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夫人乖乖就擒   相守。 200章:真相
    傍晚時分,橙紅色的日暮緩慢沉落,天邊殘陽嗜血,雲朵聚集,遠空鑲嵌著迷霧般薄光,色澤鮮明而又層出不窮,遠遠望去,宛若披著紅衣的少女翩翩起舞,舞姿卓越超群。

    之前,卓羽斐在隙優的一番勸說下,適才願意離開,他先帶郁可琳到醫院檢查,經過這一變故,以及她內心的偏激,醫生初步診斷為偏執型精神分裂症。

    自從那次設計隙優失敗,簡森拿槍指著她,後被卓羽斐拋棄,她的行為便開始逐漸變得怪僻、詭秘。對什麼事都非常敏感,常常會把周圍的一些平常事與自己聯繫起來,認為別人是針對她的,甚至有被害妄想和嫉妒妄想。再加上這次炸彈一事,未免傷人傷己,醫生建議讓其住院治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而卓羽斐也應允了,饒是郁可琳再不願意也都沒轍。

    至於隙優,和神秘的男人通話後,定了時間地點,就在當年出事的海邊,決定做個了斷。

    眼看夕陽西下,隙優將JS鑰匙項鏈戴在了頸上,她深呼吸一下,手覆在胸口,強壓內心的驚悸,此次的她儼然是做最好的準備,做最壞的打算。

    「小姑娘,讓我陪你去吧,我有車」大叔忽而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拿著車鑰匙,燦爛一笑

    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大叔,隙優倒也沒有戒備之心,若不是他及時出現,恐怕這會她和卓羽斐已經死了「好,那就麻煩大叔了,不過先等我一下,有東西忘記帶了」

    大叔朝著她揮揮手,示意她在外面會和。

    隙優同意,走進房間,隨手拿起卓羽斐的手機,看到信息才知他這會還在醫院,安頓郁可琳以及辦手續什麼的,抽不出身來。也罷,她本就沒打算和卓羽斐一起去,少一個人則少一分危險。

    轉身之際,隙優被床底的一小截紗布吸引了注意力,她蹲下將那紗布拉扯出來,結果愣住了。沒想到床底下居然藏了這麼一大卷紗布,而且還沾著鮮血,有些地方是暗紅色,代表著血跡有些時間,有些是新鮮的,表示是剛剛才沾上的。

    是大叔的?他果然受傷了,隙優斷定他傷得很嚴重,不然也不會有這麼一大卷觸目驚心的紗布了,究竟這位大叔是誰?萍水相逢卻對自己如此上心?不容多想,帶著這層疑惑,隙優起身出發。

    來到外面,大叔開著一輛吉普車在門口等著,見到隙優走來,笑臉相迎,看不出任何異樣。

    「怎麼會有這種車?」坐上吉普車,隙優忍不住問問,這大叔還真是厲害啊,這種吉普車應該是軍用吉普車,尋常人是開不得的,由此他的身份又多加一分神秘。

    「我借的,呵呵,不是說了,我曾經在部隊裡呆過嗎?得了,別糾結這些了,我們出發吧」大叔笑著回答,看不出有隱瞞的成分

    「嗯,麻煩你了」隙優望著天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問關於床底下紗布的事

    於是,載著隙優,倆人往海邊出發。

    對面房子早已空置,那個男人在卓羽斐和郁可琳離開別墅的時候也不見了蹤影,一切一切似乎都循著軌跡行駛,未雨綢繆,等待時機。

    轉角處,停在那裡等候已久的車子也緩慢啟動,就跟在隙優他們後面,保持有一段距離。

    車裡的男人對著手機一端稟報「報告,人已經出發了,我們準備一網打盡,話說回來,那個郁可琳被送進醫院了」

    「嗯,就看你們了,那個女人已經沒什麼用處了,不必管她,我要的是什麼,你知道」

    「是,您請放心,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男人收線,銳利的眸光鎖向前邊的車子,他眉頭不時緊蹙,照理說,司空上將和歷嶸中將一起失蹤,他們沒理由這麼安靜的,莫不是也想來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到這一可能性,男人臉色沉了幾分。

