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凡凡,你肯定是醉了,酒還沒醒吧?你究竟明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裴佳悅伸手掐著他的脖子,使勁搖晃道。
「我很清醒,我要你答應,三天後,我們訂婚。」文一凡十分嚴肅地說。
「給我個答應你的理由。」裴佳悅似笑非笑瞟他一眼說。
「你惹我生氣了。」文一凡抿緊了嘴唇,那模樣就像小時候受了她欺負時的表情。
「然後?」裴佳悅說。
「你說就算十件八件事都答應我,我只要你答應這一件。」文一凡說。
那無辜的眼神兒,裡面滿是控訴。意思是,裴佳悅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我是說了十件八件事,但這一件除外。飯可亂吃,婚難道也能亂訂?」裴佳悅有些抓狂了。說話不認帳這種事,她還真是頭一回干。可這事兒實在太離譜兒了,不耍賴能行麼?
「可我就要你答應這一件。」文一凡固執道。
憑著他們多年的交情,裴佳悅明白,但凡他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絕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理由?別跟我說,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之後,你一夕之間忽然發現,你深深地愛上了我。」裴佳悅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想要抽他一頓的衝動說。
「我如果說我愛了你二十年,你信不信?」文一凡一臉認真說。
「打死也不信。」裴佳悅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
如果文一凡說他惦記了她二十年,或許她還能相信。愛?不可能,簡直是開國際玩笑嘛!
「那好,理由很簡單,我爺爺前些天打電話給我,說我要是還沒給他找到孫媳婦,他就從美國給我帶個姑娘回來讓我相親,我跟他說我找了女朋友,而且很快就要訂婚了,他不相信,所以我只好跟他說三天以後我會跟女朋友訂婚。這一次他倒是相信了,他說明天他就專程從美國趕回來,參加我的訂婚宴。」文一凡信口編造著謊言。
裴佳悅的話令他的眸色一暗,有一絲深深的失落快速從他的眼睛裡掠過,但是粗心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
「好吧,這個理由足夠充分。罷了,誰讓咱倆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呢?為了你的幸福,為了爺爺的安心,我就豁出去了,不就是訂個婚麼?我答應就是了。」裴佳悅咬咬牙說。
她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她自然清楚,他最重視的人就是他的爺爺奶奶。
自從他媽蘭靜茹仕途節節攀升,忽略了他爸文仲明和他們兄妹倆之後,他爸一氣之下跟他媽媽離了婚。隨後,他為了賭氣,自己也拚命鑽研仕途,於是乎,將他們兄妹二人一個扔給了遠在A市的爺爺和奶奶,另一個則扔給了遠在美國的姑媽。
最終的結果是,蘭靜茹成了某省婦聯主席,文仲明則成了某地區的地委書記。
當這夫妻二人回過頭來想到他們兄妹二人時,他們都決絕地不肯跟著父母任何一方走,文一凡固執地留在了爺爺和奶奶身邊,文一歡則留在美國不肯回來了。
因為對於文一凡兄妹二人來說,爸爸和媽媽,只是一個稱呼,一個符號,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當他們需要溫暖,需要關懷時,他們倆都不在身邊。
所以,對於文一凡來說,爺爺和奶奶就是他最親的人。奶奶早已過世多年,只剩下爺爺一個,他對他的任何意願都不願意違背。
在裴佳悅的心裡,早已經把文一凡當做了自己的姐妹,他的親人,自然也就等於是她的親人,所以,一想到要讓文爺爺失望難過,她就寧願犧牲自己的名譽了。
「我就知道,悅悅你是不會見死不救的。」文一凡笑得像偷吃了小雞的狐狸一般。
「喂,你怎麼就敢肯定我會答應你呢?萬一我不答應,你怎麼辦呢?」裴佳悅忽然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忍不住問道。
「還能怎麼辦?老老實實相親去,然後閉著眼睛隨便娶個阿貓阿狗做老婆好了。」文一凡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
「真的假的?我怎麼就覺得你是挖了坑等著我來跳呢?」裴佳悅有些懷疑道。
「我哪有那個膽子算計你?再說了,悅悅,咱倆是什麼關係?你懷疑誰也不該懷疑我呀?」文一凡一臉委屈道。
「最好你說的都是實話,要是讓我知道你膽敢算計我,你就死定了!哼哼!」裴佳悅哼著,同時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
文一凡呲牙咧嘴,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裴佳悅向來是一言九鼎,既然她答應了,文一凡便歡天喜地去準備訂婚事宜了。
一個電話打過去,岳濤聽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差點兒驚得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蝦米?訂婚?還三天後?
四鐵錘都忙乎起來了,什麼訂酒店,買請柬,找婚介公司……
天知道,他們從來沒幹過這種事兒,而且時間這麼緊迫,裴總要訂婚,那自然是一絲兒也不能馬虎的大事,哪怕是一丁點兒差錯,都不能出的。
「老大,咱們文總這速度也忒快了點兒吧?」一個鐵錘問岳濤。
「那是,老大出馬,一個頂仨兒!」岳濤一臉得意,好像他是文總一樣。
「那個裴小姐還帶孩子呢,老大,你說咱們文總一未婚鑽石男,是不是虧了點兒?」另一個鐵錘撓撓頭問。
「切!咱們文總這些年做買賣什麼時候吃過虧?買一送一,這叫佔便宜,懂不懂?」岳濤拍了他一掌說。
「老大說得是,帶一個證明她會生養,將來肯定能給咱們文總生一個大胖小子。」第四個鐵錘說。
「你們以為裴小姐那是容易追的主兒麼?忘了上次那個夏總把咱們修理得多慘麼?他可是咱們文總的情敵啊,可是文總愣是用這麼快的速度,把人給搶過來了,這就叫能力,懂不懂?」岳濤滿臉欽佩道。
幾個人這才想起,人家裴小姐雖然帶個拖油瓶兒,但還是精貴得不得了,要不是他們文總手段高明,根本沒有希望搶過來。
於是乎,幾個人便也樂滋滋地去忙乎了。
畢竟,上次那個夏橋把他們收拾的心有餘悸,現在能夠看到他吃癟,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