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從老媽和外公相擁而泣的感人場面中國回過神來,就聽到酒店門口一個歡脫的聲音:「哎呀!爺爺,我們來晚了,沒想到我哥還真是雷厲風行呢,說訂婚就訂婚,連磕巴都不打一下。」
裴佳悅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大眼睛女孩子,光看她的表情,就覺得活潑無比。
聞聲,蘭靜茹和文仲明不約而同往門口走去,一臉恭敬走到女孩子身旁的老人——文一凡的爺爺身旁。
「爸,您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們好去機場接您。」文仲明說。
「我老頭子可勞駕不起你們這些政府要員,有我孫女陪著,天涯海角我都能去。」文老爺子一臉嘲諷。
「文爺爺,您來了!」裴佳悅開心一笑,跑過去拉住老爺子的手。
「你是?」文老爺子迷惑道。
「我是悅悅呀,您忘了麼?小時候我可沒少去你們家蹭飯吃呢。」裴佳悅親熱地說。
「呵呵,!原來是裴家的小悅悅,都長成大姑娘了,嗯,比小時候漂亮多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可是最愛欺負我家小凡的,可是他還偏偏就喜歡跟你玩兒。」文老爺子笑得臉上皺紋都開了。
「嘿嘿,爺爺,那時候小,不懂事嘛。」裴佳悅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撓頭,卻被文一凡給擋住了。
穿著婚紗還撓頭,這女人真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文一凡心裡腹誹,卻依然微笑著望著她。
「沒關係,我家小凡有你鎮著也好,不惹事兒,呵呵!」文爺爺笑得很慈祥。
「誒?悅悅,你怎麼穿著婚紗?啊?小凡凡今天訂婚的對象難道就是你?這混賬孩子,這麼好的事兒,虧你還瞞得死死的,一點風都不透。」文老爺子終於反應過來了,衝著自家孫子笑罵道。
裴老爺子和周老爺子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女拉著別的老頭子親親熱熱,對他們卻一副陌生人的樣子,心裡都不免酸溜溜的。
「周家丫頭,我孫女怎麼對那個老頭子那麼親?」裴老爺子氣鼓鼓道。
「公公,文伯伯都是看著悅悅長大的,小時候悅悅總喜歡跟他家一凡玩兒,加上我們家也沒有老人在身邊,她自然就把他當成爺爺一樣親了。」周依韻笑著說。
「不行,你回去要跟她好好說道說道,我才是她親爺爺。」裴老爺子有些賭氣的樣子。
「我還是她親外公呢。你看你那心胸狹窄的樣子,我家悅悅寶貝兒長這麼大,你是抱過她一次呢,還是給她買過一次生日蛋糕?哼!這會兒冷不丁跑過來,就想人家當你是爺爺一樣親熱,可能麼?」周老爺子在一旁鄙夷道。
正說著,忽然一個打扮得小天使一樣小姑娘跑過來,口氣歡叫著:「外婆,外婆,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
「優優寶貝兒,今天比所有的小朋友都漂亮。」周依韻笑著將她攬入懷中。
「外婆,這條公主裙是悠然阿姨帶我買的,悠然阿姨對優優最好了,昨天還帶我吃肯德基來著。那個三文魚,好香好香啊,就是太小塊了,沒吃過癮。外婆,你下回再帶我去吃好不好?」裴優優指著宋悠然說,然後蹦蹦跳跳撲到周依韻懷裡。
兩個老爺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再也顧不上不看裴佳悅一眼,像看到寶貝一樣,都盯著裴優優。
「優優,過來叫人,這個是太外公,這個是太爺爺。」周依韻看到兩個老人家的表情,趕忙把優優拽到他們跟前。
「外婆,太外公和太爺爺是什麼意思?」裴優優皺著眉頭問。
「嗯,太爺爺是你外公的爸爸,太外公是外婆的爸爸。」周依韻說。
「聽起來好複雜哦,為什麼他們以前都沒有來看過優優呢?」裴優優撅著小嘴兒問。
「額,那個,優優啊,你外公和外婆他們當年私奔離開了家,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兒,自然也就不知道有個優優寶貝兒了。」周依韻很為難地解釋。
「私奔?哈,我知道了,電視上一般都演的,爸爸媽媽嫌貧愛富,然後男生就帶著女生私奔了。那你們兩個,到底哪個是那個嫌貧愛富的反派呢?」裴優優狠狠盯著兩個老爺子問。
