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的眸子掃過地上的那把水果刀,然後想也不想的迅速拿過來就刺向了自己,可沈天棋好像永遠那麼快,刀刃還沒有觸及到她的肉體手裡的水果刀就已經被他給踢掉了。
冷晴的心頭一冷,身子瞬間軟了下來,伏貼在冰冷的地面上沒有了絲毫的力氣,為什麼?為什麼她想死都不可以,為什麼非要讓她那麼痛苦?為什麼?
「你想死?」看到冷晴要自殺井綸勃然一個怒火,蹲下身毫不憐惜的抓起她的頭髮,迫使冷晴抬起頭,慘白的臉龐像是印著血的色澤,無力的眸子半張著,已然不知道什麼叫痛,不知道什麼叫疼。
「真是讓我大跌眼鏡啊,英勇殺敵、無所畏懼的冷中校有一天竟然也會自殺?你說,我若說出來有人會相信嗎?」井綸的話語裡面帶著諷刺,帶著沁骨的輕蔑,冷晴沒有理,然,她也沒有力氣了,反抗不了,也掙扎不了。
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淚劃過她的腮邊,洗清了那片慘白,第一次,第一次覺得自己覺得原來那麼沒用。
什麼特種兵,什麼中校,到如今也不過是個任人宰割的女人,無妨,他們要怎麼折磨她她都不在乎,而真正讓她心疼的是他們要利用她來對付南宮名。
無力,真的很無力。
多希望一閉眼就能死過去,可是為什麼要那麼清楚的提醒著她,她還活著,她還殘留了一口氣的活著?這不是很殘忍嗎?
而她又做錯了什麼?只因為她愛錯了一個男人,如果只是這樣那麼這代價會不會太高了?
「帶她走!」井綸放開了她的頭髮,她的小身子就猶如一片落葉一樣倒在了地上,頭頂上便是井綸冷硬的命令,「給我把她看好了,她要是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是,老大!」他的那些手下們紛紛答應,隨後就是一個男人拿著繩子粗魯的綁著她,最後用膠帶封住了她的嘴,兩個男人從地上拖起了她,毫不憐惜。
看捉到了冷晴井綸很是得意,譏笑的眸子看向了沈天棋,此刻沈天棋眼眸裡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心疼井綸怎麼會不懂?
井綸哼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天棋,這次幹得不錯,冷晴被捉你功不可沒,等回到Z市獎你套別墅,再給你幾個人讓你帶帶。」
「多謝老大!」沈天棋心情自然有些壓抑,看到冷晴被他們帶了出去,沈天棋眉頭鎖緊,他最是知道井綸這夥人就是一群禽獸,什麼事做不出來?冷晴落在他們手裡自然凶多吉少,他心裡一個難受,這次的確是他害了她。
「馬上去通知南宮名,說他老婆在我手上,還有,讓他天亮之前趕回軍區,到了軍區我再跟他談。」井綸說話的口氣像是在玩味,很明顯是故意讓沈天棋去做的。
「我?」沈天棋一愣,這會兒南宮名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還要他去說?
「怎麼?不樂意?」井綸眉梢一挑,他自然是故意的,他也更是清楚沈天棋心懷鬼胎。
「當然不是。」
「那就好,期待你能功上加功,我等你的好消息。」說完井綸再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走出了房間,他走後沈天棋的臉色馬上就陰冷了下來,拳頭「咯吱」一聲攥緊,眸子裡充斥的情緒恨不得宰了井綸。
又是一個夜,之前的夜裡,緋色盎然,窗外的月光柔柔的照過窗台,客廳、廚房、浴室、臥室,兩人的愛意無處不在,那張雙人床,時而安靜,時而動盪,可總少不了的兩個人,溫暖的體溫、熟悉的鼻息、四肢交纏皆是暖意,而如今……
南宮名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眾叛親離,孤立無援,夜已經很深了,也涼透了,南宮名覺得冷,覺得怕,從來就沒有這麼害怕,從來都沒有,那是來自死亡的恐怖,張皇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玲玲……。」一陣手機鈴聲在這樣死寂的夜裡面格外的刺耳,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南宮名竟然不敢去接,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個時候卻又不得不接。
「喂……。」南宮名的聲音有些無力,電話那邊的人也有些支支吾吾,南宮名剛要不耐煩的掛掉,那邊就響起了那個可憎的聲音:「南宮名。」
聽到這個聲音南宮名的心立馬緊張了進來,沈天棋?竟然會沈天棋?!
