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 精靈領地 【595】
    那是……什麼東西?

    鳳無霜眼睜睜的看著那東西沒入搖光的額心,宛若一塊透亮的水晶嵌入人的身體,恍惚間煥發出高潔的光來,隨後方才逐漸隱沒

    而搖光自己卻似毫無所覺,依然閉著眼睛,臉上表情平靜。

    白色的攏光柱突然變得刺眼起來,晃在鳳無霜眼前,只覺得一切都似乎變成了白花花的一片。她不得不抬起手來遮擋光源,腳下突然一軟,天沉地陷,她整個人驚叫一聲,陡然便隨著墜坍的地面朝下掉去。

    彷彿整個天地都在坍塌,無數碎石路面不停的往下掉,灰塵蔽天,落進眼裡便是一陣陣的刺痛。但是詭異的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一切彷彿黑暗中所上演的一場啞劇。鳳無霜本能的伸手試圖抓住什麼以穩住身體,可是四周空空,除了不停往下墜落的碎石泥土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藉以維持平衡的東西。

    她只得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頭頂的光線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從原本刺目的一抹逐漸弱化,最後變成了一個光點,消失在大片大片的黑暗中。

    只有不斷傳來的失重感,連風聲都沒有,黑暗中無人欣賞卻自顧自上演的啞劇,鳳無霜鬱悶了一把,索性閉上眼睛,由著它去。

    反正她現在也死不了,白費那情緒做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鳳無霜都差點睡著了。又似乎覺得只是突然一下,那種失重感便消失不見了。

    她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皺著眉頭感覺了一下,倒是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只是身上沉沉的,似乎壓著不少的東西,身下的觸感倒是鬆軟厚實,不像是掉到地上的感覺。

    怎麼回事?難道她這一掉,還掉到了一堆麻花上,然後被石頭壓了個正著不成?

    呃……若真是那樣,她就算是變形金剛第八代,估計也成要成一堆廢鐵了。

    四周倒是很安靜,間或中能聽到幾抹薄弱的呼吸,相隔甚遠。鳳無霜皺了皺眉頭,想要睜開眼,這才發現眼皮竟不知為何酸澀的很,廢了老大的勁才抬起來。

    乾澀的瞳孔裡探入了一束橘黃暖光,本是絕不刺眼的,落到她這,卻叫她如那久病之人初見陽光般畏懼起來,只得瞇起眼睛,眼瞳滲出淚水,濕潤了角膜和瞳孔,刺痛感這才慢慢散去。

    眼前的景物一點點清晰起來,鳳無霜愣愣的看著頭上茜紫色的連珠羅帳,再低頭摸摸攏在自己胸前足有三四層的厚棉被,再轉過頭,透過淺紫色的紗帳往外看,隱約可以瞧見房屋佈置精妙,鑲金嵌銀,一隻玉燈放在桌子上,有些昏暗的光線中也有奢靡的金銀光芒閃爍。

    空氣中縈繞著奇異的香味,清幽細膩,滲人心脾。鳳無霜呆呆的看了半晌,這才想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她這是在哪啊?

    怎麼做夢也會自動切換場景的嗎?一下子把她換到這種地方來了。

    這次又會冒出什麼樣的詭異情況來?

    鳳無霜一邊想著,一邊掀開被子準備坐起來。手一動,骨頭關節立刻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愣了一下,試著轉了轉腕骨,關節劈里啪啦的響得像放鞭炮,有酸痛感傳過來,是她很熟悉的、身體長久未動過後的酸痛。

    還沒等鳳無霜想清楚這是在鬧哪出,外面似乎有什麼人聽到了屋裡的動靜,輕巧的腳步匆匆走進來,一下子掀開紗帳,正和鳳無霜大眼瞪小眼的對上。

    呆了三秒鐘。

    鳳無霜很安慰的想:瞧這女子一身標準宮娥打扮,看來她這次做得夢是相當奢靡。

    按照穿越劇的經典場面,下一幕就該這女子驚天大叫一聲,然後淚流滿面的撲過來,抱著她大腿哀嚎:「小姐/主子/公主/娘娘,您總算是醒了,奴婢XXX好擔心……」

    鳳無霜YY著,自己便先忍不住笑起來,暗道自己這神經是越來越粗大了,這種時候還能冒出這樣的想法來自娛自樂,真是可喜可賀。

    她這一笑可不要緊,差點沒把人家那小宮娥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腳一軟,居然是撲通一聲給跪了。兩隻眼睛瞪得圓圓又滾滾,眼珠子險些沒從眼眶裡掉出來,張大嘴,揚高眉,一動不動像傻了一樣看著她。

