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是想怎樣,把我綁到這裡,不單單是和我聊天的吧?」
洛琦文沒忍住,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他對現在的感覺很恐慌,因為歐穆然的話讓他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處境。他更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
歐穆然冷哼一聲,盯著他道:「我還沒有無聊到找你來聊天。不過,如果你不對我說實話,我不敢保證你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洛琦文苦笑,以前都是他來審問別人。今天他卻要在這裡接受死對頭的審問,真是可悲。
歐穆然銳利的眸子散發著懾人的光,他冷冷問:「告訴我,你接近米果的目的,別告訴我是純粹的青睞。」
「那你呢?」洛琦文反問:「你純粹嗎?明知道喬黎珊的破事,卻不去挑明,還讓米果在你母親和喬黎珊之間受委屈,你的目的誰清楚?」
歐穆然微微一滯,不過他和洛琦文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他不動喬黎珊,是為了穩住喬中華,而穩住了喬中華,就等於保護了米果。不過這裡的原因都是後話了,他根本沒必要跟洛琦文解釋。總歸,他的目的就是要保護果果。
洛琦文接著平靜的說:「當我知道你和米果關係的時候,開始,我的確是想利用她來扳倒你。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愛她。」
「彭」!!
歐穆然一拳揮過來,洛琦文整個身體都像一邊傾斜,還好扶住了牆。
歐穆然咬牙切齒道:「就憑你,也敢說愛她?你有什麼資格?」
洛琦文咬咬牙站穩,從容的擦掉嘴角的血漬,冷笑道:「那你呢?你又有什麼資格?且不說你以前傷害她這麼深。就說你已經是一隻腳踏進監獄的人了,你又有什麼資格?」
歐穆然就知道洛琦文抓住了這個要害,不過,只要這個要害不存在,那他就無可奈何、無計可施了。
見歐穆然沉默,洛琦文譏諷道:「無話可說了吧?」
「哈,哈哈哈……」歐穆然狂妄的笑聲突然迴響在空曠的倉庫,他像一隻俯瞰天下的鷹,無所畏懼,坦蕩的看著面容失色的洛琦文。
這種笑讓洛琦文一直冷到骨子裡,他的直覺告訴他,歐穆然這樣狂肆的笑絕不是空穴來風。
「真是遺憾,你失算了。」歐穆然勾起唇角,解釋道:「這麼跟你說吧,你想挖我的底,別說我不給你這個機會。就算是我由著你找,估計找出來的證據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什麼意思?」洛琦文顫抖著聲音,下意識的問。
歐穆然輕哼一聲,緩緩走向他,說:「如果我要是把賭場轉讓給別人了呢?經營權、土地所有權,等等,全部都不屬於我了。」
「歐穆然,你……」
洛琦文怒不可遏的瞪著他,這簡直就是脫罪——獨善其身。
歐穆然自己心裡清楚,他做賭場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出過事。因為他不會給對手任何機會,所以那些檢察官根本無可奈何。如果不是因為米果捲進了這個漩渦,他根本沒必要把這個賭場轉手交給別人。他這 麼做只是不想米果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他要的很簡單,就是米果和洋洋快樂的陪在他身邊。
歐穆然又笑了,他玩味的問:「那你知道我把賭場轉給誰了嗎?」
「誰?」洛琦文的聲音帶著一絲警惕。
歐穆然不急不緩的吐出三個字:「喬、中、華。」
洛琦文瞠目結舌的盯著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歐穆然真不愧是玩過黑道的,心狠、腹黑。他就是知道了自己和喬中華的仇,才這麼做。親眼看著他們互相殘殺,然後漁翁得利。再怎麼說,喬中華也是他親舅舅,他怎麼能下得去手,把他往火坑裡推?
歐穆然勾起唇角,輕蔑的說:「我是不是幫了你一個好大的忙,就連喬中華那些貪污和偷稅的證據也都在我這裡。憑你們這些國家的飯桶寄生蟲,估計等他進了棺材,你們都查不出來。」
「你……真卑鄙。」
洛琦文咬牙切齒的咒罵,他痛恨歐穆然語氣裡的輕蔑。
而歐穆然不以為意的笑著道:「兵不厭詐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要不是我今天告訴你,你哪輩子知道這些罪統統都算到了喬中華頭上?」
「呵……呵呵……哈哈哈。」洛琦文怒極反笑,他問:「那你想怎麼樣?讓我幫你對付你舅舅?」
歐穆然眼裡劃過陰鷙,掏出了手槍,對準洛琦文道:「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要是喬中華真被我害死了,我媽那邊還真不好交代。而你,喬中華的私生子,算起來,我們還算得上是親戚呢。」
洛琦文的眼身忽明忽暗,原來,歐穆然早就把他的身份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對,像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哪能知道什麼叫做私生子?」洛琦文的情緒突然變的激動,他吼道:「喬中華當年騙了我母親上床,卻不給她名分,直到我五歲,才知道我的身份叫做私生子。突然有一天,他不見了,母親才知道,他娶了喬黎珊那個短命的媽。從那以後,我母親就得了狂躁症,原來的她這麼善良溫柔,而現在卻要這麼癡癡傻傻過完這一輩子。」
歐穆然拿槍的手微微顫抖,他動容了,喬中華當年的那些破事,他早就找人調查過了。當初娶喬黎珊的母親,完全是憑著她母親的家世能幫他扶搖直上的。後來喬黎珊的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大出血死了,於是喬黎珊就被喬中華那個老東西教育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轉念一想,那天洛琦文在宴會上把米果帶到賓館房間。不管做了什麼,或者沒做什麼,這在歐穆然心中始終是根刺。
好,那他就給洛琦文一個機會,讓他說清楚了,也許他就會放了他。
「那天,你為什麼把果果帶走?帶走她的人,是你吧?」
歐穆然問完,洛琦文又是一陣悲哀,米果還是背叛了他,她相信的人就只有歐穆然。
「我要解救她,不然呢?就把她困在你身邊,你左一個喬黎珊,右一個米果,你卻不給果果任何名分。你和喬中華又有什麼差別,洋洋的身份也不過是——私、生、子。」
洛琦文在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帶著濃濃的輕蔑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