    「千萬別跟丟了」

    「是,少將!」

    傍晚過後的大海,晚風徐徐,褪去了白晝的炎熱,也褪去了那壯觀的日暮西下,蒼穹已經轉為了深幽的暗藍色,這一帶的沙灘,闕無一人。

    大叔將吉普車停在了沙灘上,然後和隙優相繼下車,倆人踩在柔軟的細沙上,薄月傾瀉,身影修長,而那沙上的足跡也愈加明顯。

    來到海邊,浪花朵朵湧上岸,一陣陣嘩嘩聲在耳邊響起,燈塔的燈光流轉,照在浪花上的情景不由讓人聯想起蘇軾的赤壁懷古詞: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壯觀而波濤滾滾,饒是有風起雲湧之態。

    「大叔,你可以回去了,接下來的事與你無關」隙優的聲音在海風裡悠悠的迴響

    似乎料到她會這麼說,大叔也沒多驚訝,但卻忽而牽著她的手「你救過我,幫助你是應該的」

    隙優愣了下,月光下,男人的容顏似乎越發的清晰,那藏在大鬍子之下的面貌,以及他那雙深邃的藍眸。

    來不及說什麼,只聽到窸窣的腳步聲自身後響起,隙優猛地回頭,被牽著的手一瞬間脫離。

    大叔的手倏爾變空,他甚至能感覺得到,隙優在脫離他之前,手在顫抖,她其實很害怕,害怕身後那個男人。

    神秘男人今晚穿一身黑色西服,臉上依舊戴著半截面具,上衣沒有扣紐扣,敞開之餘還能看到純白色的襯衫,乍看之下身材勻稱而修長,是完美的衣架子。

    隙優發現,面對他自己還是無法鎮定下來,尤其是那晚發生的事,更讓她覺得羞恥,噁心。

    「東西呢?」男人幾乎單刀直入的問,沒有任何前/戲和寒暄

    隙優扯開衣領,將鑰匙從頸上扯了下來,那一扯同時扯痛了她的頸部,借由這種痛楚提醒自己該做的事。

    男人伸出手,邁開步伐步步接近她,隙優的身體卻本能的後退。

    男人不由嗤笑出聲「怎麼?不捨得交出來?」

    這是一種本能,那男人的氣息令人感到心悸,所以隙優害怕他的靠近,強壓一絲恐懼,她上前一步「誰說我不捨得了」

    倆人的距離越發接近,男人的手近在咫尺,隙優也抬高了自己的手,兩手交疊,鑰匙終於拿到。

    就在男人露出一抹笑容時,隙優倏爾朝著他的腳橫掃,突來的襲擊使得他身體後仰,整個人摔在了沙灘上。

    似乎早有預料一般,男人不怒反笑,手緊握著鑰匙,身上和頭髮上沾著少許的沙粒「有長進了呢」

    「你逃不掉的,司空旭堯的人馬上就趕來了,到時候你我都會落入法網」隙優淡定道,來之前除了通知他外,還通知了司空旭堯,為的是一網打盡,哪怕自己會被抓回去也無所謂。至於卓羽斐,隙優盡量讓他有不在場的證據。

    「你覺得,他們能安然無恙的到達這裡?」男人拍拍沙粒,從沙地上優雅起身,繼而把鑰匙放進衣袋裡

    聞言,隙優呆滯了一下,確實,她忽略了這個男人除了有修羅四神保護之外,還有其餘的黨羽。

    「那麼,只能在他們到達之前,把你撂倒了」考慮了幾秒,隙優比了幹架的架勢

    男人笑了,爽朗的笑聲帶著一絲絲的輕視,顯然不把隙優放在眼裡。

    知道對手會有這樣的反應,隙優也不在意,至少拖延一下時間也好。

    「慢著,對女人出手,你不嫌害臊?」終於,一把深沉的男聲低低響起

    男人一直沒有忽略隙優身旁有個粗礦的大叔,冷冽的眸光隨之瞥了去「你又是誰?」

    大叔上前,一手將隙優隔開,呈保護她的狀態,嘴角卻輕輕揚起「無名小卒,不過,就我這無名小卒能和堂堂阿修羅的首領過招,就算死了也值啊」

    聽到這樣的話,男人眸光沉了幾分,這個人有非一般的氣勢,哪怕看起來毫無殺傷力,卻能讓人在無形之中感到壓抑,而且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呵呵,怎麼?被我嚇到了不成?瞧你這天氣還戴面具的,就讓我瞧瞧你長啥樣吧」說話間,大叔朝著男人擊出了一拳,那速度,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男人小覷了他,硬生生的被打了一拳,只是這一拳擊中的是腹部,他整個人往後飛了出去。

