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箐箐的眼睛微微一動,是剛才柳如萱那一聲尖叫聲被他們聽到了,才趕來的吧。
又看著沐逸軒站在一旁不語,眼神淡淡的,他應該也聽到了蘭兒他們的聲音了。
很快,蘭兒和那個小廝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蘭兒那丫頭率先跑在了前頭,看見了半躺在地上的柳如萱,面上大驚,急急撲倒在她身上,喊道:「小姐,小姐啊……」
又見柳如萱沒有反應,顫抖著撫上了她的面容,卻見到她面色一片蒼白,唇瓣有微微的紫色,不由得大駭,哆嗦的對沐逸軒說道:「沐公子……沐公子,我家小姐怎麼了?」她緊緊抓著柳如萱的衣袖,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之上,此時柳如萱雙目緊閉著,早已經昏迷了過去。
「她中毒了。」沐逸軒開口說道,視線落在了柳如萱那泛紫的唇瓣之上,這是明顯的中毒之狀。
雲箐箐指尖泛著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而後往那裡湧進消失。而後她快速的走在了沐逸軒的身邊,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袖,賴皮的樣子讓人無可奈何。
沐逸軒看著雲箐箐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袖,心下升起一股無奈的感覺,暗暗歎了口氣。
一旁的小廝見自家的公子無大礙,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便不再多開口,只站在一旁。
「為什麼,我家小姐怎麼會中毒的!?」蘭兒不敢置信,誰人會毒害她家小姐,剛和沐公子來的時候,還完好無缺的一個人,怎麼轉眼之間便中了毒,躺在這裡。
沐逸軒此時突然抬起頭,看向雲箐箐,問道: 「箐箐,怎麼會遇上那個男子,而且出手還這般毒辣?」話語中帶著疑問,這夜晚間,究竟是何人跟著,出手竟這般狠戾,目光中是一片的深邃。
雲箐箐輕咬著嘴唇,面對沐逸軒的質疑,她不可能說實話的,那樣自己的身份便會曝光。眼眸垂下,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走到這裡便發現了他一直在跟蹤我們,便跟他交上了手。」雲箐箐隨便撒了一個謊,她不敢看沐逸軒,只能自圓其說著,但願他不會發現。
「小姐……你怎麼這般的可憐……」蘭兒帶著淚花,哽咽的說著。她就知道,遇上雲箐箐就沒有好事!看了看,沐逸軒被雲箐箐擋著的身子,她咬了咬下唇,有些吃力的小心翼翼的扶起自家的小姐。
雲箐箐倒是不想讓沐逸軒去碰那柳如萱,朝著那還算長得強壯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不愧是沐逸軒帶出來的人,那小廝還算機靈,收到雲箐箐的神色,又暗想此時公子必是為難,便一個挺身,幫蘭兒扶起柳如萱說道:「蘭兒,我來背吧。」
蘭兒擦了擦眼淚,看著小廝背起她家的小姐,朝著馬車那裡穩穩的走去,她走在他的背後跟著。
雲箐箐和沐逸軒走在後面,他開口對雲箐箐說道:「如萱這樣,我們馬上去鎮上找大夫為她醫治。」
「救她做什麼?」雲箐箐嘟著嘴巴不開心的說著,救了她,沐逸軒就會娶了柳如萱了。
沐逸軒豈會不懂她的心思,說道:「箐箐,人命關天。」事關人命,箐箐她怎麼可以說的這樣不在乎,賤看人命。
「救了她,你就要娶她了,我不要!」她氣呼呼的說道,沐逸軒的口氣明明就是在指責她。
「就算死了,我也會娶她的,箐箐,你可明白。」沐逸軒的聲音冷了幾分,他沒有想到箐箐竟然心腸如此之歹毒。
「你怎麼可以這般自私,罔顧人命!」
雲箐箐聽到沐逸軒這樣的話,氣呼呼的一跺腳,滿肚子的委屈,她罵道:「對,你沐公子心腸好,而我就是自私,就是心如蛇蠍,就是心狠手辣,我就是巴不得柳如萱中毒而亡。誰生誰亡,與我有何干係。沐逸軒,你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我都不管了!」又不是她下的毒,為什麼他非要怪她,她的生命永無止盡,不懂人為什麼這般珍視生命,柳如萱的生死與她有和干係!
他們已經走到了馬車旁邊,雲箐箐瞪了沐逸軒一眼,便氣呼呼的上了馬車,一屁股的坐在了馬車之上。
沐逸軒眸子一陣冷意,本想勸她幾句,但見她這說出這般話,怒的一甩袖,便跟著上了馬車。
雲箐箐見他走進車裡來了,一甩過頭,不去看他,一把撐起頭,看向窗外。
柳如萱被背進放到了車子之中,全程雲箐箐只餘光冷眼的看著他們的動作,沐逸軒看到這些,心下難免不禁一陣失望。
車下輪子輾轉,馬兒快速的奔跑,朝著葉鎮的方向快速的跑去,身後揚起了一大片的塵土,雲箐箐輕咬著下唇,那模樣當真我見猶憐。她真遇上了沐逸軒,當真什麼都忍了,他明明知道她的性子,他還這樣說她。
心中,不由得一陣升起了一陣怒意。一路上陰沉著臉,一看她就知道此蛇現在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一路上蘭兒擦拭著柳如萱頭上不停冒出的汗水,焦急的緊盯著她蒼白的面容視線一刻不離,雲箐箐對著窗戶冷哼了一聲。
蘭兒看著雲箐箐這樣半嘲的樣子,不由得一氣,扯著絲巾說道:「雲箐箐!我家姑娘都這樣了,你何必這樣冷嘲,實在是太過分了!」
「都這樣了?又不是我害的。」雲箐箐不開心的瞪了蘭兒一眼,見沐逸軒微蹙起了眉頭,便用力白了他一眼,將頭扭到一邊,默不作聲。
終於在一夜的趕路之下,終於來到了葉鎮。只見幾個守衛正在大門口攔住一個白鬍子老頭。那白鬍子老頭騎著一小驢,頗有仙風道骨之姿,灰色衣服輕飄飄的的,下巴垂著一撮白鬍子。
他的嘴巴吹了口氣,好似不悅一般的說道:「你們為何不讓我小老兒進去!」他氣得將鬍子輕輕吹起,眼睛瞪得渾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