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羽斐回到卓家的時候,客廳裡除了卓母和郁可琳之外,還有卓英韋,大家都將目光調至他的身上,頗有探究之意。
卓英韋放在沙發扶手的手顫抖著,臉色明顯不大好看,他甩頭問「斐兒,你已經知道了嗎?爺爺真不願意相信,允爵會做出這種事啊」
卓母抹淚,忿忿不平的說「我早看出向允爵居心叵測了,可沒想到他居然會殺死你爹地」
卓羽斐冷冽的望向郁可琳,隨後才開口「爺爺,媽咪,這件事還有待調查,不要聽信讒言」
「還查什麼查?人證都有了,我不管!你馬上聯繫洛局長,把向允爵捉起來」卓母氣憤的拍打著桌子
「人證?」什麼人證呢?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大家
郁可琳適才起身,回道「案發當晚,有人看到向允爵出沒向宅,所以他根本就不是遇襲受傷」
「人證在哪?我們又怎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斐兒,你還不相信嗎?允爵對你爹地霸佔向家產業一事一直耿耿於懷。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到底誰收購了卓氏企業的股份,不錯,就是他向允爵」
聞此,卓羽斐震驚了,怎麼可能會是允爵?不!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一直沉默的卓英韋也開口「斐兒,其實爺爺早就知道允爵回卓家是為了向家的產業,爺爺以為只要還給他,他就不會計較,沒想到」
看著卓老爺子捶胸頓足的模樣,卓羽斐饒是沉默了,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真的讓人無法接受。
「斐兒,你快報警,我要他向允爵接受法律的制裁」卓母義憤填膺的說著,閃著淚花的雙眸還漾著絲絲怒火
卓羽斐囁嚅著唇,末了卻悲哀的笑了「不用了!」
「不用?為什麼?難道要你爹地死不瞑目嗎?」
「允爵他,墜海死了」
這個消息,無疑讓在場的人震撼和詫異,卓英韋其實是不贊成一報還一報的,所以知道允爵已故的事,心裡還是略微悲涼和感傷。
「死了?哈哈,死得好,害人害已」卓母笑開顏,有大仇已報的痛快
卓羽斐依然緘默著,髮絲低垂,遮住了他那悲傷的雙眸,而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也僵硬了。
客廳的氛圍很差,直讓他受不了,有些事需要去處理,於是他轉身。
卓母突然叮囑「斐兒,以後不准你再和向隙優有所牽連,若不是她有司空上將撐腰,媽咪不會放過她這個幫兇的」
卓羽斐的腳步一滯,沒有回答,最後無奈而悲涼的笑了,緩步走出了大門。
「伯母,爺爺,你們也不要太傷心了,就算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也自有天收」郁可琳充當白臉,體貼的安慰著
卓母握住她的手,感激涕零「可琳啊,要不是你我們還被蒙在鼓裡,多虧你了,你安心住下吧,伯母會好好照顧你和寶寶的,至於你們的婚事,我們也會盡早張羅」
「謝謝伯母,這是我應該做的事」郁可琳乖巧的回答
卓英韋瞥了她一眼,沒有發言,只讓傭人攙著他回房。
至於卓羽斐,他開著車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夜宅附近,從那個角落能看到夜宅三樓,知道隙優就在那裡,心裡劇烈的揪痛著。
剛才他去了一趟警察局,為的是撤銷殺這樁命案。
當時洛局長還很困惑,一直追問原由,因為之前卓羽斐義正言辭的說要把此事調查清楚,忽然撤銷難免讓人好奇和意外。而他只是說,不想把這件事鬧大,就這樣不了了之吧。
既然受害者的親屬都這麼說,洛局長也就聽從了。但,這事還牽扯了司空上將,於是洛局長撥了簡森的號碼,思前想後覺得有必要告知一聲。
「簡爺,洛局長這時候打來,是不是卓市長一案有線索了?」Leo問道
簡森眉頭微蹙,同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說,卓羽斐撤銷命案了」
「什麼?怎麼可能撤銷?」就連Leo都覺得難以置信
「這幾天你盯緊卓家」
「是,對了,簡爺,向小姐已經回來了,您不去看看嗎?」
簡森早就知道隙優回來了,只是佐黛漪的情緒不是很好,他必須先安撫好她才能離開,好在總算安靜下來了,這會簡森嚴峻的神色有了絲緩和「我知道了」
打開房門,簡森徑直離去,而床上的佐黛漪驀地睜開了眼睛,望著天花板好一會,最後掀開被子,輕輕下床。
三樓的房間,隙優窩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許久都保持著一個動作,望著窗外的天空,木然著,失魂落魄的,猶如沒有靈魂的木偶,偶爾有微風吹來,拂亂她的髮絲。
簡森推門而入的時候,隙優甚至都沒有察覺,思緒凌亂,兩眼呆滯無光。
輕盈的邁步走近窗口的女人,簡森坐在她的身後,伸出雙臂將她攬入懷「優優,我都知道了」
突來的觸碰,隙優身形微微一僵,而後不為所動的緘默。
簡森心疼的輕吻一下她的臉頰,下巴摩挲著她的側臉和耳畔「難過就哭出來,別壓抑著」
懷中的女人依然一言不發,身體有些冰涼,絲毫沒有理會身後的男人。
被忽視的感覺,很差,簡森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的心回溫起來,只能緊緊的擁住她,給她一絲溫暖「不想說話就什麼都別說了,我會陪著你」
聽了這話,隙優垂在地毯上的手略微一動,她垂下眼瞼,闔上雙眸,晶瑩的淚滴就這樣,悄然滑落。
簡森薄唇湊了過去,吻了吻她的淚痕,吻繼而滑落在她的肩頭,還沒有下一步動作,隙優倏爾喊了聲「不要!」接著從他懷中躲開
簡森愣在原地,雙手還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目光帶著絲疑惑「怎麼了?」
「你別碰我!」隙優眸光有些冷漠,此刻的她猶如一隻刺蝟,想用渾身的刺保護自己
簡森被拒絕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放下雙手,定定的望入她那戒備的眸子裡「好,我不碰你」
看著簡森受傷的模樣,隙優恍惚了會,定睛看清楚之後才漸漸的放下戒備。
「對不起,我…… 」
垂下哀傷的水眸,隙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為何要抗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