    那一掌,力道很足,幾乎就是往死裡打,隙優看得真切,是以不由得替大叔捏把冷汗,他身上還有傷,這麼用力肯定會扯裂傷口的。想到這裡,隙優急忙上前,想要制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勸架不成反被打,就是眼下的情形了。

    大叔壓根沒料到隙優會突然上前,趁熱打鐵的那一拳便硬生生的收攏,若和古代人一樣有內力,現在恐怕被內力所傷了。而他們只是撞到了一起,隙優被那股衝勁擊倒在沙灘上。

    「哎,你怎麼忽然衝上來?沒受傷吧?」大叔急忙蹲下,攙扶著她

    就這空隙,原本還處於劣勢的男人動作麻利的起身,朝著大叔踢去一腳,大叔則是臉朝地的撲了個滿懷。眼睛,鼻子,臉上,嘴巴全是細沙,嗆得他猛地咳嗽,而這劇烈的動作,身上的傷又滲出了鮮血,痛意蔓延,蒼白了整張臉。

    「大叔!!!」隙優從地上爬到他身邊,擔心的扶起他,這一轉身,看到胸前滲出的血跡,幾乎刺痛了她的眼「大叔,你到底傷在哪裡?嚴重嗎?」

    隙優擔憂的模樣映入眼簾,大叔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薄唇輕啟「別哭,我沒事的……」

    這親暱的動作,使隙優渾身一僵,不管是語氣還是眼神,即便看不清他的真實模樣,還是和腦海中某張臉重疊。於是,隙優伸手試著扯下大叔臉上的鬍子。

    果然,鬍子是假的!再來,把他臉上的妝擦掉,月光下,俊容逐漸明朗,最後隙優眼中映出了熟悉的相貌,是簡森,這個大叔竟然是簡森。那個中了一槍生死不明的男人,他居然也飛到法國,甚至以陌生人的身份出現在自己身邊。

    隙優徹底震撼了,為什麼他為她可以做到如此?那些被壓制住的感覺一瞬間湧上心頭,她的眼眶濕潤了,淚水止不住滑落。

    她顫抖的唇瓣微微囁動著,有些的曲不成調「為什麼?你,你不是……」其實隙優想問,你不是不愛我了嗎?為何還管我死活?然,想到郁可琳說的他們之間是兄妹,臉色瞬間蒼白了

    「別哭,優優,我真的沒事……」忍住胸口的劇痛,簡森笑得很淡然,抬起指端,抹去女人眼角的淚滴,他呢喃道「我讓你心痛,我就得讓自己跟著痛,雖然這點程度的傷痛,遠遠抵不過你這裡」他指著隙優的胸口,蒼白如紙的俊容上滿滿的心疼

    隙優止不住淚流,該讓她說什麼好了?原來他是故意不穿避彈衣,故意中卓羽斐那一槍,為的是和自己同甘共苦「傻瓜,你是傻瓜呀,居然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呵,放心,我不會死的……」話雖如此,胸前的血跡越發暈開

    隙優想解開他身上的紐扣,看一眼他的傷勢,卻被簡森擋住了「你先退下……」

    眼角瞥向隙優身後的男人,他正拿著槍對準了他們,簡森本能的推開了隙優,並將其護在身後,哪怕是死,他也要擋在這個女人之前。

    「嘖嘖,真是感人啊,可惜,這麼感人而又真摯的愛情最終卻,只能是親情,你們是兄妹!」男人斬釘截鐵的宣佈,這個卡在倆人之間,不願面對的秘密

    簡森拳頭不由得握緊,這事一直是他心頭的刺,甚至在知道實情之後,寧願傷害隙優,也不願意讓她知道,這傢伙卻肆無忌憚的說出來,簡直不可原諒,眼角偷偷瞥向側旁的隙優,她的反應似乎比想像中還要淡定,但他清楚的知道這會是一種怎樣的痛。

