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愛已不在,人生最痛的也莫過於此。
此刻的華心蕊什麼都懂了,也後悔了,可是很殘酷的這個世上並沒有買後悔藥的東西,更沒有人有義務在你轉身和犯錯之後還一直的守候。
珍惜,如果做不到這兩個字那麼也只能嘗盡後悔的苦,或許這場報應對華心蕊來說是太過了,可是時光永遠不會倒流,那杯沙漏也不會停它的溜走。
只能,就像那首歌唱的「往事不要再提,人生都已多風雨」讓過往的一切都隨風而去吧。
華心蕊此刻已是體無完膚,但她腦子卻還是很清醒的,在南宮烈閃爍痛苦的眸子裡她讀懂了那句絕望,在他轉身跑出病房的時候她明白了愛已不在,於是心痛了,心死了,可是那種愛的感覺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真過,這麼強烈過。
不是說要用此刻破碎的自己要博取同情,更不是說在沒人要的時候對那個傻男人說愛,是真的愛,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說不出來連她都不想去相信呢?
她這個滿嘴謊言,不值得任何人信任,不值得任何人喜歡的女人,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呢?此刻說什麼,不過更讓人覺得厭惡而已,被井綸糟蹋過,被那只髒手碰過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如此骯髒自己如何再對這個善良的男人說愛呢?
華心蕊,到死你也改不了你骨子裡那份自私吧。
華心蕊本以為南宮烈說給她去熬粥,只是逃跑的一個借口,事實上南宮烈出去的時間的確很長,華心蕊已經猜到他不會再回來了,甚至,甚至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可是不想他真的回來了,手裡也果然端著一碗蓮子粥,可為了這碗粥他卻出去了大半天,華心蕊自然知道他還做了些別的,做了些什麼?她想她應該知道了。
「可以喝一些嗎?」現在華心蕊的身體很不好,他知道此刻她疼的全身都動不了,此刻她不說只是不想讓這些人再為她擔心,南宮烈也知道她很可能連這碗粥也喝不下去。
華心蕊點點頭,眼淚還是不聽話的一直落著,說真的,此刻她一點胃口都沒有,感覺渾身的疼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裂了,可那是他熬的粥,她要喝,她一定要喝。
看到她這樣南宮烈一一個欣慰,然後忙對黎琦他們說道:「舅媽,這幾天您一直都沒有合眼,快去休息一點吧,我來照顧她。」
「阿烈,你可以嗎?要不然我來?」南宮烈也是剛做完手術,身上也有不少地方被燒傷,聽南宮烈這麼說冷晴很是不放心,急忙的說了出來,而南宮烈卻很堅決:「不用,大嫂,我可以,你們都快去休息吧。」
「那我們先走了,待會兒我來替你,二哥。」對南宮烈南宮凌一直是很心疼,看南宮烈這麼堅決南宮凌忙這麼說了一句,然後抿了抿嘴角扶著黎琦緩緩的走了出去。
現在病房裡就只剩下了南宮烈和華心蕊,華心蕊被厚厚包紮的手很是吃力的移動著,想抬起來觸摸到他,可是怎麼用力都是於事無補,南宮烈急忙輕按住了她的手,說道:「別亂動,疼。」
南宮烈這麼提醒了一句,而華心蕊很聽話的便停了下來,南宮烈忙放下手裡的碗小心的抓過被子將她暴露在外的手臂給蓋了起來,之後又端起碗用湯匙盛粥,送到自己嘴邊輕輕地吹著。
看到他這樣華心蕊的眼淚再次的把持不住了,很是常用的寵溺,可是此刻對她來說意義卻不一樣,好幸福,真的好幸福啊。
「來,慢慢張開嘴,小心燙。」南宮烈微微躬下身,將粥送到了華心蕊的嘴邊,華心蕊慢慢的睜開嘴任由他小心的將粥送進去,而她卻根本嚥不下,粥就順著她的嘴邊一滴都不留的流了出來,看到此南宮烈忙先用手給她擦了溢出來的粥,然後再用紙巾一點點的幫她擦掉。
「喝不下去嗎?」看她全吐了出來南宮烈很是緊張的問了一句,而華心蕊一直努力想說著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南宮烈便忙說,「那咱們就不喝了……。」
「……。」南宮烈剛說完華心蕊的反應就有些大,好似在拚命搖著頭,這是南宮烈親手給她熬的粥,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喝,她想喝。
「還想喝?」南宮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華心蕊好似是點了點頭。
「那好,這次我慢一點。」既然華心蕊想喝南宮烈就會繼續喂,給她吹過之後送到了她的嘴邊,這次南宮烈越發的小心,華心蕊緩緩的睜開嘴喝了下去,努力去咽,努力的去咽,可是卻還是無法嚥下去。
看到粥還是順著她的嘴邊溢了出來南宮烈又忙給她擦掉,這次徹底放下了那個碗,說道:「別喝了,你喝不下,你等著我去叫醫生。」
「絲……。」看南宮烈要走華心蕊想也不想慌忙的伸手去拉住南宮烈,可那種力度是她此刻全然承受不了的,猛然這麼一動牽動了她的全身,眉頭鎖緊,疼痛的好似能聽到那淡淡的呻一吟。
「別……別……走……。」華心蕊很是努力的說出了這句話,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眸裡全然是渴望和奢求,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讓這個男人陪陪她,哪怕她知道這是很短暫的,是不可能一輩子的,可,讓他陪著一分鐘就是一分鐘的幸福。
看到她這樣南宮烈眼眸一個濕意,連忙點點頭:「好,我不走,我在這兒陪著你。」
華心蕊沒有說話,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聽到這句話全然已經滿足了,追逐的什麼美好生活,追逐的什麼高度,不過有他就夠了,人吶,總是被慾望蒙住了眼睛,以為幸福是用一大把別人羨慕不來的虛無構成的,可是幸福卻只是一種很實在的東西。
送黎琦去了休息室之後冷晴怕南宮烈會撐不住,還是折回到了華心蕊的病房,可在門外卻看到了這一幕,心裡猛然多了許多的感慨,而就在那種感慨要化為濃濃的悲傷時她倍感「空虛」的身子卻被一雙大手給環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