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起大陸和東昇大陸最為不同的地方,便在於其的地理面貌。相比較東昇大陸上的高山深谷、起伏壯闊來說,南起大陸的面貌則要平和溫婉的多,像一個溫婉和琇的大家小姐,一花一草都亭亭秀立,蓬勃喜人。
海爾斯草原是南起大陸上最為遼闊的草原之一,縱橫長度難以估量。即便現在已至初冬,但南起大陸上溫潤潮濕的氣候卻甚少表露出蕭索的氣氛。放眼望去,一片綠意茫茫中夾雜著淡淡的黃色,接連上遠方湛藍的天,白雲染上陽光的金邊,正是一派極好的時節。
但是在這樣的美景下,卻總有一些類似於烏鴉叫的聲音來破壞這難得的景色。
比如說——「啊!你個混蛋!別扯我的腿!痛痛痛……要斷了,紅衣救命啊,我快被謀殺了……」
比如說——「該死的!你給我滾開點,方圓五十米不准入內!再敢讓我看見你趴在她肩膀上,我就捏碎你的腦袋給你長長記性!」
再比如說——「白癡!都鬧了一路了,能不能消停會?」
再再比如說——「混蛋!別扯我的臉!我知道你們是嫉妒我比你們長得好看,所以……啊!紅衣救命啊……」
咻——刀鋒劃破空氣的凌厲聲音。
諸如以上此類,自從大部隊起步開始,就一直沒斷過。
換回男裝、一身黑衣的鳳無霜滿頭黑線的看著被舞浪和夜祗聯合追殺、正慘遭男男混合雙打、上躥下跳慘叫聲驚天動地哭鬼神嚎的水清,再看看旁邊雙手抱胸一臉老神在在看戲看得各種賞心悅目奸笑不斷的白昀,終是忍不住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腦門,長長的歎息出聲。
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碰上這麼一隊伍的奇葩人物……
「啊——啊——我要——啊——死了——紅衣救——啊——我——啊啊啊——」
水清被按到在地上,一邊備受蹂躪,一邊發出各種各樣匪夷所思且遭人遐想連連的古怪叫聲,鳳無霜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將堵在耳朵洞裡的棉花塞得更緊一點,頭也不回的沖身側緩緩前進的轎輦道:「斐妮,速度再快點。」
斐妮在轎輦的紗帳裡應了一聲,隨後便看到,轎輦下用來充做轎夫的各種植物運動的越發迅速了。
過去常聽人說,精靈鮫人和矮人一族,是這個世上最為神秘和神奇的三個種族。但他們到底神奇在那,也是直到踏上這片草原,鳳無霜才真正見識到了。
精靈從天地中孕育而出,天生便對一切動植物有超強的親和心理,指揮它們更是小菜一碟。就好比之前,剛剛踏上草原的時候,婁月昏迷,需要乘坐轎輦方能行動,眾人便遇到了第一個難題。
那就是,但是誰來抬這個轎輦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且想來瞧瞧這只無比牛掰的隊伍——
夜祗:閻羅宮高層領導級人物。
舞浪:深藍海域鮫人族王孫之輩。
白昀:拱手看戲的大老爺般的存在。
小峰、蘇兒:毛頭孩子。
斐妮:嬌滴滴的精靈女王。
水清: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
再算上鳳無霜自己,各個都很牛掰,各個都有大能力,但你能想像這其中的誰卑躬屈膝的去當轎夫嗎?這就好比你能想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武林高手去小客棧當清潔工嗎?
當然是……不能。
所以,這要命的轎輦到底該怎麼運走,是個很嚴肅的大問題。
首先,婁月是人,不能被放進空間戒指裡帶著走,而若把他留在逍遙界,恐怖的時間落差下,天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其次,婁月是此行的核心所在,自然不可能把他丟到一邊不管了。
然後,問題就產生了。
而為了防止自己被當成轎夫,在場的這些傢伙是各施手段,花招百出。
夜祗義正言辭的說:「你視婁月為親弟弟,他也就是我弟弟,本來由我來擔最是合適。但是這裡情況未明,我必須得時刻保持最好狀態,才能在有危險的時候挺身保護你們姐弟!所以這個光榮的任務,我不能擔當實在是難過,我建議交給舞浪。」
在逍遙界中死纏著要跟上大部隊腳步的舞浪很乾脆很果斷的一甩頭髮,「不幹!大爺我堂堂鮫人,怎可屈居去背一個小小的人類?若是自己的契約者也就罷了,其他人關我屁事!」
水清眨了眨他楚楚可憐的眼睛,一張臉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做西子捧心狀看著鳳無霜:「紅衣……你,你忍心嗎?」
鳳無霜默默的想:其實我真的很忍心,不過看你那比老娘還細的小胳膊小腿,你……抬得起嗎?
她默默扭頭看向白昀。
白昀一抖眉毛,給她露了一個怎麼看怎麼奸詐、怎麼看怎麼惡毒、怎麼看怎麼皮笑肉不笑的無敵表情,清了清嗓子,施施然道:「其實,我還是很願……」
「不用了!」鳳無霜乾淨利落的打斷他的話。你願意?我還擔心我家婁月的生命安全呢。
白昀露出得逞的笑容,施施然退到後方繼續看戲。
剩下的便只有她自己、斐妮和小峰蘇兒。後兩者是想都不用想,鳳無霜歎息一聲,暗道自己果然是天生的勞碌命。
正準備說自己親自來,卻不想斐妮插嘴說她有辦法。
然後,眾人眼裡平平常常的小草便有了詭異的變化,在斐妮的操縱下,竟自發組成一個圓圓的草團,頂著轎輦慢吞吞的朝前滾動。雖然速度是慢了點,不過好在平穩,更重要的是……終於不用再繼續糾結誰當轎夫的問題了。
於是乎,大部隊繼續上路,目標是草原最深處的荒漠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