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壞終於從胭脂的話中捕捉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胭脂的父親臨終前將這把梅花匕交給她,還叮囑她不要輕易拿出來示人,否則會給胭脂招來殺身之禍?
「你父親是什麼意思?這把匕首為什麼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李壞緊追不捨的問道。
胭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李壞本有些不信,可是看胭脂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
「你父親到底是誰?他怎麼會有這把梅花匕?」李壞又問道。
「我父親叫周強,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而已,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至於我父親為什麼會有你所說的這把梅花匕,我就不知道了,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梅花匕,我一直以為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防身用的匕首。」胭脂說道。
李壞怔了怔,她父親叫周強,這個之前胭脂好像說過,姓周?不姓羅,這是不是可以排除胭脂的父親跟羅剎幫的老大羅剎沒有什麼關係呢?既然沒關係,可是胭脂的父親怎麼會有羅剎的梅花匕呢?
「既然你的父親叮囑你這把匕首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那你為什麼還要把它拿出來?」李壞眼睛裡寒光一閃緊緊的盯著胭脂,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她撒謊的痕跡,可是很快李壞失望了,胭脂雖然曼聯淚痕,可是眼神清澈,神情很自然,根本不像是在撒謊。
「從我來海藍灣之後就一直受阿森那個禽獸的欺負,所以那天我一時衝動,想要用這把匕首殺死阿森,卻不想被你看到了,不然的話我根本不會把這把匕首拿出來。」胭脂說道。
「你當真不知道梅花匕?還有羅剎幫?」李壞又問道。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很多遍了,我說過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樣問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把匕首是羅剎的梅花匕?可我根本不知道什麼羅剎,更不知道什麼梅花匕。」
李壞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從胭脂的身上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有機會去好好查查她的父親周強吧。
李壞的眼前又浮現出之前劉燕莎看到這把梅花匕的震驚模樣,劉燕莎和這把梅花匕有什麼關係呢?看到它的時候她為何是那副模樣,還二話不說就放自己和葉凱離開了?難道劉燕莎和這把梅花匕有著什麼關係?想到這兒,李壞又問道:「你之前可曾認識劉燕莎?」
胭脂搖了搖頭:「不認識,只是今天上午劉燕莎才找到我,讓我離開海藍灣到她的燕莎娛樂去工作,還給我開雙倍的工資……」
李壞再次陷入沉思,他有一種直覺,這把梅花匕非同尋常,或許可以決定整個z市的黑道命運。
「梅花匕?羅剎?你……你剛才說羅剎?」胭脂忽然喃喃自語道。
李壞猛地看向她:「怎麼?你想起了什麼?」
胭脂眼睛一亮,但隨即又暗淡下去。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也就是我十歲那年,有一次父親做噩夢突然在半夜醒來,嘴裡面不斷的喊著大哥,大哥,羅大哥……我當時被嚇醒了,問父親怎麼了?父親滿頭大汗,哆嗦著嘴唇說道,他夢到我羅叔叔了,我當時問他誰是羅叔叔?他卻搖了搖頭什麼都不再說了。因為我父親從來不做噩夢,所以那一次我記得格外清楚。」胭脂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
李壞已經瞪大了眼睛,羅叔叔?難道胭脂父親口中的羅叔叔就是羅剎?
這麼說胭脂的父親周強認識羅剎?而且跟他的關係還不淺,喊他大哥?
難道周強是羅剎的手下?想羅剎乃是z市老一輩的黑幫老大,雖然後來他遭人背叛被國家絞殺,但他的手下應該不可能全部都死了啊,難道周強真的是羅剎的手下?
