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本無心   恨絕而愛 怎麼撈
    人直挺挺地倒在血泊裡,其他小年輕看到了自己的老大倒下,嚇得四處逃竄。

    「怎麼樣了?死了沒?」只見來人有著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一副極其失望的模樣。

    周宏俊靠著欄杆,喘著粗氣,額頭鼻尖已經冒出豆大的汗水。

    「幾個小破孩,我還以為你能應付呢!看來你真的是老了!」口氣大得很。

    白了一眼眼前人,「早幹嘛去了?擅離職守!」

    「喲,看你打得歡樂,想說就不要來搶你的風頭了,誰知道你不能擋子彈……哎……你不用跟我道謝,雖然我剛才救了你一命!」

    死小子!

    「老頭問你為毛還不回家,手機也打不通,飯菜都涼了。」

    「我在哪你就在哪,找到你不就找到我了嗎?」

    「誒,你……『叮鈴鈴鈴』,我接完電話再跟你理論,」根本沒打算幫周宏俊止血,「喂,老頭……人接到了……好,現在回。」

    周宏俊喘著粗氣,眼前景物一分二二分四。

    第二天醒來,李醫生檢查了一番,「失血多了點,沒事,比熊還壯,養著吧。」

    睜開眼,第一件事,找電話。

    「鈴鈴鈴——寶貝,我才想著給你打電話你就打過來了。」周宏俊有種心有靈犀的快樂。

    「你還沒起床?」疲憊的語氣。

    「準備了!」頭還是有點暈。

    「我明天回去……」

    「我去接你。」周宏俊每次聽到林雪婷說『回來』兩個字就會莫名的高興。

    「好……」

    「幾點?」

    「我到時候給你電話吧。」

    三天後,停靈結束。

    林雪婷耗盡了所有的心血,神情憔悴,臉色蒼白。

    「累吧?」心疼她。

    林雪婷點頭,「以前爺爺奶奶過世的時候,都不覺得這麼累……呵……是不是很不孝?」那時候,殯儀館的老闆給了個很低的折扣,街坊鄰居都來幫忙,魏斌扛起了高利貸,痛苦歸痛苦,卻為還有一席容身之所而感到安心。

    而這一次,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出在自己的身上,害死的這些人命也全都背負在身,最無辜的便是薇薇。

    看著林雪婷毫無生氣的臉蛋,周宏俊告訴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脫胎換骨的過程就是煎熬。

    「雪婷,瞇一會兒,很快就到家了。」

    「家?」這是個稀有名詞,「家啊……」林雪婷閉上眼細細琢磨這個字。

    「太太,歡迎回家。」歐伯眉開眼笑。

    林雪婷一踏進門,看到的是笑臉,聞到的是飯香,一直抽緊的心頭緩緩地鬆弛。

    家,這個字再次湧上心頭。

    「歐伯,做了什麼好吃的,這麼香。」林雪婷笑問道。

    「老頭,可以開飯了嗎?」屋裡不知道是誰大聲問道,嚇人一大跳,偌大的房子人氣更旺了。

    「等等,人才剛到家。」

    「大家都沒吃飯嗎?」林雪婷面帶歉意。

    「都等著我們兩個呢,快去洗把臉,收拾收拾,要不然那隻老虎可要吃人了!」周宏俊笑道。

    林雪婷鼻尖一酸,有種落淚的衝動,麻利地收拾好一切。

    端坐在餐桌旁,那隻老虎剛好坐在林雪婷對面。

    「你……」林雪婷看著眼前人,「你……」

    「很眼熟對不對?」毫不客氣地夾了雞腿。

    「對!」非常的眼熟。

    「好像常常見面,卻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對!你到底是誰?」藏得這麼深,林雪婷不服氣。

    「真的不認得了?」老虎有一對可愛的老虎牙。

    「我會想起來的!」

    「要不要我給你提個醒?」老虎眨眨眼。

    「好。」

    「你當掉周宏俊送給你的那些傢俱,老闆帶著人去驗收吧?」

    「那個去驗收的人是你?」林雪婷驚叫。

    「嘿嘿,就是本大爺。」當了好多年的路人甲乙丙丁,終於有翻身的機會了。

    「環山賽的時候,那個遙控直升飛機,誰在遙控?」

    「是你?」

    老虎得意地點點頭,「當然,我只是遙控了其中一架而已。」

    「還有那天三幫聚餐,是誰捂著一邊臉來告知虎山的人來踢場子?」

    「那個被打的店員還是你?」

    「正是。」平日裡儘是當人家小弟被欺負,老虎今晚要盡顯威風。

    「還有,周宏俊的1502的裝修也有我一份,只是不湊巧,遇到你的時候我不在。」

    「呵……」林雪婷笑看周宏俊,「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樣?折服了吧?」現在終於遇到個有慧眼的。