    「優優,別聽他胡說,我們絕對不是兄妹」簡森握住了隙優的手,試圖隱瞞

    隙優卻笑了,愛憐而心疼這個男人,反握簡森的手,輕聲道「簡爺,不管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你對我的好,我記在心裡……」

    簡森一愣,眼底掠過哀傷,回憶起當時到墨宅發生的事。

    「Asa,說罷,什麼事,我現在很忙,一步也不想離開優優,你知道爹地那人」簡森應了墨琰的邀約,來到了墨宅,幾乎一進去就直奔主題,要不是墨琰說事關隙優,他根本不想離開夜宅

    而墨琰,此刻就坐在沙發上,髮絲略微的凌亂,他雙手交疊著,似乎還在猶豫,最後還是從椅子上拿出文件袋「Jensen,自己看吧……」

    東西呈到簡森眼前,他疑惑的接過,隨之拆開,取出那份資料一看,頓時僵住。

    下一個反應是撕毀了這份DNA鑒定結果,怒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和優優怎麼可能會是,兄妹,一定是哪裡出錯了。Asa,我不是警告你,不准幫我們做NDA鑒定嗎?你膽子太大了!」

    「是,我是私自行動,但,我是為你們好,現在結果出來了,Jensen你還能心安理得的和她在一起嗎?」墨琰迎視著他,很艱難的說出這段話

    「為什麼不能,我愛她,就算她是我妹妹又怎樣?還有,我根本就不信我是優優的哥哥」簡森吼完,氣憤的甩門而出

    墨琰拉住他的手,極其嚴峻認真的說「別意氣用事了,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你不信,為了優優好,你應該放棄她,聽我的」

    簡森轉身,朝著墨琰擊出一拳,那一拳就打在他的臉上,把他的眼鏡都打掉「我們的事,不需要你管!」

    墨琰被這股衝擊撞飛了,他從地上起身,同樣朝著簡森擊出一拳「這事,我管定了,優優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你們一錯再錯。如果你不放棄她,我就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到時候她受的傷害會更大」

    此話一出,倆人都呆在了原地,許久,氛圍倏爾變得詭異和寂靜,最後,簡森不語,直接奪門而去。

    回到車裡,簡森狠狠的將手砸向玻璃窗,心痛得無法呼吸,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他和隙優竟是親兄妹?上天故意整人的嗎?沉默了許久許久,墨琰的話歷歷在耳,而他也只好這麼做了。

    思緒回到此時彼刻,簡森歉疚的看著隙優,語氣裡儘是無奈何虧欠「對不起,優優,對不起……」

    隙優握著他的手,斂住心疼道「別說這些了,簡爺,你傷得很重,別再動了,一切交給我吧」

    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那男人的心,握槍的手禁不住抖動了下,他揚起一抹笑靨,冷聲道「很感人,就算有血緣關係都能做到如此。但今晚,司空簡森的命,我要定了!」

    隙優緊緊抱住簡森,就怕子彈不長眼睛打在他身上,這突來的行動限制了簡森的動作,害得他動彈不得,他真真有些哭笑不得了。然,現下這種情況容不得他們悠哉。

    「讓開!」幾乎是不容置疑的語氣,在男人開槍之際,簡森連帶隙優一起避開了子彈

    隙優慍怒的回瞪著那個修羅般的男人,太可惡了,竟然開槍了,不行,簡森身負重傷,她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這會,淡定不再,隙優心裡萬分著急,司空旭堯的人還沒出現,怕是在路上遇到埋伏了。

