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他垂眸,唇邊勾起一抹微笑。背倚著開滿血薔薇的圍牆,背後似乎伏著無數碧綠色的爬山虎。叢叢簇簇,是一片比海還要一望無際的綠色。
她咬著嘴唇低下頭去,頭髮剛好覆住雙耳,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去那裡了……」她委屈地抿起了唇,聲音裡帶著哭腔。
見到她哭了,他一怔,離開圍牆,拍了拍她的肩:「別哭了,對不起。大家都說那裡邪氣,你還是不要去了……」
「可是……我好想去看看我的媽媽,我好想她……」她蹲下身去,小聲啜泣,空氣中漂浮著薔薇的幽香,那是血薔薇所說的破碎和傷口,用不可癒合。細碎的陽光,穿透了樹葉,窸窣的響聲像是一粒粒米,灑在他們的身邊。
「那……我來替你媽媽愛你好不好?」他也蹲下身去,對她伸出了手。
她止住哭泣,眼神黯淡,但還是努力微笑著,拉住了他的手。那一刻,雖說他的手很冰涼,但她卻感到一種細膩的溫暖湧上心頭,她用自己最溫暖最美麗的微笑回應他。他也坐下陪她,陪她看薔薇。
「你……會離開我嗎?」她轉過頭,看著他孤獨的眼神。
「我不會,你呢?」他堅定地笑著,也凝神看著她的瞳孔——閃動著淡淡的光,不知是從何映襯而來。
她沉吟了一剎,咧開嘴露出可愛的虎牙:「嗯,當然,當然不會離開你!」
「那,這是我們約定好的了,永遠,永遠不會再改變。你看那兩朵櫻花,它們一邊開一邊敗,但是卻堅定不移。它們不停開不停落,看起來可以開一個世紀,但實際上它們的花期不長。只是幽幽飄落給了人綿長的回憶。」
他瞇著眼睛看著角落的櫻花,舔了舔嘴唇。
「那你說,你可以像櫻花那樣陪我麼?」她揚起稚嫩的臉龐,問他。
他微笑著,摘下一株三葉草:「三葉草的話語,你父親給你說過吧?是幸福。我送你一株三葉草,這樣你就可以永遠擁有幸福了。」
「為什麼,你不摘四葉草呢?」她接過三葉草,放在手裡玩弄著。
「因為比起幸運,我更願意讓你獲得幸福你知道麼?」他的臉上緩緩飄起一朵紅暈,淡淡的,儘管他極力掩面,可還是被她發現了。
「誒?你臉紅了誒!」她睜大眼睛,看著他淡淡褐色的眼睛,驚奇地說。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然後緩緩低下頭,看著草地上無數的三葉草。
「為什麼幸福比幸運好呢?」她冷不丁拍了拍他的肩,他一驚,顫了兩下。
「因為……幸運是驚喜,而幸福是最能讓人回味綿長的。」他點了點頭,很是肯定自己的話。
她應了一聲,然後看著地上的三葉草:「你看!這裡,有好多幸福……」
「恩……」他瞳孔微微一動,微笑著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輕輕舒了一口氣。
「有了這些幸福,就可以快樂一輩子嗎?」她又摘下一株三葉草,遞給他。他伸出手拿過,然後把三葉草放在唇邊,然後摘了一朵櫻花覆在上面。
忽地,幾個簡單的音符從他的唇邊躍出,低沉地緩緩地,很熟悉的一首歌。
「這首歌,好好聽!是什麼歌?」她嘟起嘴唇,聆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