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箐的心突地一跳,似乎也沒有料想到冰天會幫自己說話,面色上不禁一喜,本能的像冰天望去,而冰天剛好也抬起他那雙淡漠的眸子,兩人的視線剛好在空中交匯,她嚇了一跳,快速的移開了視線,一抹神色從冰天的眼中一閃而過。
芙兒內心一緊,卻見冰天這般說著,不知道他為何要幫這個女子,斂了斂眸子中的神色,她跟著一笑,柔柔的說道:「是啊,以後可要注意點。」可是她眼中的敵意,若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若箐點了點頭,說道:「是。」好吧,她身為一個小小的花仙,還是明哲保身,況且她的法力又沒有這個芙兒的高強,還是以退為進來的好。
就在此時,冰天上神走上前一步,淡淡的看了芙兒一眼,說道:「芙兒,你先回去。」眸子無波無瀾,這趕人也說的這般的自然,怕只有冰天一人吧。
芙兒也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這是為何?」他竟然出聲讓她先走,自己千萬年來一直盼有朝一日能與他這般獨處,而終於令自己得償所願,可是他現在卻出聲趕走她,她的心底湧上濃濃的不甘心。
冰天微蹙起了眉頭,聲音也變得有些微冷,對著芙兒一字一句的說道:「芙兒,莫讓我再說第二遍。」他那清俊的臉上已經沾上了嚴肅的神情,可見他此時心情已經有些惱意。
這芙兒自是深知他的脾性,她咬了咬下唇,瞪了若箐一眼,冷哼了一句,便轉過身,只留給他們一處背影。
若箐感覺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心下不禁暗想:莫非這冰天的心情很不好,她可不能在這個時間上往刀口子撞,正欲也偷偷溜走的時候,那冰天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說道:「等等,本仙還沒讓你走。」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蠢蠢欲動的身影,那冷淡的嗓音成功的讓若箐驚呆在原地,步子再也邁不出去半分,他想做什麼,可是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會不會殺了自己?她的心中一片慌張,恐懼的看著冰天。
冰天的臉色一冷,帶著寒意的話語說道:「其餘人,還不快滾?」聲音渾厚,一圈圈迴旋在碧池,這聲音讓躲在暗處的仙不由得一驚,他的語氣明顯帶著威脅之意。誰膽敢惹怒那冰天上仙,而後眾仙都快速的施法逃離,速度之快的讓人咋舌。
若箐偷瞄了一眼周圍,空蕩蕩的一片,哪裡還有個人影在,只剩那微微晃動著的枝葉而已。
兩個人面對面,若箐更加的慌亂,只見得冰天一個抬步朝著自己走過來,內心一片慌亂,他是不是要趁沒有人,然後才對自己下手?
心頭突地一跳,若箐往後倒退了一步,搖晃著手說道:「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她的眸子之中滿是澄澈,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帶著真誠。
冰天的眼中閃現一抹玩味,他停下了腳下的步子,只吐出一個字,聲調微微上揚:「哦?」
「我只是被翹蓉拉過來這裡的,我才剛來,什麼都沒有聽到。」若箐如實的說著,一臉的誠實,讓人看著不由得覺得那般的可愛,她心下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冰天千萬別殺她,她什麼都招,她真的什麼都招。
冰天但看不語,只是一雙眸子變得幽深,眉頭也微微蹙起來。
『咚』,她的背後撞上了一顆樹,已經無路可退了,又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忽地若箐皺起一張小臉,委屈的說道:「你別殺我哇,我招,我招,我是躲在這裡偷聽的。」她點著頭邊說道,肩膀還在微微的抖動著,可見她心裡的慌張。
冰天看了她良久,而後他邁出一步,朝著她在走過來,他要動手了麼,若箐乾脆將眼睛一閉,但是渾身的器官變得更加的靈敏,她感受到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心中微微一顫,她就要死了嗎?
