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文一歡伸出舌頭舔了舔夏橋的臉,軟玉激動得差點兒尖叫起來。
OMG!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絕佳鏡頭啊!有了它,將來萬一歡子再敢欺負他,他就拿這張圖出來威脅威脅她。
拍完之後,軟玉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這個絕妙的資源來之不易,就這麼浪費了未免太過可惜。
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更加大膽的念頭,他壯著膽子,將夏橋抱到沙發上,脫了自家的衣服,放好攝影機的支架,然後撲到他身上,擺出各種攻受POSS,而他自然而然是那個攻了。
一段視頻拍完之後,他有種做賊一般的感覺,既興奮,又開心。
全部弄好之後,他才替夏橋穿好衣服,然後把他背下樓,扔到了他的車裡,再把他的車開到舊日戀情酒吧門口不遠處停好,自己打車回酒店。
看看表,已經是半夜三點,但是他還不能睡,把拍到的影像用慢鏡頭播放,挑選了格外香艷,令人想入非非的畫面截圖,一張張排列好,做成了幻燈片。
夏橋單人寫真一份,和文一歡在床上的曖昧鏡頭一份,被他壓倒成受的一份。
又看了一遍,這才滿意地將單人份拷貝到優盤上,扔到文一歡的枕頭旁邊,剩下兩份自己存好。
這才滿意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裴佳悅就接到宋悠然的電話。
「悅悅,快看今天的《都市早報》!」宋悠然急促地說。
「發生什麼事了?」裴佳悅問。
「哎呀!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還要吃早點,不然上班要遲到了!」那邊說著掛斷了電話。
裴佳悅從門口的報箱裡取出當天的報紙,邊吃麵包邊攤開來看,大大的紅體字標題先把她嚇了一跳:悅凡集團總裁文一凡與兩大財團唯一遺產繼承人裴佳悅訂婚!
副標題是:平凡女教師一夕之間變身兩大財團唯一遺產繼承人!
旁邊配著一副巨大的彩圖,穿著禮服的她挽著西裝革履的文一凡笑得一臉燦爛。
下面有詳細介紹裴佳悅的離奇身世,悅凡集團的現狀的小字,大意是說悅凡集團總裁是後起之秀,憑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一手創辦了悅凡集團,用自己的行為證明了他的能力。眼下,當他的悅凡集團遭遇經濟危機的侵襲,他再次慧眼獨具,搶在所有人知道裴佳悅身份之前,和她訂了婚,所謂的危機,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後面有些猜測,說這次他娶了裴氏和周氏兩大財團的未來繼承人裴佳悅之後,他名下的悅凡集團,極有可能一躍成為亞洲最大的財團。
試問,有哪個債主會對一個未來的大財團總裁去逼債呢?
裴佳悅被悅凡集團總裁這個稱呼弄暈了頭,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文一凡不過是悅凡成衣店的老闆,僅此而已,一個成衣店,規模再大,也不過是幾十萬的資產,而這個悅凡集團,資產卻已經上千萬了。
他們說的這個人果真是文一凡麼?
而且她的外公和爺爺,裴氏和周氏財團的總裁,據保守估計,他們倆名下的財產,起碼也有十億以上!
是這個世界瘋狂了?還是她裴佳悅瘋狂了?
一直以來,她和媽媽都過著清貧的生活。她未婚產子之後,趕上一次公開招聘,她憑藉著自己的實力,得到了一中老師的職位。
生活從此安定,雖然不富裕,但也衣食無憂了。
那些財富神馬的,都是電視上演的,跟她這個普通人民教師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但是,就因為跟小凡凡訂了個婚,忽然間一切都變了。
如果說小凡凡只是一個普通成衣店的老闆,或許他也跟她一樣,提前根本就不知道她有這樣的身世。
但是,昨天訂婚宴上,那些記者們似乎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才會齊刷刷等在那裡拍照。雖然他們都沒有被允許進入酒店採訪,但如果沒有人提前透露,他們怎麼會知道這個消息呢?
