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如萱和蘭兒自上次從小木屋出來之後,便在河水之中匆匆將手上的血漬洗掉,而後遇到一好心的農婦,見她們兩位女子一身狼狽,雖然衣服破碎,但不難看出是上好的布料,不由得心存詫異。
柳如萱只道是遇上了山賊,那婦人不由得一陣同情,遂她將她們帶到自己的家中,而後拿出她自己的兩套粗布衣服讓柳如萱穿上。
何等穿過這樣粗糙的面料,柳如萱內心只是鄙夷,果然是村婦,但面上仍舊賠笑著道謝,一派端莊的大小姐的樣子,那婦人見她這般客氣,更顯得不好意思。
柳如萱與那婦人一陣道別,那婦人百般挽留,她都婉聲拒絕了,而後拉著蘭兒就此離開,內心對這個破屋子實在是厭感萬分,這種破屋子怎麼住人。
蘭兒自小跟在柳如萱的身邊,自是非常瞭解她的脾性的,只低頭不敢言,心下不禁泛苦,她未賣入柳家的時候,過得便是這種生活,住的也是這樣的房子,柳如萱是大家閨秀,她永遠也不可能明白的,一抹苦笑,出現在她的臉上。
柳如萱看到她的神情,不由得蹙起眉頭說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蘭兒搖了搖頭,說道:「小姐,我覺得那位婦人很可憐,想起了蘭兒小時候。」她知道若是沒有賣入柳家,她現在怕是也餓死街頭了,柳如萱算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她才對著她這般的不離不棄,一直毫無怨言。
柳如萱聽了蘭兒的話,難得沉默了下來,而後開口說道:「她可憐,那誰來可憐我?」目光帶著一絲冷意和心痛,被沐逸軒退親,天下人恥笑,失身賊人,呵呵……這一切的一切她該怨誰,還不都是那個女人,都是那個女人!
她的臉變得有些扭曲,眼中滿是狠意,蘭兒縮了縮頭,不再開口了。
兩個人走到了一家客棧之中,要了一間房間,便入住裡面之中,柳如萱推開了房門,環視了周圍一圈,冷嗤了一聲:「倒算可以了。」雖不是精緻的房間,沒有錦緞絲被,勉勉強強應該可以住上幾天。
蘭兒說道:「小姐出門,您就將就一下吧。」
她的話語剛落,便惹來柳如萱的瞪視,只見她瞪了蘭兒一眼說道:「還用你來說教?」
蘭兒被她一瞪,一陣委屈,咬著嘴唇不敢在說什麼,她知道柳如萱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罵她。
柳如萱似乎在想什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說道:「蘭兒,你說怎麼讓沐逸軒和雲箐箐痛苦?」
突然被柳如萱這麼一問,蘭兒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她不知道小姐想幹什麼,只能悠悠的閉了口。
柳如萱也不開口,只看向窗外。
而她們卻不知道,那時的官差已經在小木屋發現了那兩個男子的屍身,而且渾身赤裸,被人用刀子捅過,忍不住都微微一驚,是何人力道這般的狠絕。
但見地上的印跡,那頭領暗暗點了點頭,一揮手,讓周圍的人跟著自己走。
這邊的柳如萱仍不知道這些情況,只讓蘭兒上了一些菜,便拿起筷子小口的吃起來。
蘭兒自一個晚上便都有些心神不寧的,她拉著柳如萱說道:「小姐,真的沒關係嗎,我們不會被發現嗎?」畢竟她們殺了人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真的能過逃過那些官差嗎,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了,但她仍是擔心。
柳如萱看著蘭兒這膽小的樣子,忍不住輕哼了一聲,說道:「就這膽子,怕什麼。」
終究是柳如萱想的太過天真了,她的話語剛落,房門就被打開,三個官差出現在房門前,對著她們說道:「就是她們,帶她們走哦。」
柳如萱心中一跳,筷子自她的手中掉落,然後人被那其中以個官差拉走,而一旁的蘭兒早就已經嚇得哭哭啼啼的,說道:「冤枉啊,冤枉啊……」
那領頭的人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冤枉?衙門上說。」
柳如萱和蘭兒就這樣被兩個官差推推搡搡的送往衙門,柳如萱看了他們一眼,用力的想扯開那官差拉著自己的手臂沉聲說道:「放開,我自己會走。」目光之中是一片的冰冷,那兩個官差似乎從沒有見到這種口氣的女子,不由得有些怔然,看著那領頭的官差。
那領頭的官差看了柳如萱半響,卻見她一臉高傲的嘲諷道:「怎麼,三個男子還怕我們兩個小女子跑了不成?」語氣帶著淡淡的不屑。
那領頭的官差見她這樣,終是看了看抓著她的那個人,一揮手,讓他們放開她,而後說道:「諒你也不敢做什麼。」
她們兩個被帶上了衙門,被那官差一推,跪在了地上,柳如萱抬頭看著那坐在椅子之上的縣官,一邊的蘭兒早嚇得哆哆嗦嗦的躲在柳如萱的身後。
他一拍驚堂木,整個縣衙安靜無聲,他開口說道:「堂下女子,可知罪?」
柳如萱勾起了唇角說道:「不知,請問老爺,我們所犯何罪?」她的聲音柔柔的,敲在每個人心裡。讓人不由覺得,這樣的柔弱的女子真的會殺人嗎。
柳如萱她不答反問,就是不開口承認,目光溫柔的看著那縣官。
那縣官肥胖的身子一頓,沒有想到此女子會這麼一問,而且態度竟然這般婉約,不由得內心有些犯癢,此時視線落在那柳如萱的面容之上,不禁暗想,這女子的容顏姣好,又看著那般的賢惠,越想著心中越泛起了癢意,看著柳如萱的面容,不禁流露出色相,一旁的師爺看到了,咳嗽了一聲,他這才正了正神色。
柳如萱的唇角不可察覺的微微一勾,她低垂了眸子,眸中的神色斂了斂,心下暗想,這個縣官想不到竟是這般的好色,她的眼珠子微微一動,心頭顯現了一抹想法。
他開口說道:「在小木屋之中,發現了兩個男子的屍體,可是你們做的?」他沒有了剛才的嚴厲,竟然帶了點溫和,雙目卻是直直的盯著柳如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