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側身,翻轉身落入水中,紫色的裙擺在水中撐開一個弧度,雲箐箐在水裡掙扎著,一面呼喊著:「救命啊……救命。」看著越來越近的船,她更加大聲的叫喊。
站在船頭的沐逸軒,聽見微微的呼喊聲,本能的向聲源尋去,看見水中那抹掙扎的紫色,他微皺起眉頭。船家的聲音在後頭說道:「哎喲,怎麼有人落水了。」
他沉聲說道:「是個女子,船家快去救她。」他的目光落在那片紫衫輕浮的地方。
「好勒。」船家在後邊答道,一邊更加快速的划著船槳。
船快速的靠近水中的女子,看著一雙修長的手,拉著她的衣袖,暖熱的溫度自他的手掌隔著薄衫傳來,濕透的秀髮蓋住她的面容,她的手本能的抓向他的手臂,抱住。
感受到面前的男子身軀微微一顫,雲箐箐的嘴角不可察覺的勾起。
沐逸軒的目光變得幽深,這個女子的溫度好低,低的不像個……人,最終,他還是將她拉上了船。
雲箐箐胡亂的坐在船板上,忍不住的一陣咳嗽:「咳咳咳……」剛叫喊時,不小心張口吞了的幾口水嗆到了她。
沐逸軒看到面前的女子,渾身濕透,咳得花枝亂顫,身子微微顫抖著,她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薄而透,緊緊貼在她的身軀之上,顯示出她美好的曲線。
他輕蹙眉間,脫下外套披在雲箐箐的身上。女孩子家,儀態是很重要的,可是他不知道,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蛇妖。
雲箐箐感受到他將外衫披上自己的肩上,動作輕柔,暖意一陣陣包裹著自己,她突然抬起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看到她的樣子,一般的男子都會把持不住,但沐逸軒的眼中只是微微的一瞬間失神,便已回神過來,氣定神遊。面前的女子膚若凝脂,嬌艷若滴,如水秋瞳中有盈盈波光,櫻桃小嘴微嘟著,臉頰邊有一絲絲的紅潤,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低低輕喘著,如弱柳扶風般,我見猶憐。
雲箐箐微微瞇起眼,好純正的精魂啊,好好吃噢,他的血肯定很好喝。她這麼想著,突然覺得胸口處一股熱意傳來,一陣陣發疼,那梅花烙印,竟紅的鮮艷欲滴,似要跳躍出來般。
剛化成人形的時候,印記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清晰,娘剛開始看見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但是卻什麼也沒有說。
在一百多歲的那天,對於她來說印象格外深刻。當時還是一條小蛇,曾經委屈的問過娘:「為什麼自己身上總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和你們不一樣,他們都說我不是娘親生的。」
娘的目光疼愛的看著雲箐箐,用手撫了撫她的秀髮,口氣溫柔的說:「你是娘懷胎生下來的,不信娘的話,還信他們的話嗎。」
「可是他們說我和平常的蛇不一樣,我身上有味道,我是個妖怪,是不是我不吉利?」越說越委屈,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龐滑落。
娘眼神變得她也看不懂,只是在聽了她的話後,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冰冷的說,「你是妖怪,他們又是個什麼東西。又是黃鼠狼和田鼠精的那些個孩子亂嚼舌,這些鼠輩天生狡詐,你莫要在與他們來往了!」
突然見娘口氣變得有些嚴厲,而且目光轉向她,說道:「再亂說的話,我把它們的鼠窩給掏了!」雲箐箐不禁打了個寒顫,娘這次口氣冷冽,她知道這次是說的是真的,唯唯諾諾的答了個:「是……」但是娘不知道,這一次,不是黃鼠狼它們,而是善良可愛的蝴蝶精,見娘的神色,到嘴的話又吞回去,她不敢說出口,。
娘此時的神情才微微緩和,但語氣仍舊有些嚴厲,「以後,莫要在提這事了!」
雲箐箐在娘的注視下,兢兢業業的點點頭。她知道娘的脾氣,娘不說,她也不再問了,其實她在意的是娘一生氣,把她給扔了,她不想做一條無依無靠的小蛇……
娘見她的神色,摸了摸她的秀髮,末了,輕輕一歎,說道:「娘也不知道……」娘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目光複雜的看著雲箐箐。
雲箐箐其實明白娘的意思,所以之後的幾百年她沒有在提過這件事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久而久之,她也漸漸忘了這個事情。
發覺到異樣,雲箐箐心裡一驚,本能的摀住胸口,隔著衣裳覆上那梅花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