夏橋的話再次迴響在她耳邊,小凡凡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由她捏扁搓圓的小凡凡了。如今,他的城府之深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想像。
在離開的這十年裡,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一無所知。每次談到這個話題,他總是一臉痛苦,於是她只好不再提。
但是現在,她是徹底地迷茫了。
他是她孩子的父親,但他卻拒不承認。這一點,她可以理解成,他完全不知情。
但是匆忙跟她訂婚,如果不是為了應對他公司的危機,卻再也沒有別的理由可以解釋。
她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平凡了二十六年,忽然身邊一下子冒出兩個總裁,裴佳悅一時之間真的難以接受。算了,不管他們了,還是先去上班吧。
她飛快地把最後一塊麵包塞進嘴裡,然後匆匆往樓下走去。
剛走到大門口,便被幾個背著攝影機的記者攔住了。
「裴小姐,請問您外公和爺爺此次同時忽然出現在您和文總裁的訂婚宴上,是否意味著他們有意立你為兩家財團的接班人?」
「裴小姐,請問您和文總裁的婚禮定在什麼時候?他會不會在不久的將來,把悅凡集團和裴氏、周氏兩大財團合併為一個?」
「裴小姐……」
面對無數的閃光燈和記者們的追文,裴佳悅的腦袋嗡地一聲,她有種想要立刻暈倒的衝動。
好在她是跆拳道高手,所以她只說了一句:「無可奉告!」,隨後就奮力推開圍著她的人,扭頭跑進了樓梯口,然後飛快地逃回了自己家,將門緊緊鎖住之後,又將窗簾緊緊拉上,這才坐在沙發上拚命喘息起來。
眼看著上課時間已經快到了,小區門口那些拿著攝像機的記者們還沒有離去的打算,裴佳悅無奈,只得給教導主任打了電話請假。
原本以為這個時間請假,肯定會挨一頓訓,誰知道對方竟然笑呵呵地說:「裴老師,你放心好了,我會安排董老師替你的,最近估計你會很忙,不如你休半個月假好了,半個月後,學校該放暑假了,呵呵!」
裴佳悅盯著話筒,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原來自己的身價竟然在一夜之間漲了起來,裴老師如今不僅僅是裴老師了,還是兩大財團的繼承人和悅凡集團總裁的未婚妻。
裴佳悅苦笑著,想到這個身份帶給自己的麻煩,心又沉了下來,這一切的罪魁都是文一凡那個混蛋,他竟然可以安枕無憂?
「文一凡,你欠我一個解釋!」撥通文一凡的電話後,她陰沉沉地說。
打從她和文一凡關係變得鐵桿之後,她就從沒有連名帶姓地叫過他,不是叫小凡凡,就是叫喂,所以聽到這麼稱呼之後,文一凡的心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悅悅,你聽我解釋,關於那個悅凡集團的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說來著,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至於你外公和爺爺的事,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我們同桌十一年,你也從沒提起過有個外公嘛,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文一凡一邊解釋著,一邊不住地冒冷汗。
「文一凡,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無辜,我都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一個字了。」裴佳悅冷冷地說。
「悅悅,我想我們有必要當面談談。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拋開我呢?」文一凡焦躁而又急切地說。
「好,我確實也有話想跟你談。不過,我現在被狗仔隊圍住了,根本出不了門,你想辦法把他們弄走吧。」裴佳悅說。
「好。悅悅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是怎麼逃課的麼?十五分鐘後,我在你們小區後門等你。」文一凡趕忙說。
這是裴佳悅給他的機會,他知道如果不敢進抓住,他很有可能就會永遠地失去她了。
裴佳悅想起他們從前的一次逃課經歷。那一回裴佳悅數學考砸了,被數學老師痛罵了一頓,她鬱悶萬分,便對文一凡說第二天的數學課堅決不上,如果夠哥們兒的話,就跟著她一起逃課。
文一凡一時衝動,便點頭答應。
當時學校看大門的大爺只認校服不認人,所以第二天她倆上學時,提前在書包裡塞了一套便服,第一節語文課上完以後,倆人跑到廁所裡偷偷換上便服,便大搖大擺地往學校大門走去。
門房大爺問起時,他們隨便報了兩個老師的姓名,冒充人家的孩子,然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門房大爺說:「今天我們學校開運動會,我們回來拿點兒吃的東西,接下來還要去給同學助威加油呢。」
那次逃課事件結局淒慘,裴佳悅和文一凡兩個慘遭班主任的痛罵,隨後裴佳悅又被老媽痛扁一頓。不過好在文一凡很夠哥們兒,自始至終都沒有埋怨過她半句。
想到這件事,裴佳悅從衣櫃裡找出一套中性化的衣服,灰藍色牛仔褲,藍白格子襯衫,外加一頂式樣簡單的男女通用的涼帽。
把長髮挽起來仔細地塞進了帽子之後,又找了一副大墨鏡戴上,這下子,不要說那些狗仔隊的人,就連她自己都有些忍不住鏡子裡的人了。
來到小區的後門,其實也有少數幾個記者在那裡晃悠,但是卻沒人認得出她來,走出小便門,便看到一個民工模樣的男人,騎了一輛舊自行車等在那裡,細一看,不是文一凡又是哪個?