    「歐志海,吃飯就吃飯,哪來這麼多廢話!」老歐端出一盤魚。

    「老頭,在女孩子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呀呀叫著。

    「歐志海?」林雪婷錯愕。

    「歐伯的兒子,歐志天的二弟弟。」周宏俊適時的解說。

    「……老頭,你怎麼可以殺自己兒子的威風啊?」

    「少廢話,吃完了去給你大哥送飯。」

    「歐志天?怎麼不過來一起吃飯呢?」

    「我交代了他一些事。」

    嘴角勾起,林雪婷佩服周宏俊。

    吃了飯,林雪婷在院子裡來回走動消食。

    「冷不冷?」

    林雪婷搖頭,「剛吃了飯,很暖和。」

    「要不要把小花園改成暖房?這樣出來消食就不用吹冷風了。」

    「這樣挺好的,一年四季應該有一年四季的模樣。」

    撫摸林雪婷的臉蛋,「都瘦成什麼樣了。」

    「沒事,過一段時間就好。」林雪婷安慰周宏俊,也是安慰自己。

    「我和說過的那個交易……」

    「嗯,什麼計劃?」周宏俊向來直奔主題。

    「禍不及妻兒,你幫我把老許的女人和孩子藏好!」

    「林雪婷,你真是太喜歡攬責任了!」

    「鈴鈴鈴——」周宏俊看了一眼,掛斷。

    「怎麼不接?」

    「是些無聊的人,不想接。」

    「我要去洗澡休息了。」

    不接電話是因為不方便說話吧?那自己就該主動避開,這是林雪婷懂事的方式。

    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數著小綿羊。

    半夜三更,周宏俊輕手輕腳地爬上床,發現身邊人沒有睡著,「怎麼了?睡不著?」

    「一閉眼,儘是些亂七八糟的夢,我寧願醒著。」

    「傻瓜,」把人攬入懷裡,「靠著我這個萬壽無疆的太陽好好睡吧。」

    林雪婷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嗯,好。」

    調整好姿勢,窩在溫暖的懷裡。

    果然睡著了。

    這和愛無關,周宏俊說過,他是她的救世主,所以他要承擔起所有救世主的責任和義務。

    第二天,出殯。

    林雪婷看著魏薇的墓碑,左邊的墓碑是……方麗霞?是魏太太的本名吧,林雪婷第一次笑得寬慰。

    在這場苦難中,兩個女人的下場都很慘,至少最終落幕還算圓滿。

    下葬後,眾人散去,老許一人守在墓前。

    林雪婷和魏斌遠離人群。

    「禍不及妻兒。」林雪婷言簡意賅。

    「斬草要除根。」魏斌一貫的作風。

    「禍不及妻兒,這是我的決定!」

    「林雪婷,我也告訴你,不可能!」

    「我們一人退一步,留孩子一條活路。」

    「斬草除根!」

    「既然如此,再爭論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那就看誰的本領大了!」林雪婷蹙著眉對上魏斌嗜血的雙眼。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好!怎麼個比法?」

    「從今天算起,七天之內,你找到孩子,任由你處置,找不到,就再不許打他們的主意!」

    魏斌捏著林雪婷的下顎,「呵,別以為周宏俊能幫得了你多少,在江州,我才是王!」

    「斌少,各憑本事!」

    晚上,老許給林雪婷去了個電話,「林蘭蘭,謝謝你!」

    「老許,活著才受罪,我不會讓你那麼痛快的!」

    「沒關係,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長命百歲地活著,哪天,魏斌……就去做個收屍人吧。」林雪婷抬頭,收屍人?虧自己想得出來!

    「嗯,好。」

    林雪婷低著頭看著腳下的一點世界。

    「怎麼了?心情不好?」周宏俊在身邊坐下。

    「周宏俊,別讓他們被抓走了。」

    「不會的。」

    「你把他們藏到哪裡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就必須殺掉你!」周宏俊熱氣灑在林雪婷的耳畔。

    林雪婷覺得輕鬆,和軍爺做生意,只要出得起價錢,做能夠物超所值。

    「你打算讓老許怎麼死?」

    「水葬。」

    金木水火土是江州幫解決活物的五種終極手段。

    金,澆鐵水。木,亂棍打死。水,沉江。火,燒死。土,活埋。

    而執行終極手段前的各種折磨更是五花八門。

    「我要怎麼撈?」

    「頭七那天你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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