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顧無言了很久,蘇馨顏才緩緩說: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
沈沐君搖搖頭,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一身合體的碎花裙像蝴蝶一樣翕動著翅膀停息在沙發上。
「結果既已成結果,原因又何需原因……」
「撲哧」蘇馨顏,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果真不適合裝憂鬱。」
沈沐君挺了挺身子,一臉嚴肅:
「你不覺得我剛剛那句話特有哲理嗎?」
蘇馨顏翻了個白眼,隨即不屑的嗤鼻冷哼一聲:
「呸,這個時候裝深沉的應該是我,今晚陪我喝酒。」
沈沐君拿起勺子在杯裡緩緩攪動,嘴角有一抹淺笑,只聽到她無奈的語氣:
「我開車了,不能喝酒。」
蘇馨顏狠狠啐了沈沐君一口:
「你就給我裝吧,從小到大,沒見你這麼遵紀守法過,上次,你為了去見宋俊彥,連闖了五個紅燈,你都不記得了?罰單到你家的時候,你爸的那個表情,我至今難忘,恨不得把你給吃了……」
她說著說著,似乎意識到什麼,停頓了下來。
沈沐君的臉色,近乎蒼白,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眼底彷彿有兩團陰影,蘇馨顏自知失言,踩到了她的痛楚,只能說:
「對不起。」
沈沐君的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的宛如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應:
「沒關係。」
又想了一會兒,說:「我陪你去。」
蘇馨顏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是答應了她喝酒的請求,她微微歎了口氣。
最後,酒還是沒有喝成,因為顧若安打電話給蘇馨顏,說要接她去挑婚紗。
在蘇馨顏臨走之前,沈沐君問了她:
「你會後悔嗎?」
蘇馨顏嫣然巧笑:「那你後悔過嗎?」
沈沐君不說話了。
直到坐在車裡,她還在思考這個問題,自己,後悔過嗎?
和顧若涵結婚三年,兩人一直不慍不火的,相敬如賓,顧若涵偶有花邊新聞傳到她的耳朵裡,她也沒有鬧過,何況他也很注意,從未讓她出面處理,林紫姍怕是他也沒有料到的,除此之外,兩人互不干涉,倒也樂得清閒。
現在想想,這樁婚姻著實有很多問題。
只是她還沒有理清頭緒,就已經到家了。
大概知道是自己理虧,顧若涵在沈沐君到家之前就已經回來了。
他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顯然是洗過澡了,髮梢還沒有干,時有一滴水珠順著髮絲滴落在地面上,暈成一朵透明的水花,一身舒適的家居服也被他穿的頎長挺拔氣質翩然,單單靜坐在那裡就成了一幅水墨蜿蜒的意境畫。
他似乎看的津津有味,甚至沈沐君回來,也沒有感覺到。
沈沐君換好拖鞋,走到他的身邊,才聞到隱隱約約的酒味。
「你喝酒了?」她的語氣有些不悅。
顧若涵終於從電視情節裡脫離出來,看見沈沐君,站了起來,笑容燦爛,賴皮似的摟住她的腰。一臉諂媚:
「老婆,你回來啦?我想死你了。」
說著,帶著濃重酒氣的嘴巴已經開始在她的臉上,鼻子和眼睛上亂拱。
「顧若涵,別鬧了,趕快鬆手。」
沈沐君扭著頭,躲避著顧若涵滿是酒氣的嘴。
顧若涵顯然不樂意聽到她這麼說,手中摟抱她的力道突然加重:
「我抱著自己的女人怎麼叫胡鬧了,你給我解釋清楚。」
躲避不開的嘴,終於被男人擒住,吻落。
濃烈的酒香混雜著沐浴後特有的清新香氣,讓人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