「沈天棋,你這個王八蛋,你把冷晴藏哪兒了?她在哪兒?她在哪兒?」南宮名如同瘋了一般的吼了出來,像是要透過電話吃了沈天棋一樣,粗獷的鼻息帶著不能自控的憤怒和緊張。
聽到這句咆哮沈天棋呼吸不由得沉重了一下,緩緩的說道:「冷晴被井綸帶走了,井綸讓你天亮之前趕回軍區,你到了之後自然有人跟你聯繫。」
「井綸?!」聽到這兩個字南宮名的心好似一下子被刀給提了起來,井綸有多恨冷晴他最是知道,如今冷晴卻落到了他的手裡,南宮名慌了,感覺心臟就要不聽話的爆裂,呼吸變得越來越壓抑。
腦子想出無數冷晴會被虐待的慘狀,血一下子便充斥了他的腦袋,隨時迸發而出的怒火,沈天棋打電話來告訴他冷晴在井綸手上,很明瞭他就是毒刺的人,腦子想不到了,也不聽話,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要漲破一般,那種穿透力越來越強大:
「王八蛋!鄙視無恥的畜生,告訴井綸如果他敢傷害冷晴我就把他碎屍萬段!有什麼事你們都衝我來,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她……喂……喂……。」
電話已經掛斷了,裡面嘟嘟的掛機聲,南宮名眉頭擰成一團,怒罵了一句將手機摔到了一邊,凝重的夜裡那粗獷的呼吸聲帶著猙獰,帶著痛楚,什麼都想不到了,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沈天棋剛才的話。
天亮之前趕到軍區,南宮名看了看時間,現在都要後半夜了,從這裡到軍區最快也要將近一天的車程,可是想不到其他,井綸這個人心狠手辣,如果他到不了受罪的是冷晴,不能,不能!
想到此南宮名踩緊了油門,車子如脫了軌一般,在這個午夜瘋狂的前進,肆虐的北風拍著車窗呼呼作響,不知道是哪個車窗沒有關緊,一股冷風灌進來如刀割面,帶著它的冷血和無情一刀一刀的刺在他的臉上。
秒針每跳動一下就會撥動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那麼快速的頻率,夜裡,震破神經的車速、凜冽無情的北風、瘋狂加速的心跳,緊張、急迫、不安。
南宮名雙手的青筋暴起,雙目直直的看著前方,餘光不時地會瞟一下手錶,一分一秒,無數個心疼無數次呼吸。
「丫頭,等我,一定要等我……。」南宮名的嘴裡一直念著這句話,那張牙舞爪的恐懼一點點撕裂著他的心臟。
午夜的高速路上大都跑著大貨車,那輛軍用車像是一條飛速而過的龍,彎曲穿梭在他們中間,把他們都甩的無影無蹤,抓不住絲毫的痕跡。
看著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他玩命的車速不夠才跑了不到三分之一,就這速度是決然在天亮之前趕不到的,加速,只能再加速,南宮名此刻真恨自己不會飛。
「玲玲……。」手機又來了電話,南宮名單手控制著車,忙伸手接起了電話,「喂。」
「南宮軍長?」電話那邊傳來井綸悠然玩味的聲調,而聽到這個聲音南宮名全身的神經都一個緊張,大罵道:「井綸,你個卑鄙小人,用一個女人來威脅我,真枉你也是個男人!我警告你,別傷害她,有種你都衝我來!」
「哎……。」電話那邊的井綸眉頭微微的鎖起,很是愜意一般的歎息,「看來南宮軍長火氣很旺嘛。」
「別跟我廢話,讓她跟我說話,我要證明我老婆還活著!」南宮名狂吼了出來,手上腳下也不忘控制著車。
「真對不起,南宮軍長,現在還不能,等你到了軍區,透過那道視頻,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你老婆,當然,如果你天亮之前趕不到軍區,你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屍吧,奧,還有不到四個小時了,南宮軍長要抓緊啊,哎,我累了,要睡一覺,希望我睡醒的時候可以聯繫到南宮軍長。」
「喂……喂……。」電話又掛了,南宮名煩躁的將手機丟到一邊,看了看時間南宮名心都提到喉結了,還有不到四個小時要他如何能到?
不,沒有不能,人的潛力是無限的,為了冷晴他此刻必須挖自己最大的潛力出來,只有不想去做,沒有不可能,絕對沒有不可能!
風依舊在吹,數著時間分分秒秒,想著過往點點滴滴,那些過往,那些傷害,那些美好,那些幸福,一切,他說過冷晴就是他的一切,如果沒有了她她要怎麼辦?
無情的風割傷他的臉,吹動了一種液體在臉上滾動,是淚嗎?
不知道,也沒有時間去想,時間時間就快要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