    眼看男人再次接近,隙優急中生智,雙手抓起沙灘上的沙子,朝著男人撒了去,她的動作很麻利,連續撒了很多的沙子,也的確阻擋了男人的視線。

    男人下意識的伸手,擋在眼前,就這點空隙,隙優像只豹子一樣的躍起,整個人撞到男人身上,帶著他一起摔倒在地。

    那把槍就這樣從男人手中脫離,簡森不顧傷勢,翻了個身,準確無誤的拿到了槍,然後對準了男人。

    隙優則是騎在了男人身上,小爪子還不時朝著他的胸膛亂打一氣,他的傷也還沒好,這一頓打,讓男人悶哼出聲。

    「你輸了,不該單槍匹馬趕來」簡森銳利的瞅著男人,還不忘叫隙優走開,他可不喜歡自己的女人騎在別的男人身上

    男人冷笑,反問的口吻「你覺得,我真是一個人?」話音剛落,大批的黑衣人湧現,將人包圍起來

    「哼,果然是阿修羅的首領,做事滴水不漏,不過別忘了,你的命在我手上」簡森不以為然,忍著傷勢將他提起來

    「我的命?呵呵,我一點也不擔心,如果不想那個女人死於非命,最好束手就擒」

    簡森回他一笑,隨之吹了一個口哨,好像口哨就是暗號一般,另一批人跟著現身,為首的便是Leo和歷嶸。

    男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很顯然,這陣勢他是輸了。

    之前猜到司空旭堯的人會出現,所以早已暗中派人圍堵他們。唯一算漏的就是簡森的存在,儘管他的失蹤讓人在意,但沒想到他會以別人的身份出現在隙優身邊。而歷嶸,故意在法國出沒,原是混淆視線,讓人以為盯緊他就能找到簡森。是以,男人刻意安排他和Leo相遇,本想著倆人會大打出手,事實上他們確實大打出手,不成想一切原是簡森故佈疑陣的做法。總的來說,自己是徹底輸了,輸了一切。不,至少鑰匙拿到手了,只要毀了鑰匙,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似乎看出男人的想法,簡森不疾不緩的說「忘了告訴你一聲,那把鑰匙是假的,真正的鑰匙我早就拿到了」

    此話一出,不止男人,就連隙優都詫異了,簡森居然早就拿到鑰匙?

    「不錯,上次和優優在園子裡尋找的時候就找到,我刻意打造一把假鑰匙,為的是甕中捉鱉」

    不得不說,簡森這一計謀確實高招,不僅瞞過敵人,就連自己人也都蒙在鼓裡。

    「呵呵……我終究還是輸了」男人笑了,眸光卻落在隙優身上,那目光似乎還帶著一抹柔和

    簡森沒有看漏這轉瞬即逝的柔情,他蹙眉,回頭冷瞪著那些黑衣人,只見人都識相的退下,繼而落網。

    畢竟歷嶸和Leo帶來這麼大排場的人,任誰都知道什麼叫寡不敵眾。

    「還沒完,你的真實身份,是時候昭告天下了」簡森說完,刷地一下就劈開了男人臉上的半截面具

    幾乎是下意識的,男人伸手擋住自己的臉,有幾道強光射入眼裡,刺眼得讓他睜不開眼。

    面具掉在沙地上,強光打在全身,饒是令人無所遁形,末了,他放棄掙扎,手緩慢的垂下,抬眸正視所有的人。

    「不,怎麼可能?不會的……」隙優踉蹌的後退幾步,難以置信的喊出聲,簡森邁著艱難的步子來到她的身邊,順手攬她入懷

    「怎麼會是你?哥哥?你是向允爵……」隙優的心臟像被鐵錘狠狠敲下一樣的痛,阿修羅的首領竟然是允爵,可,允爵不是墜海而死了嗎?到底怎麼回事?誰來告訴她啊……

    是的,面具下男人的真實容顏正是向允爵,他凝視著隙優,眼裡流露出一抹難色,而後笑道「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不,我不信,你告訴我,你在騙我」隙優從簡森懷中出來,來到允爵跟前,急切求證

