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今天會免費？早知道今天我就請假了，大不了扣點工資，總比這樣被面子要好得多得多。我一邊發著牢騷一般玩著手機用很不好的態度等著顧客。
等了一個上午，不但沒來人，我的手機還沒電了。我掃興地扔下手機，站在窗口向外望著，帶著澄澈藍色的天空像是一塊透明的布，遮住了大半個視線。
我無聊地伏在窗邊，歎了口氣。或許我對李還殘存著某種淡淡的留戀吧，不止一次撥打他的號碼，直到有一天，我撥通了那個號碼。是一個女生接的，她告訴我，她是前天才使用這個號的，然後我就打過來了這個電話，把她嚇了一跳。
我說了對不起後，就掛了電話，再也沒有打那個號碼。既然已經有人使用了這個號碼，我再打過去不就是打擾了別人麼，所以我寧可捨棄。
下午兩點的時候，我終於等來了我今天的第一位顧客。她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裙，輕盈地跑過來坐在我身邊，然後拍了拍我的肩。
我轉過頭去，一瞬間覺得這個少女我在哪裡見過，可又說不出來，我本來想好好想想的，可是這個少女話卻都點多。
「請問你是冷愔默小姐是嗎？呵呵，好不容易遇到了中國老鄉呢。你是今天做心理治療的是嗎？不過我聽前台的小姐說，你今天免費啊……」
免費，別跟我提免費！我一臉悲催地打斷了她說話：「是的，你有什麼事情嗎？」
剛剛還興奮地環顧四周的少女頓時安靜下來，頷首不語。我頓時感覺到氣氛的凝重，立馬住口不說話，等待著少女先開口。
「其實，沒有什麼事……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而已。其實我的QQ一直在線，只是我喜歡隱身潛水，你可以隨時找我聊天的……」少女自己一個人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還好她說的什麼我基本上聽得清。
「你加了我？」我一臉疑惑地喝了口剛下去倒得茶，皺眉看著少女。
少女微笑道：「嘿嘿，我就是那個回憶的盡頭沒有你。」
她還沒說完這句話，我就把整口茶水噴了出來——有木有搞錯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回憶的盡頭沒有你給我留下的美好印象會在這個少女身上了！
雖然說，少女也挺美的……我打量著少女：典型的美女型錐子臉，兩枚杏眼水靈靈的，高挑光滑的鼻樑，微張的粉唇和珍珠般潔白的牙齒，的確是很美了。
不過我本來以為回憶的盡頭沒有你會是一個成熟感性的年輕女子，沒想到是一個青澀的少女。我撇了撇嘴，拍了拍她的肩：「既然你願意做朋友的話，那也很好啊，在羅馬我的朋友不超過十個，你現在，是其中之一。」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笑，抿了抿唇，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領口，然後站起身來：「其實今天我就是來找你的，正好你今天又免……」
當少女看到提到免費的時候，我的臉色黑得像暴風雨來臨時那樣，然後就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不說出來了。我歎了口氣，朝她微微一笑，又回頭看了看天空。
依舊那麼澄澈，不過偶爾可以看到飛機飛過時凝結的白色痕跡，慢慢地散開，變淡。
「那個，那我先回去了？」
「嗯，有時間找我吧，反正……我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