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過去,雨,也已經停了,只是帶給人希望的陽光卻沒能給他們一點點的喜悅,毫無消息,依舊的毫無消息。
站在這片廢墟之上,看著滿目的荒涼和慘烈南宮名的心被抽打了一下,暴風雨過去了,可留給他們的是什麼,是無窮無盡的悲傷。
轉眸看向那座帳篷,南宮名甚至都不敢面對裡面的人,不敢去想冷晴崩潰的表情,不敢去聽衛依諾痛苦的哭聲。
「老大,怎麼辦?都已經找遍了,再這樣找下去也是於事無補。」顧東樂實在不想放棄希望,可是時間越長了給他們的便是絕望,楊西林沒有說話,也就代表著默認,再這樣搜救下去已然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南宮名重重的歎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向帳篷走去,而顧東樂和楊西林都是無措的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昨晚上在帳篷裡的人都是一夜沒睡,怎麼可能睡得著呢?這會兒看南宮名一進去冷晴和衛依諾慌忙的迎上來,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我哥/戰南的消息?找到了嗎?找到了嗎?」
而面對兩人這番的緊張南宮名再一次不知該如何回應了,看到南宮名這樣的表情衛依諾緊緊拽著他衣服的手無力的鬆開了,那雙眼睛瞪的好大,看著他,癡癡的看著他:「是不是……是不是確定……已經……?」
後面的話衛依諾還是沒敢說出來,死了?想到這個字冷晴的身子一輕,眼前徹徹底底的一黑,之後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接下來又是一個好長好長的夢,真的好長,因為是從她和冷淩的小時候到現在,一點一滴,夢裡全是冷淩對她的呵護,似乎還夢到了他出國之後的事,全是被打和流血的場面,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疤痕,密密麻麻的佈滿他的身體。
淚打濕了枕頭,嘴一直開開啟啟的念著:「哥……。」
一直守在床邊的南宮名看得出她的表情變化,更能想像的到她都夢到了什麼,當一份遺失了十幾年的親情再次撿起來又再次失去的時候那種痛是不言而喻。
南宮名一直給冷晴擦著淚,若是以前他一定會喚醒她,可這次他卻沒有,因為醒了面對這個現實遠遠比這個夢要難受,可是現實永遠是現實,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
「哥,你不要死,哥,哥……。」一直輕念的冷晴情緒忽而變得緊張起來,然後驚恐的一坐而起,還沒等南宮名反應,冷晴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攥上了南宮名的手,「我哥呢?找到我哥了嗎?找到了嗎?找到了嗎?」
面對冷晴的問話南宮名多想說已經找到了,可是這貌似是最糟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看南宮名這樣冷晴的身子再次軟了下來,無力的靠在床榻上,哭著,痛苦的哭著:「都是我,哥是為了救我才死的,都是我害死了我哥哥,都是我!」
說著冷晴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臉上,南宮名忙抓住了她的手,心疼的勸說:「丫頭,你別這樣,這都不能怪你,難受就大聲的哭出來,不要傷害自己,不要這樣傷害你自己。」
聽到這些話冷晴的小身子完全無力的任由南宮名抱著,趴在他肩膀上大聲的哭著:「我哥哥死了,我現在真的是一個孤兒了,我的心好疼,好疼……。」
冷晴哽咽了,怎麼樣都說不出來了,那哭聲響徹了整個病房,久久迴盪在空氣中,凝重的情緒越來越的沉重。
此刻他們是在軍區醫院,而衛依諾他們已經被送到了南宮名的軍區別墅,而新紀元小區那邊剩下了一個連的士兵在做最後的搜救,跟冷晴的情緒一樣衛依諾已經絕望了,似乎都沒有了絲毫活下去的勇氣,陸戰南已經犧牲的事也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衛依諾她哭,她難受,她心死,她自嘲。
相愛了這麼多年,注定還是無法跟他結婚,還是沒有機會跟他走進婚姻的殿堂,死了,就這樣永遠的離她而去了,陸戰南,你好狠心,就這樣丟下我不管了。
「依諾姐,你多少吃點飯吧,你這樣會撐不下去的。」看衛依諾這個樣子南宮凌也很是難受,忙將飯菜送到了衛依諾的嘴邊,而衛依諾卻面如死灰的搖搖頭:「拿走吧,我吃不下。」
看到這樣南宮凌很是無措的看向了旁邊的吳念,吳念也是無計可施的一個鎖眉,然後輕拍了拍衛依諾的身子,安慰說:「依諾姐,想開一點,你這樣如果讓陸處長知道了他也會難過的。」
「是啊,畢竟人死不能……」南宮凌剛說到一半急忙又摀住了自己的嘴,然後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衛依諾實在是感覺太亂了,她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還是忍不住痛哭了出來,此刻她不想聽任何的安慰,更不想見任何人,她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只是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看到她這樣南宮凌和吳念也沒有辦法,只能把飯給她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起身給她帶上門走出了房間。
一走出去後南宮凌和吳念就感到無比的難受,尤其是吳念,因為前不久她們三個一起逛街的時候衛依諾還那麼嚮往著結婚,可是才過了這麼久卻又發生了這種事。
「唸唸,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去醫院看看大嫂。」南宮凌對吳念淡淡的說道,聽後吳念忙說:「我跟你一起,她現在還是我的病人。」
「不用了,現在這種情況怕是大嫂也吃不下東西,你先在家吧,我也不會去打擾大嫂,我只是去問問醫生就行。」在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也不得不說南宮凌也長大了。
「那好,路上小心。」
「嗯。」南宮凌點點頭,然後走出了別墅。
別墅再次的安靜了下來,吳念又回眸看了看衛依諾所在的房間一個歎息之後又要下樓去,正巧經過了南宮烈的房間,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