    允爵坐在地上,髮絲微垂,原本清澈的眼眸瞬間渾濁而失去了光彩「我沒有騙你,我根本不是你的哥哥,應該說我不是你的親生哥哥……」

    這話說得,好像她的親生哥哥是簡森一樣,隙優不懂,既然他是從前的允爵,又為什麼會變成阿修羅的首領「到底怎麼一回事?難道,卓市長是你殺死的?」

    提到這裡,允爵臉上沒有任何愧疚,反倒狠狠的說「他該死!」

    「真的是你?不,不會的」隙優根本無法接受這震驚的事實

    允爵望著她的目光,由始至終都是溫和的,就如同從前一般,回憶起卓天闕遇害那晚,取而代之的是狠決的殺意。

    「是我殺死他的,因為他知道太多了……」

    記憶回到那個晚上,允爵遇到的襲擊根本就是他自己策劃的,當時車子開到河裡之後,那些追殺他的人隨即載著他離開這一段,避開了所有的監控。

    他知道,卓天闕回向宅目的不純,於是便親自去查探,誰料到,卓天闕竟發現了向天明留下的日記,看到了跟允爵有關的秘密。

    支吾一聲,門開了,卓天闕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日記也掉在了地上,一看進來的人是允爵,便邪惡的笑道「是你?你倒自己找上門來,哼,原來你根本就不是天明的兒子,而是他們撿回來養的,只要我有日記在手,看你還怎麼跟爺爺告狀,向家的產業,你一分一毫都得不到」

    看著卓天闕這醜惡的嘴臉,允爵不屑一笑,步步上前「卓天闕,發現不該發現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碾死你不過碾死一隻螞蟻,信嗎?」

    聞言,卓天闕臉色一變「混賬東西,你敢這麼跟A市的市長說話」說話間還朝著他襲擊

    允爵輕而易舉的捏住了他的手,冷笑「卓市長?呵呵,跟我鬥,你還嫩了點,這些年若不是我暗中支持,你這個市長能當多久?」

    這話,使得卓天闕渾身一僵,他詫異的瞪大眼眸「你,你是?你是boss?」天啊,不可能吧?允爵居然是阿修羅的首領,這這著實太過震驚……

    「你知道太多了,不能留你」允爵下手快准狠,三兩下就解決了卓天闕,再來是毀滅證據,這本日記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特別是隙優。

    十三年前在法國負傷墜海,之後獲救,允爵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原來他不是向家的兒子,不是優優的哥哥,他是阿修羅首領的兒子。命運太殘酷了,他的親生父親故意把他丟給向天明,美其名是為了歷練,讓他見鬼的歷練。十五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比如身份,比如感情,比如回憶。

    所以,回到阿修羅的允爵,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接受新的身份和親人,那幾年他一直都自暴自棄,要不是父親以隙優作為威脅,他也不可能重新振作並接手阿修羅。

    終於,在經過一系列的磨難之後,真兇浮出水面,允爵望著簡森,他好像早就洞察先機「你早就知道?」

    問的是簡森,他看的卻依然是隙優,那個他心心唸唸的女人。

    簡森沉著應對道「不久前才發現的,還記得這個嗎?」

    Leo領著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上前,女人手裡拿著一個包包,上邊繡著精美的圖案,還有幾粒奶酪紐扣。

    當這個女人出現的一刻,允爵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而隙優,自然也認出她來,她是卓家的女傭。

    「奶酪紐扣?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隙優質問,一連串的驚變,她都有些消耗不了

    女人仰起臉,看了看他們,又把視線定格在允爵身上「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些紐扣原來那麼貴重,當時允爵少爺的衣服破了,我拿去扔掉,見紐扣又新又好看就私自摘來,我什麼都不知道的」

    是以,真相大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原來,兇手是你!」卓羽斐的聲音顫抖的響起,始終不放心隙優,他安頓好郁可琳之後便火速趕來,卻未曾想到會聽到這個震撼人心的事實

    允爵瞥了卓羽斐一眼,淡淡的說「是,你爹地是我殺死的,但他該死」

    砰地一拳打在允爵臉上,卓羽斐動怒,狠狠的揍了他一頓「混蛋,你混蛋,你才該死!他是我爹地,你是我摯友,為什麼你可以不顧情分的殺死他,啊?你不是人!」

    允爵承受著卓羽斐的暴打,完全沒有回手,因為,他也曾把這個男人當成摯友。

    隙優的眼淚再一次滑落,心很涼很涼,這就是她的哥哥,愛她卻一直傷害她的哥哥,呵……

    想到那晚允爵對她所做的事,他的吻,他的粗魯,他的侵/占,隙優就覺得全身冰冷。她上前,用力分開卓羽斐和允爵,然後朝著允爵的臉煽巴掌「我恨你……」

    允爵眼裡一閃而過的悲傷,再來笑了,依然優雅的起身,走近她,溫柔的目光鎖在她身上「優優,你恨吧,得不到你的愛,至少得到你的恨,至少……」

    允爵停頓了下,傾身上前,霸道的扣住女人的後腦勺,覆上一記熱吻「我愛你,優優,至少我曾擁有你」

    啪的一聲,簡森一拳揍去,你丫的,當著我的面輕薄我的女人,不要命了。話沒有說出來,但任誰都看得真切,簡森的眼神足以殺死一片人。

    隙優怔怔的,渾身止不住又顫抖了起來,那晚發生的事,她後來暈了,根本不記得,只是醒來渾身疼痛,下*體的撕裂痛楚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優優,我永遠不會告訴你,我是怎樣擁有了你」允爵莞爾的笑著,這句話像是唇語,而後他搶過地上的槍,直接了結自己的性命。