    鳳無霜眨了眨眼,這和劇本上寫得不一樣啊。這種時候這龍套小角怎麼能被嚇傻了呢?她要是傻了,這後面的戲可怎麼唱下去啊?

    所以,鳳無霜很好心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這一開口,別說人家宮娥了,連鳳無霜自己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脖子,又帶起手臂劈里啪啦的一陣脆響。

    這沙啞的像破鍾一樣的聲音……真的是她的?

    靠!有沒有搞錯!

    小宮娥被她一句話嚇得魂兒又飛回來了,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見鬼似的看了鳳無霜一眼,一扭頭,又跌跌撞撞的給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大叫:「詐屍了詐屍了……姑娘詐屍了……」

    詐……屍……了?

    鳳無霜唇瓣抽搐,一把掀開重得能把人壓死的棉被,翻身坐起來,跳下床,差點沒腿一軟給栽下去,扭扭腰踢踢腿,全身關節響得那叫一個活絡有節奏。好不容易等她的身子勉強靈活了一點,屋外劈里啪啦的腳步聲便響起來了,還沒等鳳無霜想到這一幕要演得是什麼,呼啦一下,一窩人就這麼衝進了房門,出現在她面前。

    呃……還都是熟人。

    一個個數過來,有鳳洛、蘇綰綰、蘇綰綰她弟、水清、白昀、舞浪、夜祗、融烈、融成天、大鐵錘、桑格、判官、紅桑、簫雲兩兄弟,以及等等好一個隊伍,人員那叫一個齊全,甚至連絕沉老前輩,還有只有數面之緣的藍家和蘇家的兩位公子也都來了,真是相當的熱鬧。

    悲劇的鳳無霜穿著一身白色的褻衣,傻愣愣的望著眼前這一堆熟人,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這這……這什麼情況?

    她不是在做夢嗎?為什麼現實中的人會跑到夢裡來?還來得這麼齊全,想見的不想見的全來了……

    難道……她不是在做夢,而是已經醒了?

    後知後覺的某人感覺腦子有些適應不過來。主要她的「夢」和現實實在相差不大,弄得她現在都分不清什麼是幻境什麼是真實了。

    但她沒適應過來,不代表其他人也要跟著一起適應不過來,鳳無霜只聽到一聲慘絕人寰堪比死了全家的哀嚎聲,一個人影突然從人群衝出來,伸手就要朝她身上撲。

    鳳無霜下意識想躲。乖乖,就她現在這身子骨,這一撲下來不直接散架才怪。

    實際上,她實在是白躲了,那人影距她還有半米遠呢,就怎麼也撲不動了,後衣領被夜祗一把抓住,像個孩子一樣手腳亂蹬,口中哭喪似的大聲道:「紅衣……紅衣……你可終於醒了……紅衣,紅衣……」

    鳳無霜游離哇爪國的神智被他的哭嚎給拉了回來,愣愣的看了那男子一樣,眨了眨眼睛。「水清?」

    水清像蚱蜢一樣亂蹬的手腳頓時停下來了,眨著一雙泫然欲泣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鳳無霜:「紅衣啊,我可憐的紅衣啊,你是不是已經傻了?難道連我都不認識了嗎?紅衣……」

