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寒終究還是沒能殺死五長老。
雖然她已經拼盡了全力，但終究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畢竟五長老是她的師父，她功夫的套路都在五長老的掌握之中，但是已經不錯了，謝雨寒能把五長老給重傷，已經很了不起了。
五長老一手捂著右邊的胸、口，也有些微微的喘氣，謝雨寒的實力比八年前還要強上不少，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所以現在他絲毫沒有贏了謝雨寒的感覺，反倒心裡有一絲說不出的鬱悶，謝雨寒，確切的說是冰玫瑰，可是他一手提拔培養起來的，但是現在冰玫瑰的勢力僅次於他，究竟是自己的年紀大了？還是冰玫瑰的實力增長的太快？如果冰玫瑰不死，再過幾年她是不是就會完全超越自己？這讓五長老有些恐慌。
截止到此時，五長老手下的那幾十個黑衣殺手已經全部被李壞和紫汐給解決掉。
五長老也被謝雨寒重傷，但是謝雨寒傷的更重，幾乎奄奄一息。
五長老沒有再動手，李壞正抱著奄奄一息的謝雨寒陷入悲痛之中，紫汐攔在五長老的面前殺氣凜然，只要他敢動手，紫汐必將第一和他交手。
而南宮朗依舊像尊雕像一樣站在那兒，臉色異常難看，他敗了嗎？只是一個小小的李壞，不是輕而易舉就可以踩死他嗎？但是現在秦海軍竟然被李壞打死，幾十個黑衣殺手和自己的七八個保鏢也被殺死，就連實力強悍的五長老都受了重傷。
「李壞……」謝雨寒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
李壞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謝雨寒，你不要死，你要撐住，撐住啊……」
謝雨寒搖了搖頭：「我沒什麼遺憾了……我是個殺手……是個冰冷的殺人機器，殺手是沒有感情，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愛人和孩子的。可是上天卻讓我碰見了你，還讓我……有了一個孩子……雖然那個孩子最終沒能……沒能活下來，我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做母親的那種快樂，我才知道……對女人來說，做母親是一件很偉大很快樂的事……」謝雨寒喘了口氣，嘴角還在不斷的滲出鮮血，但是她的臉上卻掛著一絲解脫般的微笑。
雖然她沒能殺死五長老為她的孩子報仇，但是她相信她死後，李壞一定會幫她把這件事完成，他一定會為他們的孩子報仇，她相信。
眼看謝雨寒的眼神越來越渙散，臉色越來越蒼白，李壞真切的感到一絲無力感，他的女人，歐雪梅、范寧都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現在連謝雨寒也要死了嗎？是他李壞無能嗎？他保護不好自己的女人。李壞悲痛的搖了搖頭：「謝雨寒，你不要死，我答應你，我們還會生很多的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
謝雨寒又咳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她握緊了李壞的手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李壞，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是……是一點點。」
聽到李壞的這句話，李壞的心陡然一緊，自己有沒有愛過她？
看到李壞沉默，謝雨寒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最後嘴角的笑容變成了苦澀：「好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經……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沒關係，我知道……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沒有……」
「不，我愛你。」李壞也握緊了謝雨寒的手說道。
聽了李壞這句話，謝雨寒的眼角明顯的落下了一滴淚珠，眼神裡閃過一絲欣慰。似乎在那一刻，所有的負擔都放下了，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李壞的眼角也有些酸酸的，雖然謝雨寒不是他最愛的一個女人，但她卻是第一個懷了她孩子的女人。
他愛過她嗎？真的愛過嗎？
李壞的眼前浮現出和謝雨寒相識的點點滴滴，從一開始在獨眼的別墅裡看到她被灌了春、藥眼神迷離的樣子，再到自己救了她之後她懷了孕，纏著自己跟她結婚，還像個潑婦一樣的威脅他，最後乾脆死皮賴臉的住進了自己的別墅，這一切的一切……如果別的人敢這麼威脅李壞，不管她是男是女，李壞早就把她給修理了，可是面對謝雨寒的撒潑威脅，李壞雖然也感到厭煩，但卻沒有一點傷害她，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其實在他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愛她的，畢竟她是他的女人，而且她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他怎麼能狠下心來傷害她？
