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長的手指冰涼,那種涼意透過衣料滲入,讓鳳無霜微微打了個激靈,趕緊伸手攔住他,「別激動別激動……我怎麼了?我不能回來?」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卡洛伊斯長老有些手足無措,紫紅色的眼眶乾澀,卻眼巴巴的看著她,眼神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乾巴巴的收回手,有些侷促的搓了兩下,猶豫了好半晌才結結巴巴的道:「因為您之前不是不想接手搖光大人的位置嗎,我們還以為……我們還以為……」
他說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起來。
鳳無霜恍然大悟,原來他以為她和炎搞垮了女神塔、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才悲上心頭的帶著一群族人在這裡乾嚎……
無語的扶了扶額頭,她無可奈何的道:「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你先讓他們別嚎了行麼?」
沒有淚腺的人,乾嚎的再哭天搶地也有種「干打雷不下雨」的感覺。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卡洛伊斯長老連連點頭,正準備轉身去,鳳無霜又拉住他:「等一下,有沒有安靜一點的地方?我有些事需要和你們商量。」
卡伊洛斯一愣,忙點點頭。「有的有的,奧安,你先帶無霜姑娘和她的朋友們過去,我們隨後就到,快點!」
奧安從一大群白花花的「人」中站起來,眼神詭異的看了鳳無霜一眼,恭敬的微微頷首。「是,大長老。」
鳳無霜頷首,「謝謝。」
卡洛伊斯差點跳起來,一副害怕折壽的樣子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您別折煞我……」
他這麼誠惶誠恐的樣子,弄得鳳無霜自己都有些鬱悶了,只好點點頭,由奧安領路,朝著皇宮內部而去。
才剛剛走進一扇門內,身後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嚇得鳳無霜頭皮一炸,差點沒激出一身的冷汗來。
「這邊。」奧安擺著一張面癱臉,面無表情的朝前引路,一句話也不多說,目不斜視的徑直朝前走,搞得在場好像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空氣一般。
走過迴廊九曲十八道,奧安將眾人引入了一個空曠的房間內。
說是空曠,是因為屋子裡什麼都沒有。
地面上鋪著金絲絹花的不知名長毛地毯,雍容而華麗,四面牆壁被粉刷成淡淡的金色,雕刻著大片大片繁複細密的浮雕。頭頂層空極高,呈拱形,橫樑交錯,浮雕大片。
除此之外,牆壁上還鑲嵌著大大的耶路撒冷十字架,金光閃爍的模樣,越發凸顯出滿屋子的宗教氣氛。
奧安將人引入之後,就站到牆邊一句話也不說,蒼白而畸形的身形,配上一張嚴肅的面癱臉,整就一徹頭徹尾的幽靈。
風無行簡略的打量了一下屋子裡的環境,臉色不變,眼神詭異,走到鳳無霜身邊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也是夜祗和帝梟想問的,在他們眼裡,這房子真是從頭到尾都充滿著詭異的味道。
「他們的皇宮。」鳳無霜頓了頓,「是不是很像教堂?」
風無行望著牆壁上金光閃閃的十字架,無語的點了點頭。「根本就是教堂。」
「哈哈哈……」鳳無霜大笑,「看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她當初第一次看到這種建築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教堂。
夜祗湊了過來。「什麼是教堂?」
鳳無霜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從精神領域中發出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聲——「鳳無霜你個該死的混蛋!!!」
這慘叫之淒厲,就算不是真的從耳膜中灌入的,也叫鳳無霜下意識的摀住耳朵,滿頭黑線的推了一把風無行,「你給他解釋一下,舞浪在叫我。」
說著,她走到一邊,聲音透過精神領域傳了過去,「出什麼事了?嚇我一跳。」
「鳳無霜鳳無霜鳳無霜……」舞浪在逍遙界裡抽了風似的抓狂大叫,一個勁的狂吼鳳無霜的名字。
鳳無霜滿頭黑線,「……我聽到了,你叫一次就行了。出了什麼事?」
「那頭該死的大笨熊把它的便便拉到我的河裡了!!!」舞浪的聲音飆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音,尖叫著怒吼道:「它拉屎在我河裡了!!!我要殺了它我要殺了它!!」
頭頂突然飛過一隻嘎嘎亂叫的烏鴉。
鳳無霜:「……」
「你個混蛋!我就說不要把他們放到逍遙界裡來,你賠我的河你賠我的水你賠我的魚……混蛋混蛋混蛋……」舞浪的聲音尖銳的就像刀子一樣,鳳無霜幾乎可以想像到他在逍遙界裡拖著魚尾跳腳的暴怒模樣。
滿頭黑線的她放下手,單手一揮,切斷了逍遙界與外界的通訊。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
而另一邊,風無行還在和夜祗大眼瞪小眼,鳳無霜回過神來,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倆。「怎麼了你們?」
夜祗回過神來,突然神秘兮兮的往她耳邊一湊,壓低了聲音道:「丫頭,你這個朋友,是不是這裡……有點毛病?」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鳳無霜滿頭霧水。「什麼情況?」
「我和她說了半天,她理都不理我。」夜祗控訴,「你確定她腦子沒問題嗎?」
「……我看你腦子才有問題。」
夜祗表情一呆,還沒來得及反應,正巧這個之後西奧和大長老一眾匆匆走進屋內,暫時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等下再說。」鳳無霜拍了拍夜祗的肩膀,走向大長老。
大長老既然伸手便要朝她行禮,鳳無霜攔住他們,將木盒丟到他手上,直接問道:「這個東西要怎麼打開?」
卡洛伊斯立馬來了個急剎車,手忙腳亂的接住木盒,恭恭敬敬的捧在手上。一聽鳳無霜這話,他臉色一愣。「什麼怎麼打開?」
鳳無霜差點氣樂了。「字面意思你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