半響,沒感覺到如期的疼痛,只有頭上那一片冰涼的觸感,微微拂過自己的額頭。
若箐身子一怔,呆呆的睜開了眼睛,看見那如月牙般的人,伸出那修長好看的手將她頭上那一片一片落葉,拿下來,眼神那般的專注,亦那般的令人心動。
「若箐。」冰天緩緩的出聲念出這兩個字。
轟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海之中炸開,她有一瞬間不能思考,他竟然記得自己的名字,他竟然知道,心頭的狂喜讓她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若箐就是這麼簡單的姑娘,那麼卑微的愛意。
「你不殺我?」她一開口,便知道自己又問了句笨話了,她暗暗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後悔得要死。
話語剛落,面前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若箐有些狐疑的抬起了眸子,只一瞬間她便呆了,那張超脫紅塵之外的俊臉,此刻流露出那般美得不可一世的笑容,如月華聚集了一身的人,綻放出無限的風采,那一笑,足矣讓全天下的女子傾心奪魂,若箐只覺得自己的心跟著那張笑容一樣,瞬間柔軟了。
「花瓶之中的梅花,是你。」冰天一貫清冷的聲音,此時竟然帶了一些暖意,竟然是格外的好聽。
這句話是肯定,若箐臉微微一紅,也不否認的說道:「上神何以得知的?」她自以為隱瞞的很好,不料還是逃不過冰天的法眼。
「你那區區法術,還有……」他頓了頓,繼續又說道:「身上的香味。」
「你從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忽然,若箐脫口而出的說著,她現在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為何不好好修煉了。
「嗯。」冰天並沒有否認,而是異常大方的承認道,風吹起他那潔白的衣袖,那身形飄渺,可望而不可及。
若箐的心中微微一顫,那他便知道自己陪了他幾千年了,每個日日夜夜,小心翼翼的重複著同樣的事情,只因想守護著心中那美好的神,守護心中那片淨土。
「那你為何沒有……趕走我?」若箐似乎是問自己,也似乎是問冰天。
「為何?」冰天的身子聽到這個詞後微微一顫,心中有個地方被刺痛了,自己萬年冰封的心第一次感覺到會痛,是因為這個小仙嗎?
他低低的只吐出了兩個字:「有趣。」
若箐無奈的一笑,只是因為有趣嗎,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眸子中的亮光微微一暗,若箐,若箐,你終究是癡人說夢。在冰天的眼裡,自己怕只不過是一個笑話吧。
「最近為何沒有來了?」冰天不知道為何會問出這句話,問出口本能的一驚,千年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習慣了有人默默的看著他,這一切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而那幾日她未曾來,他的心中竟會閃過一絲不安。呵,是因為太寂寞了,還是活的太久了?心中一陣自嘲。
「這重要嗎?」若箐反問道,自己去與不去,與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吧,何況自己對他而言已經是一種趣味。
聽到她帶著嘲諷的語氣,冰天心中那微微的疼痛變得更加大了,心中有些不平靜,這是他幾萬年來不曾有過的,這到底是什麼?心頭閃過莫名的躁動,他蹙起眉頭,手指握拳,打在了一旁的一棵樹上,那棵樹不由得晃了兩晃,然後聽到他帶著些惱意說道:「從明天開始,你每晚便繼續過來!」那聲音如寒冰,讓若箐忍不住心頭一跳。
又見到身後那棵樹,若箐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禁想到,如果惹怒了這面前這個男人,是不是自己的腦袋不保?
而若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面前這個冷熱不定的男子,他真的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嗎,只見冰天忽而掃視了她一眼,而後拂袖而去。那一眼仿若她如果敢不去的話,那她的下場便會很慘烈。
若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而後看著那飄逸的背影,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便是從明晚她又要繼續去冰天的房中了。若箐沒說上次是因為百花之神的緣故,她不敢靠近冰天半步,而現在她竟然會去的這般名正言順,心頭難免一陣詫異,這冰天的性子當真這般的古怪?
冰天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目光變得幽深,他竟然失控了,千萬年來第一次失控,還是為了一個小仙,眸子一沉,一個騰雲起身,衣炔飄飄朝著遠去飛過去。
若箐轉過頭,看著那棵樹,只見上邊被冰天砸出一個大窟窿,心頭一陣顫抖,從前冰天沒有指名自己在他的房間之中,她還方可為所欲為。而現在他知道自己存在了,會不會自己惹他一個不高興,也如這個樹一樣,她的脖子縮了縮,她可是仙,可不是樹,那身子被打出了一個窟窿,定是會疼痛萬分的,她才不想做一個光禿禿的梅花樹。
若箐這麼想著,一邊下定決心,自己從此以後定要在冰天面前小心萬分。可是……如果被他知道她愛慕他,冰天上神他會不會生氣?思及此,她的眸子裡面有著難以明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