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在江州市中心福臨區,一座掛著「金都」招牌,裝修金碧輝煌的娛樂城裡,正上演著兩場讓人哭笑的悲喜劇。
娛樂城的地下室。
「白哥,白哥,」胖墩的男子跪著走到被稱為白哥的男子跟前,哭求道,「求您,給條活路,我一定把錢湊齊上來!」
白哥沒有回話,看著震動的手機,原本輕鬆的臉變得正經起來,手一抬,男子再不敢多說一句。
能讓白哥嚴肅的,在江州,只有兩人,來電顯示的「斌少」是其中一人。
「斌少,」白哥接了電話,「抓回來了,嗯,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只見白哥揮了揮手,旁邊的小弟立即把男子拖走,「白哥,白哥……啊!」隨即便是靜默一片。
一個小弟出來,恭敬地說道,「白哥,辦乾淨了!」
白哥吐了口氣,「死胖子,浪費我這麼多時間。」
一個十秒不到電話,便決定了一個大活人要提前去見閻王爺。
手機再次震動,白哥立即接上電話:「嫂子,是,晚上七點,頂層,一定準時。」
娛樂城的頂層。
一個年輕、精瘦的男子坐在寬闊的意大利真皮沙發的正中心,兩膝蓋旁各放了兩個大皮箱,男子恭敬地說道:「謝謝許哥。」
只見這個被稱為許哥的人,擺了擺手,「這是你應得的,可惜律師說怎麼也要判個誤殺,不過你放心,律師會隨時關注你,最多七年,就出來了。」
男子有些激動,「我知道……」
許哥手機震動,他手一抬,男子立即閉嘴。
只見,許哥接了手機,「斌少,好,他在,知道。」
老許把手機遞給男子,「斌少。」
「啊?」男子顯得誠惶誠恐,「斌,斌少,是,謝謝斌少,不,沒關係,我出來後,還繼續跟您!」
掛了電話,雙手把手機送還給許哥。
「好了,趁著還是自由身,該怎麼就怎麼玩,監獄可是和尚廟啊!」許哥笑著說道。
只見男子有些靦腆,「那我先走了,謝謝許哥。」
看著男子提著兩個皮箱離開,老許扯了個嘴角,哼笑了一聲。
一個十秒不到的電話,一個人以坐七年牢為榮,不過他的皮相裡裝著五百萬的現金,以及他的家人住進了一套價值五百萬的大房子,這是他用七十年也賺不來的!
許哥手機再次震動,「嫂子,好,明白。」
夕陽還透著最後一絲光線,江州市福臨區已經燈火輝煌,全城的人開始湧向這裡。
通街是福臨區的中心,怎麼形容這個地方呢?
天堂!
而這座金碧輝煌的娛樂城,則是通街的心臟。
用前任老闆的說法:建一個比監獄還安全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娛樂城。這裡就是被海內外人稱讚的「東方的拉斯維加斯」。
而娛樂城的頂層,就是一個神秘國度。
都傳言只有身家過億的人或者身在高位的人才能夠進出頂層,其實這個說法錯得離譜,只有那些對江州第一幫派做出巨大貢獻的人才能出入這層樓。
金都娛樂城就是江州幫的大本營。
造價昂貴、高大開闊的落地窗前,一個頭戴黑色鴨嘴帽,身著深色格子衫、黑色窄腳牛仔褲的年輕女子,雙手撐在玻璃上面無表情地俯瞰著這座城市最熱鬧的中心。
她可以隨意出入頂層,只要她願意,住在這層樓都沒問題。
四周的霓虹提前奪走了了夕陽最後一道光彩,張狂地向女子的臉上擺弄自己的嫵媚,但是帽簷下的雙眸只是冷冷地瞧著這場繁華。
一隻晚歸的飛鳥從窗前掠過,抓住了女子的視線,追逐著小鳥的身影,向著遠方眺望,攤開的手掌慢慢地拽成拳頭。
她情願自己不用、不能出入這層樓,她甚至期盼著自己從來就不是通街的孩子。
她叫林夜,生於通街,長於通街。
「啪」被譽為造價為全國之最的水晶吊燈終於在黑暗中揚眉吐氣,林夜沒有回頭,她對浮華的東西不感興趣。
林夜不是清高,而是太明白這華麗的代價是,有人活埋在土裡,有人活沉到江裡,沒什麼可美的。
「斌嫂。」來人身材精瘦修長,一雙桃花眼,高鼻樑,薄唇一揚,笑容爽朗,帥氣不可擋,混混裡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帥得能勾引二嫂。
他就是白哥,通街二少白板。
白板和這裡的其他人都喊林夜斌嫂,因為她是江州幫老大魏斌的女人。
起初,誰敢這麼叫,林夜就收拾誰,直到魏斌火大了,當著眾人的面摟著她,「以後她就是你們的阿嫂!」
至此,「斌嫂」這個標籤再扯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