李壞正在沉思間,胭脂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胭脂擦了一把眼淚,摁下了手機的接聽鍵,那邊立刻傳來一個女人尖細嫵媚的聲音:「哎呦胭脂大小姐,你跑哪裡去了?這裡可是有客人等著你呢,今天是你到燕莎娛樂上班的第一天,我們都已經打出了你的招牌了,劉總對你不薄,你一來就把你捧為燕莎娛樂的頭牌,所以你可不要讓劉總失望哦。」
打電話的這個女人正是燕莎娛樂裡的媽咪琳達,劉燕莎將海藍灣的紅牌小姐胭脂挖來之後就分到了琳達的手下,成了她手下的紅牌。
「好,我馬上回去。」胭脂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就要推開車門,李壞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臉色一片鐵青和嚴肅。
看著李壞嚴肅而帥氣的臉,以及他週身散發的冷冽的氣質,胭脂忽然有一種要撲倒在他懷裡的衝動,她真的深愛上這個冷酷的少年了,那種感情幾乎無法自控,可是咬了咬嘴唇她還是忍住了,李壞不是自己的男人,自己只是個小姐。
生性好強的胭脂也絕不會用這種方法博得李壞的憐憫,他越憐憫,她就越難過,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離,離開李壞遠遠的,這樣自己才不至於失控。
想到這兒,胭脂猛地甩開李壞的手冷冷的說道:「你要問的問題我已經一一的回答完畢,至於那把匕首我不要了,你留著好了,請你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我和你只是陌生人。」說完推開了車門,李壞帶著怒氣叫了一聲:「胭脂……」
胭脂強忍著要流下來的眼淚,忍著心裡的痛楚,冷下面孔說道:「我還要工作,有客人等著我,請你不要再攔著我。」
「你就那麼想做雞?」李壞忽然大吼了一聲,胭脂的話不知道觸動了李壞的哪根憤怒的神經,令他突然大吼了一聲,吼完之後李壞愣住了,胭脂也愣住了。
胭脂美麗的面容一下子僵住,強忍著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流下來,李壞剛才說什麼?說自己那麼想做雞?雖然……好吧,雖然自己是個雞,但是這個字從李壞的口中說出來,還是深深的刺痛了胭脂。
誰都可以說她是雞,唯獨李壞不能。
雖然表面佯裝堅強,每天面對客人笑臉相迎,可是只有胭脂自己知道,她是多麼的脆弱,她的心有多痛。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毀了,只能這麼破罐子破摔下去,不會再在意任何人嘲諷的目光,可是當她遇到李壞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做不到,她的心還是會痛。
看到胭脂淚流滿面十分受傷的樣子,李壞一陣不安,知道自己的那句話刺痛了她。
「胭脂,對不起,其實我是想說你……」
「夠了……」胭脂暴喝一聲打斷了李壞的話,美麗的面容狠狠的抽搐了兩下,兩行清苦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沒錯,你不需要道歉,我是雞,哈哈哈……老娘我就是一隻雞,是一隻任人蹂躪無比下賤的雞……哈哈哈……」
胭脂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大笑,心痛得幾乎令她窒息,好吧,本來以為自己在李壞面前還有那麼一點點尊嚴,她自作多情的認為這個男人願意給她一點尊嚴,可是現在看來,全他媽是扯淡,那一刻,胭脂的心徹底的碎了。既然是這樣,那就徹底的撕碎這所謂的尊嚴吧。
胭脂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雙眼含淚卻面帶輕笑的看著李壞一字一句的說道:「李壞,你聽好了,我胭脂就是一隻雞,從今天起,我要徹頭徹尾的做一隻雞。」說完,猛地鑽出車門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去。
剛才胭脂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絕望的冷寒的光芒,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慘烈的光芒。李壞忽然慌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多麼的愚蠢,他一句話就深深的刺痛了一個女人的本就脆弱的心,促使她更加的墮落。
對,就是墮落,剛才胭脂的眼睛裡和整張臉上都閃著一種墮落的光芒,她要徹頭徹尾的做一隻雞,她要徹底的墮落了。李壞忽然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胭脂決心墮落那會是什麼樣子?那這個女人就徹底的毀了,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毀了她?不,李壞絕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推開車門朝著胭脂追過去。
ps:好冷啊,待會兒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