當初謝雨寒拿孩子來威脅李壞的時候，飛龍幫的幾個兄弟，包括嚴明在內都曾建議李壞找人把謝雨寒做掉，除了這個麻煩，但他終究還是沒這麼做，這其實也是一種愛。
他愛她，雖然愛的不是很深，但真的愛過。
對謝雨寒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謝謝……」謝雨寒的笑容終於開始變得溫柔了，她好久沒有這麼溫柔的笑過。
「這一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我……」謝雨寒握著李壞的手開始鬆了下來，她努力的呼吸著，她還想跟李壞說些什麼，但是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終於，終於……她微張著的嘴唇慢慢的靜止了。
「謝雨寒，謝雨寒……」李壞搖了搖她，可是謝雨寒已經不再動了，整個人都靜止，只有那雙眼睛還微微的睜著，好像是還沒來得及閉上一樣。
「謝雨寒……」李壞大吼了一聲，酸酸的眼角終於落下一滴冰冷的淚珠，李壞從來沒流過淚，但是這滴眼淚是為謝雨寒而流，因為謝雨寒是第一個因為他，因為他們的孩子而死的女人。
他握著她的手，然後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李壞的世界在一霎那靜止了，他的眼前浮現出他第一次見到謝雨寒時的情景。
他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殺手，而且是殺手界排名第一的特級殺手。
他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曾懷過他的孩子。
他曾經有過那個一個女人，雖然他並不是很愛那個女人。
他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第一次死在了他的懷裡。」公子……「紫汐忽然叫了一聲，因為她看到對面的五長老眼神中閃過一絲狡詐，似乎蓄勢待發。
可是李壞還是沉浸在謝雨寒死去的悲傷裡，他曾發過誓，決不讓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兄弟再受到傷害，可是現在謝雨寒死了，他沒有保護好她，也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公子……」紫汐的瞳孔忽然放大，她看到對面的五長老猛地把手伸進懷裡，繼而手又快速的拿出朝著李壞的方向甩過去。
紫汐沒有去攻擊五長老，因為她要是阻攔的話已經來不及了，她看到一個閃著金光的東西從五長老的手裡甩出直直的朝著李壞飛過去，所以紫汐轉身猛地朝著李壞撲去，既然已經來不及阻攔五長老，那麼她只能用自己的身體替李壞擋下這致命的一擊，因為李壞此時還沉浸在謝雨寒死去的悲傷裡，五長老就是看準了這個機會才出其不意對李壞發起暗器的攻擊。
只要李壞一死，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公子……」紫汐的聲音有些聲嘶力竭，她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沒有這麼恐懼過，她知道五長老的實力和心狠手辣，如果李壞被擊中，那麼肯定必死無疑。
他不能讓他死，她的公子不能死，這是紫汐腦中唯一的念頭。
就在紫汐朝著李壞撲過去的時候，那個被五長老甩出的金光閃閃的東西也呼嘯著朝著這邊飛過來。
紫汐拼盡了全力擋在李壞的前面，她明顯的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涼意，那個暗器就要射向她的後心，那一刻，紫汐閉上了眼睛：「公子，紫汐先走一步了。」
「噗……」金光閃閃的暗器發出了一聲悶響，那是一個手指般長短，兩頭都被削尖了的特製暗器，威力十分的大，一旦刺進人體，必將從人體的身體裡穿過，也就是說能把人的身體給穿透。
紫汐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靜止在那兒。她以為那把暗器必定是射進了自己的身體。
但是等紫汐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轉了個彎，被李壞的一隻手給擁住，她正半靠在他的懷裡，而李壞的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直直的夾著那枚金光閃閃的暗器。
所有的人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包括五長老。
李壞剛才還抱著謝雨寒單膝跪地陷入悲痛之中，怎麼現在忽然站了起來，還用手指夾住了那枚暗器？
而紫汐也不明白，她明明用身體擋在了李壞的前面，那枚暗器必定射中自己，但是現在自己的身體卻被李壞的一隻手攬在懷裡，而李壞的另一隻手直直的朝上伸著，那枚暗器在他的指尖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