    「不……」隙優驚呼出聲,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哥哥,這就是你的愛嗎?你非得用這麼極端的方法解決一切?為什麼要用你的死,來禁錮我的靈魂?

    簡森緊緊擁住了她,不管他們之間是不是親兄妹,他都不準備放手,身上的痛楚麻痺了神經,失血過多,腦袋也不清晰了,最後昏迷過去。

    「簡,簡……」

    浪潮肆起,海風呼嘯,血染沙灘,嗜血的夜,皎白的月光,以及一群陷入沉默與惶恐的人。

    回到A市,是允爵死後的第三天,因為簡森一直昏迷不醒,儘管輸了血,還是保持昏迷狀態,據醫生所說,他原本傷勢就極重,居然還做那麼劇烈的運動,這會只能聽天由命了。

    隙優不信,於是帶著他回A市找墨琰,她相信墨琰一定能救簡森的。

    當然了,司空旭堯的人最後還是趕到海邊,將一行人全都帶回,交由當家的發落。隙優卻執意要留在恆空醫院,務必守在簡森身邊。

    VIP辦公室裡,墨琰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隙優並沒有做毒品交易,這是簡森中槍後做手術之前提供的,當時還吩咐歷嶸去調查毒品的來源和出處,最後將其繳獲。而真正交易毒品的人便是佐黛漪,但簡森還是想保護她,自然說佐黛漪是被逼無奈的。

    當證據一一擺在眼前,司空旭堯也無話可說了,A市的事他已經不想管了,他們想幹嘛就幹嘛,但他必須帶走寶貝孫子司空夜,並且讓簡森醒後就隨即回斯里蘭卡。至於隙優,他還是不喜歡,不接受這個女人當他的兒媳。得知簡森和隙優是兄妹,他也就不擔心了,相信這倆人不會為了所謂的愛情而不顧倫理。

    高級VIP病房,隙優和夜少坐在床沿上,倆人許久都沉默著。

    直到夜少的聲音緩緩響起「大媽,我就要離開了,簡爺交給你了。放心吧,像他這樣專政霸道的人,閻羅王是不屑要的」

    隙優忍不住輕笑出聲,哪有這樣說自己父親的,可,這樣的話讓人心中一暖,她蹲下,將夜少擁入懷「我會想你的」

    夜少臉頰一紅,再次驗證了一個事實,他不討厭這個女人,甚至潛意識裡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媽咪。不過,他有他的驕傲,於是強勢的推開隙優「大媽,誰許你抱我了,瞧你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噁心死啦」

    話畢,夜少跳下床,還一副嫌棄的模樣。

    聽到腳步聲,房裡的人霎時都僵住了。

    夜少急忙便走到門口「爺爺,我們走吧」生怕爺爺為難隙優,他拉著司空旭堯的手硬是拽著離開

    然,司空旭堯拍拍孫子的肩膀「爺爺有話和向小姐說,你先出去」

    「不嘛,爺爺,咱們不是要走了嗎?再不走的話飛機就起飛了啦」夜少難得用這種語氣說話

    「好吧好吧,你這孩子啊」這招對司空旭堯來說,還真是屢試不爽

    回頭睨了隙優一眼,在邁出房門的一刻,就聽到隙優的聲音悠悠響起。

    「伯父,您想說的話,我都瞭解,請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聞此,他們腳步都停滯了下,司空旭堯但笑不語,而是牽著孫子的手離去。

    風推動白紗窗簾,隙優坐回床沿。伸手溫柔的觸摸著男人的臉,他的下顎都長出小鬍鬚了,摸起來有點扎手,但她臉上一直都掛著淺淺的,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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