    旁邊有人一巴掌抽了上去,甩得他來了個自體旋轉兩周半,一路轉到門外面去了。

    礙事的人被甩開了,趁著鳳無霜思緒未清,語言轟炸頓時開始——

    「哼!你還知道醒來?怎麼不繼續睡,我還準備明兒個找個地把你給埋了算了。」這是毒舌依舊的舞浪。

    「醒了就好。」這是話少的鳳洛。

    「你可終於醒了,擔心死我們了。」這是兩眼發紅的蘇綰綰。

    「醒來就好,否則老爺子再這麼折騰下去,我遲早會含恨九泉的。」這是剛剛抽走了水清口氣怨念的白昀,笑瞇瞇的說道。

    「你個小傢伙,可嚇壞我們了。」這是絕沉。

    「真是,我說追風大公子啊,你的存在感已經夠強大了,能不能別時不時就鬧出點稀奇古怪的事情來考驗我們的承受能力,我們可吃罪不起啊。」這是一臉不爽不樂意的阿志。

    「追風醒了就太好了,我們剛才還念叨著呢……」這是站在融烈身邊一臉憨笑的大鐵錘。

    「……」

    一時之間,各種版本不同意思雷同的話從一張張不同的嘴裡說出來,聽得鳳無霜頭昏腦脹,直等一圈人說完了,才好不容易找到插嘴的餘地:「我說……你們別忙著嘮叨,誰先跟我解釋一下,我現在是在哪啊?金國嗎?我怎麼回來的?我睡了很久了嗎?還有,婁月哪去了?這到底什麼情況?」

    她這樣一問,眾人愣了愣,還是夜祗最先反應,開口道:「無霜才剛剛醒,估計還沒搞懂現在的情況,大家先別這麼一窩蜂簇擁著,我、舞浪、白昀和絕沉前輩在就夠了,其他人先退下吧。」

    夜祗和鳳無霜的關係眾人心知肚明,沒什麼好驚訝的;舞浪作為在場唯一一名大夫,留下也屬正常;雖然有些納悶為什麼白昀和絕沉也要留下來,但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一個個的應了,便轉身離開。

    房門再次關上,整個世界都顯得清淨起來,還不等別人說話,鳳無霜一手撐住自己個的老腰,苦著臉哀嚎了一句,「我這是有幾百年沒醒來了吧,腰酸背痛,簡直倒霉到家了。」

    舞浪翻翻白眼,「一動不動的躺了兩個半月,一朝乍醒,怎麼可能不痛一痛?得了吧你,還是趕緊坐下吧。少站著擺出一副可憐臉。」

    話雖如此說,但舞浪還在走了過來,將鳳無霜扶了,在桌子旁坐下。

    鳳無霜也不客氣,整個人只差沒趴在桌面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果然見傷口已全部復原,不由得苦笑,搖頭道:「夢中時間如飛,想不到現實也是毫不遜色。」

    「對了。」她突然似想起了什麼。「婁月呢?他怎麼樣了?」

    「他很好。」夜祗在她對面坐下來,「只是現在天色已晚,他已經入睡,就沒吵著他了。」

    鳳無霜盯著他,不說話。

    夜祗很識趣的解釋道:「別擔心,兩個半月前,離開精靈地的時候,斐妮已經將復原的生命泉贈予了我們,經過舞浪的調理,婁月已經醒了,只是沉睡太久身體透支有些嚴重,所以這兩個月來多是在療養,甚少出門。」

    鳳無霜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既然醒了,我就放心了。」

    「讓我們不放心的人是你。」絕沉終於找著機會開口了,擰著眉頭道。「小傢伙,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無病無災也無痛的,怎麼就一直醒不過來呢?」

    舞浪很不爽的哼哧了一聲,啐道:「老傢伙,我都說她這情況有些特殊,不是病痛引起的,你什麼時候才能聽進去?」

    絕沉假裝沒聽見,繼續盯著鳳無霜。

    鳳無霜思索了一下,將夢境做了一定的壓縮,告訴幾人,最後道:「就因為這種特殊的情況,我一開始甚至搞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醒來,依你們來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夜祗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反倒是絕沉遲疑著道:「你這種情況,似乎不像是在做夢。」

    「前輩可否仔細說說。」鳳無霜有些聽不明白。

    「一般人所作之夢,大多和自己脫不開關係。」絕沉擰著眉頭道,「與其說是做夢,我倒覺得,你這種情況像是墮入了別人的夢境裡,你只是看著,夢裡面的情況和你卻沒有半點關係。你覺得呢?」

    ——————題外話——————

    前幾天降溫感冒了,一直拖著,今天拖不下去了,得上醫院,所以今天只有一更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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