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情況,夜祗雖然知道一些,但瞭解的並不完全,紫星常說炎是要面子不要命的傢伙,但他自己又何嘗不是?要他在契約者面前承認自己的無能,這恐怕隨便哪一個血脈高貴一點的魔獸都受不了。
而此刻,面對紫星的突然甦醒,夜祗驚愕之餘,也不免驚喜,「紫星,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能出來嗎?」
紫星沒有說話,倒是夜祗腳下閃過銀色的契約條紋,裹著一身妖艷紫袍的年輕少年,慢條斯理的從虛空中走出。
風過發舞,細長眉眼,雪膚如玉。
十六七的少年慵懶,瓊紫的眼瞳中噙著薄薄的倦容,深紫色的長袍上,鐫刻著大片大片繁瑣細緻的紋路。
長及腰身的紫發散落在身前,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吹起,調皮的一縷,不偏不倚的從他尖錐般的顎間滑過,少年漫不經心的伸手拂開,但見五指如蔥管,關節圓潤的勝過金雕玉琢。
夜祗看的怔忪了一下,突然醒悟過來,眼中有閃亮亮的驚喜。「紫星,你進入成長期了?」
紫星還沒說話,就先伸手打了個哈欠,很是倦怠的模樣,懶洋洋的道:「算是吧,炎那傢伙不也到成長期了?」
他怎麼可能比炎那混蛋還慢?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夜祗深知這兩位大爺互相看不順眼的事實,聰明的扭轉話題,有些不解的問道:「那你剛剛說的 『囚靈之淵』,是什麼意思?」
紫星繼續打哈欠的手一頓,眼皮子跳了跳。「字面意思。」
「囚禁靈魂的深淵?」夜祗只能如此理解,探尋的問道。
「差不多。」紫星的話語少的有些不正常,臉上的倦容也格外鮮明,白唇粉面,若此刻有陽光照在他臉上,絕對病態畢露。
他突然似想起了什麼,抬頭左右張望了一下,長長的發隨著動作跳動,發射出瑩潤的水樣光澤。「咦?那個小丫頭呢?你沒和她在一起?」
紫星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夜祗身邊空無一人,忍不住詫異的道。
夜祗點點頭,心知紫星在沉睡時五感是全部關閉的,他將前面的情況簡單的和他解釋了一遍,尚未說完,紅舞便領著那鋪天蓋地的一群魔獸追上來了。
聽到翅膀劈里啪啦拍打的聲音,夜祗和紫星同時扭過頭去,只見對面黑壓壓的一片,活像是一大群烏鴉嘎嘎的飛過。
紫星抽了抽嘴角,調侃的對夜祗道:「真看不出,你現在都有這麼多追隨者了,後生可畏啊……」
夜祗翻了個白眼。「比起這個,你不覺得跟我介紹一下這鬼地方的情況更重要嗎?」
他伸手指了指下方濃稠綿厚的黃色屍水,語氣說不出的憋屈。「我可不想再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給追著跑了。」
紫星還未來得及說話,紅舞等魔獸便飛到了面前,同為魔獸,他們對同類的感知力要遠遠強於人類,根本不需要夜祗介紹,從紫星身上不經意透出的彪悍威壓,就足以讓他們戰戰兢兢的抬不起頭來了。
因此,所有魔獸都在一瞬間開竅了,乖乖站在距離紫星足足十米開外的地方,不聽召喚絕不過去——大爺的脾氣總是琢磨不透的,傻子才會莫名其妙的跑過去當炮灰。
其他魔獸還好,頂多是覺得紫星深不可測了點,但是紅舞幾隻超神獸的反應卻要敏銳的多,作為第三立面上難得一見的國寶級魔獸,他們還從未有過完全不能感知對方底細的時候。
對於超神獸而言,低級的超神獸雖然不能看穿高級超神獸的確切實力,但卻依然能感覺到對方大概比自己強多少、差不多在什麼等級。
但是這樣的感知力,在紫星面前卻完全沒了作用。
別說是艾比他們,就連紅舞都不能感覺出紫星的實力在什麼範圍。
一眼看過去,就好像那紫衣少年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除了無法預測的可怖,她什麼也感覺不出來。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在江湖中混日子的末流混混,突然見到了某個絕世高手一樣,兩者之間,如同天和地的差距。
紅舞赤紅的眼皮跳了跳,眸色突然深了下去,什麼話也沒多說。
紫星聽完了夜祗極少的情況,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大翻白眼。「你這傢伙,平日裡和那丫頭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一到關鍵時候就給我掉鏈子!」
夜祗聽的滿頭霧水,各種不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要想離開囚靈之淵,只有那丫頭能做到!」紫星瞪了他一眼,頗為不耐煩的揮揮手。「別問我這是什麼地方,我知道的不夠詳細,具體的情況還是等你找到了那丫頭,自己去問炎那個混蛋吧,對了,提醒你,往西邊走。」
說著,他嘟囔了一句「困死了」,還沒等夜祗反應,身形哧溜一聲鑽進了魔寵空間裡,還反應迅速的一下子切斷了空間與外界的交流,擺出一副繼續冬眠的架勢。
夜祗傻了半晌,突然很掐著他脖子使勁搖晃兩下,這傢伙,跑出來是打醬油的嗎?
紫星不肯說,夜祗也拿他沒辦法,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這件事的關鍵點是在炎身上。
得,說了半天還是得先找到鳳無霜。
但是那丫頭,到底有沒有來到這鬼地方呢?
萬一她還留在外界的多汨羅森林裡,他上哪去找她?
夜祗覺得很頭疼,再一看身後那一大片烏鴉樣黑漆漆的魔獸,他就覺得頭更疼了。
從來特麼的就沒這麼疼過!
眼睜睜的看著那紫衣少年消失,紅舞這才慢慢飛過來,開口便問道:「剛剛那位少年是你的本命幻獸?」
夜祗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我們走吧,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艾比在身後問道:「往哪去?」
「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