裴佳悅雖然心情鬱悶,但是看到他的這身打扮,還會忍不住想要爆笑。
但是看看那幾個狗仔隊的人,她只能忍笑忍到胃痛,肩膀一抽一抽地朝他走過去。
輕輕一跳便上了後衣架,坐穩當之後,輕輕拍了拍某男的後背說:「駕!」
一手摟著文一凡的腰,將腦袋靠在他後背,裴佳悅覺得時光迅速開始倒流,彷彿她還只有十幾歲,他們一起逃課去吃小吃,那些畫面清晰得彷彿昨天一樣。
閉著眼睛坐了一會兒,就聽到文一凡說:「下車,我們去吃酸辣粉兒。」
裴佳悅睜開眼睛,輕輕跳下車座,走到車子前面,忽然伸出拳頭捶了他肩膀一下,說:「小凡凡,我怎麼覺得坐你的自行車比坐你的寶馬車舒服呢?我是不是特農民特沒追求?」
「呵呵,悅悅,我跟你一樣,我也覺得騎自行車比開寶馬舒服,空氣清新,視野開闊,還能享受搭檔熱乎乎的依靠。」文一凡寵溺地一笑說。
「哎呀,小凡凡,你這一笑簡直有點兒傾國傾城的味道了,你要是個女的,我發誓一定要去變性手術,然後把你娶回家天天讓你對著我一個人笑。」裴佳悅被他的笑弄得心裡一跳,忍不住脫口說。
「何必這麼麻煩呢?現在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你嫁給我,不也一樣可以讓我天天對著你一個人笑麼?」文一凡笑瞇瞇看著她說。
「切!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本姑娘就算再色狼,也不會對我家小凡凡下口的,哈哈,我們還是趕緊開始吃吧,我都餓了。」裴佳悅一拉他的手,兩人就坐在長凳上你一串我一串,爭先恐後地往自己碗裡取串串了。
兩隻碗塞得滿滿當當之後,兩個人就開始狼吞虎嚥了。吃了好一陣子之後,裴佳悅的碗終於空了,看看身旁文一凡,比她也差不了多少,大海碗都見了底兒。
「還是原來的味道啊,十年了,好多次夢裡都在這裡和你搶串串吃。」文一凡忽然有些傷感地說。
裴佳悅望著眼前滿臉憂傷的同桌,忽然間覺得他是真的長大了,他們之間原來真的隔著十年的時空,並不是剛剛才分開。
他早已成了一個能夠頂天立地的男人,再也不是那個一直被她罩著的小凡凡了。
「悅悅,不管我做過什麼,我對你的感情是永遠都不會變的,你要相信我,好不好?」文一凡看著她眼中的憂傷,莫名地心慌起來。
「小凡凡,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今天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吧。無論你跟我訂婚的目的是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了。誰讓你是我裴佳悅從小到大一直罩著的小凡凡呢?在商言商,你就算真的利用我身份,我也不會責怪你的。但是,我能幫你的,就這麼一次了。過去的十年,你有什麼麻煩都沒有跟我說起過,今天以後,你再有了麻煩,也不需要告訴我了。」裴佳悅的眼中忽然就起了霧。
「不行,你休想甩掉我!你忘了麼?我六歲的時候就是你的童養夫了,你給我點的守宮砂都還在,昨晚我說的話都是騙你的,我根本沒有過別的女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文一凡忽然爆發了,眼睛紅得像隻兔子,但卻絕對不是平時那種溫和白兔模樣,而是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兔子。
「知道麼?我一直都在給你機會,只要你昨晚對我說一句實話,只要你剛才對我說一句實話,我就會原諒你。不管別人怎麼說,利用我也好,我都認了,誰讓你是我的鐵桿發小呢?可你什麼都沒說。所以,我把最後一次機會收回了。」裴佳悅緩緩地說。
這樣的語氣,他從來沒有聽到過。一直以來,裴佳悅的人都是雷厲風行的,她說起話來,也是機關炮一樣,一串一串的。
但是今天,她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的。
那似乎根本不是語言,而是在用一把刻刀,將每一個字,刻在他的心上。
「你想要我坦白什麼?」文一凡下定決心說。
他打定主意,無論她要問什麼,他都會坦白,哪怕是他和她訂婚的目的。
「我想告訴你一個消息,文一凡,裴優優是你的親生女兒。怎麼樣?這個消息夠震驚麼?現在,你還可以大言不慚地跟我說,你走之後的十年裡,從來沒有回過A市麼?」裴佳悅卻根本不再提問了,而是陳述著一個事實。
「你說什麼?!優優是我的女兒,真的麼?悅悅,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文一凡驚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抱歉,我也是昨天才剛剛知道的。說起來,還得感謝夏橋,如果不是他偷偷去做鑒定,恐怕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優優竟然是你的女兒。」裴佳悅冷冷地說著,站起身。
「好了,文一凡,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想讓女兒認你,更不是想要跟你三口團圓。而是,讓你明白,你不再是裴佳悅的小凡凡了。」裴佳悅頭也不回地離開。
「悅悅,你別走,聽我說!」文一凡在身後大叫著,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溫文爾雅。
「你要是再追過來一步,信不信我立刻橫穿馬路!」裴佳悅厲聲呵斥道。
文一凡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邊,綠燈剛剛亮起,車流爭先恐後地往前衝去。
這樣的裴佳悅,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他膽怯地收了腳步,任由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