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悅壓根兒不管夏橋願不願意,拉過他的手,湊著昏暗的燈光,掏出一張紙巾,沾了點礦泉水,細細為他擦著手心的泥土。
擦乾淨,仔細看看,並沒有傷口,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還好,優優寶貝兒,你的手沒摔破,不然夏天傷口很容易感染的。」裴佳悅絮絮叨叨地說。
夏橋頓時一臉黑線,感情他又被她當成了她的寶貝女兒了。
倆人的距離靠得如此近,裴佳悅的嘴裡呼出帶著淡淡青草氣息的酒香味兒,一點點侵襲著夏橋的嗅覺,忽然,他伸手去摟住了她,不由分說吻上了她的嘴唇。
應急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月光如水透過尼龍紗窗照了進來,八月末的夜晚,空氣裡帶著一絲涼爽,苦艾酒的輕微的致幻功能開始顯現。
裴佳悅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誰,感覺好像是在自己的夢裡,那雙深情的眼睛正盯著她,可是今晚那雙眼睛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同,雖然一樣的深情,卻有一絲陌生。
裴佳悅許久都不曾體驗過這樣深的深吻了,身體慢慢激動起來。
她伸手撫摸著男人的脖子,眼睛卻不敢睜開,生怕一睜開,這個夢就醒了。
好一會兒,聽到對方粗重的喘息聲,她才輕聲說:「這個吻真好,和以往夢裡的都不一樣,好真實的感覺哦。你是誰,告訴我好麼?」
「我是夏橋,你睜開眼睛看看,悅悅,我是最愛你的男人夏橋。」夏橋用最溫柔的聲音說。
「夏橋?你騙我!你不是夏橋,我知道的,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是你,每天晚上在夢裡吻我的男人也是你,不是夏橋!」裴佳悅閉著眼睛,固執地說。
夏橋猛地推開了懷裡的女人,伸手從盒子裡抓了一把冰塊,塞進嘴裡。
裴佳悅這個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會煞風景的女人,該死的!她難道就不能閉上她的嘴?他心裡恨恨地想著。
「你怎麼了?」忽然失了依托的裴佳悅矇混地問。
「看清楚,再看清楚!我是夏橋!不是你夢裡的亂七八糟的其他男人!」夏橋終於忍不住吼了一嗓子。這一下總算把昏蒙中的裴佳悅給吼清醒了。
「對不起!我想我是喝多了,我絕對沒有想站你便宜的意思,真的!」裴佳悅趕忙道歉。
夏橋被她氣得只想揍人,但是眼前卻又分明是他最在乎的女人,他一拳狠狠地朝牆壁砸去,卻忘記了這只是個充氣帳篷,轉眼間帳篷轟塌了,塑料和尼龍紗將兩個人網住了,裴佳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氣成神經病!」夏橋躺在地上虛弱地說,半天也懶得起來去解救被糾纏和覆蓋的他們。
月亮被一片雲彩遮住了,只留下幾隻螢火在小小的縫隙間沒頭沒腦地亂飛,綠光一明一滅,誰也不說話,氣氛一點點變得曖昧。
兩個平躺在地上的人,被一堆織物裹在中間,夏橋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他拚命壓抑著意圖捲土重來的慾望。
「哎!我說傻女人,你夢裡的男人究竟是誰?文一凡?」夏橋有意識地轉移注意力。
「胡扯!不是我家小凡凡,他才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呢。」裴佳悅憤憤地爭辯。
夏橋沉默了,裴佳悅看起來不像是撒謊。那麼,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人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