恨嫁啊!你是不是擔心我嫁不出去?」裴佳悅嚷道。
「我不擔心這個,我知道你能耐大。可是像一凡這麼好的孩子,過了這個村,可就再也沒這個店了。」周依韻說。
「好好好,他是寶貝明珠,我是土裡的雜草,行不?」裴佳悅賭氣說。
「哼,總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上樓去陪優優洗漱了,免得她待會兒睡覺之前又要吃零食。」周依韻輕輕哼了聲,轉身上樓去了。
「文一凡,你夠陰險的,利用我的信任,先辦了證,現在又來利用我老媽壓迫我,想讓這個證不但合法,而且合理?」裴佳悅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悅悅,你輕點兒,萬一我人不住,叫的聲音大了點兒,讓咱媽聽見也不好吧?」文一凡呲牙咧嘴道。
「好,我可以不對你實施暴力,不過,你得想辦法把那個證,給我銷了。」裴佳悅鬆開了手。
「悅悅,這個證現在已經走過法律程序了,想要銷毀,除非我們去協議離婚。」文一凡說。
「好,那我們明天就去協議離婚。」裴佳悅說。
「你真的想好了?」文一凡問。
「嗯,廢話少說。」裴佳悅說。
「那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把協議都打好了,你簽個字,明天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文一凡出乎意料地立刻就答應了。
這一回,裴佳悅倒是有些吃驚了。
「文一凡,你怎麼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該不會又有什麼陰謀吧?」裴佳悅盯著他問。
「哪有那麼多陰謀?我看你是宮斗劇看多了,所以才會疑神疑鬼。」文一凡一臉無辜說。
跟著文一凡去了書房,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沓厚厚的打印好的資料,丟給她說:「想要明天去辦手續,先把離婚協議簽了吧。」
裴佳悅拿過來一看,上面寫著很多關於婚前婚後財產事宜,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咱倆沒什麼財產糾葛吧?幹嘛要簽這個?」
「你以為婚姻是兒戲?相關手續多著呢。總之,你要相信我,這些文件你簽署了,肯定不會吃虧的,我就算再不值得你信任,起碼我也不可能在錢上面坑你吧?」文一凡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那倒是,怎麼看你都比我有錢。」裴佳悅白了他一眼說。
「這就對了嘛,簽字吧。」文一凡輕笑道。
「好。」裴佳悅再也沒有心思細看,大筆一揮,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想到明天就能夠廢了那張結婚證,她心裡總算是覺得輕鬆了。至於老媽那裡,以後再慢慢承受她的怒氣好了。
「既然咱們倆決定好合好散,不如喝一杯慶祝一下?」文一凡笑著說。
「小凡凡,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我總覺得你今天的樣子很陰險。」裴佳悅說。
「你又多心了不是?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欺騙過你?這個結婚證,是唯一的一次,而且,我也是一時衝動,想要永遠守著你嘛。」文一凡委屈道。
這樣的他令裴佳悅看著有些心軟了,臉上那表情,一如小時候被她欺負時的樣子,眼睛水汪汪的,鼻子輕輕皺著,長長睫毛還忽閃忽閃的。
好想再親親他的睫毛,她心裡忽然就湧出這樣的念頭,她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明天都要離婚了,還想著要霸王他,太不像話了!
這樣胡思亂想之際,文一凡早已經斟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
裴佳悅抬眼看時,那酒正是她所喜歡的法國藍。那次吃飯時,夏橋曾將了他一軍,嘲諷他不知道她的愛好,當時他就牢牢記住了這個酒的名字。
「哼!算你記性好,還知道我愛喝這個。好吧,為了慶賀我們離婚,乾杯!」裴佳悅大刺刺舉杯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碰過之後,她自顧大口大口喝起來。
文一凡看著她喝得爽快的樣子,偷偷笑了。
裴佳悅酒量不怎麼樣,卻偏偏有些貪杯,尤其是對著她喜歡的酒,更加是毫無節制。
當她喝下第三杯時,文一凡猶豫了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悅悅,你不能再喝了,你要醉了。」
「胡說!我哪兒醉了,你是小凡凡!小凡凡是個混蛋!」裴佳悅舌頭有些僵硬地說。
「好吧,我是混蛋,現在很晚了,讓混蛋帶你上樓去休息好吧?媽也在,你總不想讓她擔心吧?」文一凡好脾氣地說。
「嗯?媽也在?噓!小聲點兒,別吵到她。」裴佳悅將食指放在嘴唇,樣子可愛極了。
文一凡看到她的嘴唇因為酒精的作用變得緋紅,忍不住嚥了口吐沫。
大著膽子,將她摟到懷裡,唇便覆蓋上去。
裴佳悅醉眼迷離,扭開了頭,臉上飛起紅暈。
「小凡凡,你離我遠點兒,不然我會忍不住霸王你的。」
「我們上樓去,今天累了一天,該休息了。」文一凡強壓住想要撲到她的衝動,摟著她的腰想要上樓。
「你背著我,小凡凡。我要把你壓矮點兒,誰讓你長這麼高,害我還要仰著頭跟你說話。」裴佳悅拍拍他的後背說。
「好,我蹲好了,你上來吧。」文一凡乖乖蹲下身說。
和小時候做過的無數次一樣,裴佳悅輕輕趴在了他的背上,用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酒精使她忘記了之前對他的憤怒,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文一凡心裡一暖,差點兒就掉下淚來。
他的悅悅無論怎麼生他的氣,醉酒之後,仍然當他是從前的小凡凡。
他們之間這種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關係,曾經持續了十一年。無論歲月如何變遷,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磨滅她留在他心裡的印記。
「悅悅,乖乖抱緊我,不然掉下來我可不負責。」文一凡背著她,一步一步走上樓。
周依韻給優優洗完澡,優優已經睡著了,她抱著她往自己的臥室走去,迎面就看到了這幅場景。
她的寶貝女兒喝得滿臉通紅,賴在文一凡的背上。
「咳咳!悅悅,你太不像話了,多大的人了,還賴著一凡背你?」她尷尬地咳了一聲。
「媽,沒關係,我和悅悅這麼鬧著玩兒已經習慣了。」文一凡笑。
「一凡,你就是性子太軟,總是由著她欺負。」周依韻歎息。
「嘿嘿,媽,晚安!」裴佳悅嬉皮笑臉說。
「晚安!」周依韻扭頭進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