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看著老許：「她沒跟你說過這件事？」
老許搖頭。
「周氏集團三好學生獎學金，每年評選三位學生，她是唯一一個初中學生，免了全年的學費，還得了一萬塊吧？」
「一萬！」眾人驚呼，現在學生真有錢。
「後來呢？」魏斌難得開口問道。
「後來啊，」譚青青眉眼都笑開了，想吊魏斌的胃口，「嗯……結局嗎，好像是……」
「走了。」魏斌丟了筷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誒，我還沒說結局呢！」譚青青的阻止太晚，魏斌已經轉入人群裡。
林蘭蘭在複習功課，聽見敲門聲，是魏斌。
「幹嘛？」沒好氣。
「餓了。」
「你不是在夜市吃了宵夜嗎？」
「膩味了，沒吃飽。」
林蘭蘭大概也是寂寞了，奶奶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照顧爺爺，自己一個人在家，對著寂靜的夜晚，寂靜的房子，所以才會讓魏斌進屋來。
只是簡單的雞粥配著鹹菜，兩個人面對面，一言不發地吃著。
「你找白板做事？」
「嗯。」
「做什麼？」
「沒什麼。」林雪婷平靜地喝下最後一口粥。
「回答。」
「你吃好了沒有，我要收碗了。」臉色看不出異樣。
「回答。」魏斌嚴肅起來很有震懾力。
林蘭蘭避開他的視線，進了廚房，魏斌緊跟進了廚房。
魏斌身形高大，小廚房更顯狹窄，挪一步，轉個身，都輕易地發生肌膚相觸。
再過一個月，林蘭蘭就要滿十五了，少女芳心，即便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但是尷尬之處她還是瞭解的。
一個尷尬地保持距離，一個卻是步步緊逼。
「看著我。」
林蘭蘭被逼到牆角，在魏斌的影子裡，緊張得連聲音都顫抖了，「真沒什麼事。」
「說不說？」
魏斌緊盯林蘭蘭，不讓她的一個蹙眉、一個抿嘴逃出自己的目光。
為了顯示自己沒說謊，提著膽子迎向狠戾的眼神，三秒，信心崩潰。
林雪婷移開視線，「我需要錢，我有辦法，但是能力不足，需要他幫忙。」
「你有什麼辦法？」
「你為什麼想知道？」
「找我做不是更好嗎？」
「不行！」林蘭蘭回答得很堅決，「人多嘴雜，容易曝露，而且，分三份，我拿得少，不值當。」
魏斌笑了，眼裡居然有讚賞。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笑容，想冬天裡的太陽，好看極了，林蘭蘭「刷」地就紅了臉，大氣不敢喘，掌心不停地冒汗。
此時，真是曖昧到了極點。
少女嬌嫩的皮膚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著溫香，魏斌喉頭動了動。
「你有男人？」
「你，你別胡說！」小女生漲紅著臉，怒瞪著魏斌。
魏斌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有男人又怎樣！
「林蘭蘭，可別隨便找男人，會死人的！」魏斌捧著眼前這張小臉蛋狠狠地吻了下去。
魏斌離開時，林蘭蘭還傻乎乎地站在廚房裡，一口冷風吹進來，終於回神，剛才，是做夢嗎？
蹭蹭地躲進被窩，聽著心臟跳動的聲音，「撲通撲通」的好快啊，手輕輕地撫摸嘴唇，剛觸電般的酥麻的感覺記憶猶新。
林蘭蘭，那是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第二天夜裡，白板帶著錢來給林蘭蘭。
「誒，肚子有點餓，弄點吃的好不好？」白板樂呵呵地。
為了和白板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林蘭蘭決定犧牲家裡僅剩的一點口糧，「好，你想吃什麼？」