兩個老頭被問得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咳,優優,我們家情況比較複雜一點,不是他們嫌貧愛富。以後有機會,外婆慢慢跟你講好不好?今天是你媽媽和文叔叔訂婚,小孩子不要問這麼多問題了,快點叫人。」周依韻趕忙過來替兩個老爺子解圍。
「好吧,優優聽外婆的話,優優是外婆的乖寶寶。不過外婆,你要記得下次帶我去吃三文魚哦。」裴優優趁機講條件。
「行,沒問題。」周依韻點頭。
得到外婆的首肯,裴優優這才高高興興,對著兩個老爺子分別鞠躬,然後奶聲奶氣地叫:「太爺爺好!太外公好!我是裴優優,請多多關照!」
她很有創意地加上了後面一句,因為她注意到,這兩個老爺子都很有氣勢的樣子,而且看他們穿著,一定是有錢的老爺子,如果巴結好了,肯定有機會吃到更多的三文魚。
「我的重孫女簡直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漂亮的孩子了,來,太爺爺送你禮物。」裴老爺子趕忙從脖子上取下一塊黃玉觀音項鏈,親手替裴優優套在脖子上。
「太爺爺,這個黃色的石頭和我看到的玉都不一樣的,它也算是一種玉麼?」裴優優眨巴著眼睛問。
在她的對奢侈品的有限認知裡,翠綠的玉就算是很貴的了,還有白色的羊脂玉,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黃色的玉一樣的石頭。
「嗯,這是黃玉,和其他的玉都不同。優優寶貝兒要是喜歡玉,以後太爺爺教你認各種玉。」裴老爺子笑容可掬道。
「公公,優優還只有五歲,您不該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周依韻在一旁推辭道。
「這是我給我重孫女的見面禮,怎麼能隨便呢?」裴老爺子說。
「謝謝太爺爺!」裴優優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立刻明白了,這個黃玉看起來很值錢,她的心裡便有些喜滋滋的。
如果她要是知道這個黃玉是元代某王爺墓裡的出土文物,價值超過了她們家住的樓房還貴,那顆小心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
周老爺子在一邊看到了,忍不住又開始生氣。
這個老東西,竟然搶在自己前頭賄賂他的乖重孫,不行,不能讓他得逞。
「優優寶貝兒,到太外公這裡來,我有好漂亮的禮物送給你。」周老爺子咬咬牙說。
原本這東西他是打算送給自家寶貝外孫女做訂婚禮物的,但是現在裴老頭子搶先一步賄賂了他的重孫,他自然顧不了那麼多了。
裴優優一聽有禮物,自然嗒嗒嗒地跑過去,靠在他的腿邊,揚起小臉兒充滿希望地看著他。這一眼,讓周老爺子的心都融化了便覺得無論送多麼貴重的東西給她都值了。
從隨身的包裡取出一個精緻的絲絨匣子,打開後,裡面一片璀璨的光亮,晃得裴優優的眼睛都花了。
周老爺子小心地取出裡面的東西,向她展示。
只見整條鏈子都是用了鑽石鑲嵌,鏈子往鏈墜過渡的地方,用了兩顆櫻桃大小的天然珍珠,鏈墜的設計更加絕妙,下面是一隻鏤空的大象,上面有兩隻稍小一些的大象,大象全用了鑽石連接而成,大些的那隻眼睛用了紅色寶石,小點兒的兩隻眼睛用了綠色翡翠。
最底下,是一顆小拇指大小的翡翠。
這條項鏈裴老爺子見過的,它是世界著名的富比拍賣行去年拍出的最貴的一組飾品。上面所有的翡翠,都用了贊比亞國寶級的翡翠,鑽石則都是來自南非的優質鑽石,沒有絲毫雜質。
這一組飾品總共有六件,據說當時拍出了天價,五千萬美元,而這條項鏈,則是其中最貴的一件,其價值估計超過了兩千萬美元。
這東西一亮相,就連周依韻的臉色也變了。
「爸,你怎麼能送小孩子這種東西呢?」她埋怨道。
「我的乖重孫,我喜歡送什麼就送什麼,你別管。」周老爺子雖然有些肉疼,但還是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這個老東西,居然這麼捨得下血本兒!」裴老爺子暗罵。
不過轉頭一想,他就明白了,人家下血本兒也沒錯呀。自家兒子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兒媳婦也老了,現在只有即將訂婚的孫女裴佳悅是兩家唯一的繼承人,而裴優優,則是裴佳悅唯一的孩子。有好東西不給她,還能給誰?
「老東西,不但做買賣精明,現在搶繼承人,也這麼會動歪腦筋。」裴老爺子鬱悶至極,卻說不出話來。誰讓他沒有遠見呢?
眼看著第一回合他已經被人家比下去了,只有另謀它途了。
重孫女被搶去了,還能有什麼法子呢?他開始苦思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