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個故事吧。從前我的老爺爺去龍槐公祠修道成仙。祠裡的老道士讓他到大槐樹下練坐禪,一直練到顆粒不進為止。老爺爺照他的辦法做了。第一天吃花生米6個,第二天5個,第三天4個,每天減少一個,到了第七天,一粒糧食沒有下肚,頭輕飄飄的,覺得自己成道了,便兩手合掌默念口訣,昏迷中覺得身體緩緩上升,到了大槐樹中央,猛一抬頭,只見一頭大花蛇盤在樹上。他瘦弱的身體被蛇火紅的舌頭吸著慢慢升騰……就要被吞進蛇口,二老公及時趕到,救了他。二老公將他抱在轎車上,路過一家包子鋪。二老公要去買,我老爺爺說他不用,已經成仙了,只是想睡了一會兒。二老公見他餓暈了,就給他餵了一碗米粥。老爺爺醒來的第一句話就說:『我吃包子,那一籠子我全要了。」
「如果龍山會是那大花蛇,就好了。可他不是。」雪蓮輕輕地說。
「吃吧。雪蓮。」龐順行拿出來兩個包子放在床頭,「我不強求你,我是說何仙舟要是讓你嫁給那個龍天昊,就嫁給我;如果你喜歡山會,我祝福你。」
「我謝謝你。我想見一下龍山會。」不小心雪蓮肩上的被單滑下去,露出裹著紅綢帶的胸膛。
「那我呢?你應該知道,我多麼愛你,關心你!」
「愛一個人應該給她快樂,幸福,讓她高興,別讓她擔心。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其實,我也想山會好,可是,我不能放棄你。」
她急忙再裹好身子,紅著臉又勸:「龐主任,我求求你,你是他的上級!把他攆了,你堂堂成教主任也不光彩吧。」
龐順行看得清楚,想像著她紅綢被單裡的雪白、挺拔。這時候,他可以完全地將她的「白雪公主」帶走。即便不能帶走,也可以拿出他像背誦課文一樣的「秘密武器」,他的話有一定的殺傷力,讓她乖乖地當他的俘虜。如果,她不聽話,很簡單,把那被單扯了,將她摟緊,狠狠地按在床上,去佔領她的高地,去開墾她的處子地,去沐浴她的河流,然後狠狠地……她根本無法反抗。喊也無用,院子裡沒有人。
「我知道你愛我,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不想做的事,我希望你做的事。把我希望你做的事做好,你才是好男兒。」
龐順行趁她還沒有注意,偷偷地將襠裡的欄杆恢復到原位,控制住自己的慾望,他知道她更需要龍山會,他當好他們的兄弟也算是福分,就當面做出一個決定……
龐順行不敢再逗留,即使龐家人發現不了,就是他全身熱熱的慾望也會把他和雪蓮毀了!他爬過了窗子,越過了圍牆。
雪蓮在等待中倍受煎熬,她想起來看窗外的月光,但全身無力,加上剛才龐順行越窗而入的驚慌和後來龍山會愛心的傾訴,她的心跳動得厲害。她終於感到該吃點東西了,她決定暫時休整一段時間和他們再戰,就順利地吃了龐順行送來的包子,那樣子比飢餓的乞丐還要狼狽。過去,她覺得龐順行很渺小,而今天他膽敢為了讓她吃口飯,還冒著坐牢的危險敢表白自己的感情!這一點比你龍山會要英雄。龍山會啊,你這狠心狼!竟沒有勇氣來看看快餓死的雪蓮啊!
雪蓮剛躺下,門鎖搖動了幾下。她怕龐順行回來,這一次他不會放過—那打量她胸膛的眼睛很可怕,裡面藏著烈火。即使她餓成這個樣子,他比她還要餓十倍,他會用男人的慾望之火把她燒著吃了!要是山會來,該有多好,哪怕來罵她傻也行,只要能來。
她坐在窗前去等,何媽媽、龍大河領著龍天翔進來了,把龍天翔從縣城買來的油煎包放下,便無奈地離開了。
龍天翔不停地吸那劣質的煙卷,不一會兒,屋子裡便煙霧瀰漫。
「大哥!」雪蓮話沒說完被煙卷一嗆,喘得厲害。她幾乎用盡自己的身上的氣力咳嗽了幾下,擔心把剛來的飯吐出來被大哥發現了,用手指捏著脖子。
龍天翔忙掐滅了煙,打破了沉默,「雪蓮,不是大哥批評你,你這麼聰明卻這麼愚笨!你這樣把身子鬧騰得像棵豆芽菜,臉蛋比黃臉婆還黃。就算媽媽同意了,龍山會將來也不願娶你啊!」
「誰讓他娶我了?我只是想讀書,想他教書。」雪蓮羞澀的臉蛋看上去還有些血色。
「他教不教書關你啥事啊?讀書?媽送你去槐花崗怎麼不去啊?五天不吃不喝,你這算美女救英雄啊!」龍天翔說。
大哥要是在平時,一定會逗她樂開了花,而在今天卻讓她心中犯疑,他和何媽媽一起來,何媽媽退回去,讓他用這策略誘她進食。他們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唱什麼雙簧!大哥會不會站在何媽媽一邊?她這樣想,她感到除了龍山會以外,沒有誰來支持她,山會啊!你在哪裡呢?
「龍山會算個男人,為了不傷害你甘願自己不當老師。我狠不得從中做媒,可是何媽媽是老腦筋,打不開啊!你何媽媽的膚色最近不好,我覺得你這樣對何媽媽也太殘忍了,要不是多少年經風歷雨的,恐怕她早躺下了。雪蓮,你這樣的消耗戰只能讓何媽媽和你同歸於盡,讓愛你、關心你的人終生遺憾。」
「大哥!我不這樣,又什麼辦法呢?」
「給媽演出戲!」
雪蓮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龐家算是大哥最有頭腦,也最體諒人。但又一想,大哥還是最孝順的雪蓮,他會不會為媽來設計讓她掉進陷阱呢。龍山會不在,現在只能靠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