「嗯……家裡有什麼？」
一丁點豬肉、雞蛋、青瓜、胡蘿蔔、西紅柿……
「怎麼都是素菜？」
林蘭蘭白了他一眼，沒看到那一塊豬肉嗎？
「那你還吃不吃？」
「吃吃，要吃。」
把豬肉剁碎，打散雞蛋，蔬菜切丁，蔥姜蒜適量，一包甜面醬，熱油鍋……
頓時滿屋子都是香味。
「雜醬面？好久沒吃了！」
白板用力地呼吸著，好香，好香……「你知道嗎？自從姐姐去了東莞，我就再沒有吃過雜醬面。」
「通街不是也有雜醬面賣嗎？還是手工面。」
「吃的感覺不一樣，他們是為了賺錢才賣的面，你是專門做給我吃的，完全不一樣！」
林蘭蘭抿抿嘴，再不多說什麼，水開，下面，起鍋，轉眼，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濃郁的雜醬面面世。
「啪」一瓶自製的辣椒醬，她自己都捨不得吃的，「喜歡吃辣就自己加。」
白板點頭，不多說，加了兩把辣椒。
吃著吃著，眼淚就下來了，依然繼續吃著。
林蘭蘭張了張嘴，「這辣椒醬是用小米椒做的，辣吧？我給你倒杯水。」
轉身進了廚房，林蘭蘭倒了杯水，便靠在牆上，等著。
都是沒有爹媽的孩子……
白板眼睛紅彤彤的，把碗遞給林蘭蘭，「你家的辣椒真的好辣。」
林蘭蘭遞了水，「冬天就該吃這麼辣的。」
白板點頭同意。
「這個，」白板從兜裡掏出一捆錢，「你比較著急用吧？」
林蘭蘭努力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你比較急著用吧？不下點血本怎麼能追到校花？」
「我才不要貪錢的女人！你拿著！」硬塞給林蘭蘭。
林蘭蘭低著頭，抿了抿嘴，「以後我會還給你的。」
「沒事，你找了只肥羊，認宰認割。」
林蘭蘭笑了，「我們在做壞事，幹嘛說得這麼義正言辭的？」
「那也是因為他先做了壞事，讓人抓了把柄！」
「啊，對了，」林蘭蘭轉身回房間拿出另外一捆錢，「你幫我送到醫院去，就說是爺爺以前的學生給的。」
「噢，好。」白板笑了，天真浪漫。
林蘭蘭也很開心。
半夜裡，「卡嚓」有聲響。
林蘭蘭毛都炸開了，有賊！
握起鐵棍，慢慢地走到門口，房間的門「嘎吱」一聲，開了。
「啊！」林夜一鐵棍敲下去。
卻不想被握住了。
「你想打我？」酒氣裡雜著怒氣。
「魏，魏斌？」林蘭蘭驚恐未定，「你大半夜地闖到我家幹嘛？」
魏斌用力一扯，人就落進了懷裡，只有腳尖點地。
「聽說你的雜醬面做得很好吃？」
溫熱的酒氣灑在臉上，林蘭蘭不喜歡這股味道。
「你什麼時候給別人下的面？怎麼不見給我做過？」
林蘭蘭終於知道大蟒蛇是如何把獵物絞死的。
「魏斌，好疼，放開我。」
力道又加重了，恨不得把人揉進身體裡。
「還說你適合當老婆？林蘭蘭，你才幾歲，你要當誰的老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放開我，」林蘭蘭意識到危險迫近，哀求道，「魏斌，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林蘭蘭，我警告過你，不要隨便找男人！」不可遏制的怒火，顫抖的肌肉，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因為憤怒。
他的眼裡有林蘭蘭讀不懂的欲*望和霸道，在他的巨大的影子裡，自己再沒有一丁點可退縮的餘地。
「魏斌，你聽我說……」林蘭蘭已經帶著哭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魏斌嘴角肌肉的收縮，額頭的青筋，他聽到的是白板在夜市裡的快樂的讚歎，他也相信林蘭蘭會愛上白板這樣的男生。
林蘭蘭，你居然敢這樣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