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那個陌生號碼撥過去,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怎麼樣,好久不見,過的如何?」
「廢話少說,江浩,你究竟想怎樣?」
「怎麼說我們也算熟人了,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實在讓人難以忘記,咱們見上一面,我把所有底片都交給你,這筆交易你看如何?」
以江浩的為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程靜言怒道:「卑鄙無恥。」
「我不介意更加無恥一點,今天若是見不到你,我就將那些照片散播到各個報社,網絡媒介上,現在信息這麼發達,不怕它傳播不出去。嘖嘖,想想一個堂堂軍區軍長的孫女,現任團長的前女友,跨國總裁的未婚妻,你的照片該有多少人感興趣?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那振奮人心的時刻了。」
「江浩,反覆利用一個女人,你的手段智商和你哥比起來,真是有多遠差多遠。」她心知江漓是他的痛處,便想法用尖刀刺入那裡。
「下午五點,皇城公園等你。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江浩越發笑得張狂,「我可沒約江漓,你記住了。若是還有其他人一起來,我保證你看不到我,照片晚上就會傳出去。」
程靜言連手機都沒帶去,只在腰間別了一把軍刀,那是曾經爺爺送她的生日禮物,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皮夾克,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英姿颯爽,除了臉色比常人蒼白以外,絲毫看不出這是個剛剛動刀不久的病人。
下午三點,江漓辦公室接進電話。
「老闆您指定追蹤的那條電話線路有新情況了。」
江漓眉頭一皺,靜言的手機自從丟失以後,他便為她新配了手機,江浩的失蹤始終是他心裡的梗。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江漓在其中加了監控系統,只是,這些都沒有告訴她。
將通話記錄調出一查,江漓將背靠在後座上,陷入沉思。
毫無疑問,程靜言已經不在醫院。
究竟是有多少事情,讓他們雙生兄弟一步步走到這一刻,父親,還是小冉?
程靜言五點一刻到達指定的地方,卻不見江浩人影,她找了個座位靜靜的靠在那裡,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身後開始傳來腳步聲,皮鞋踩在石礫上,咯吱作響。
她起身與身後的人對視,「底片和照片一起拿來。」
江浩的胸口上纏繞著白色紗布,他盯著程靜言看了好幾秒,指著自己胸口說道:「急什麼。看到這裡沒有,都拜你上次那位小情人所賜。不過,他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程靜言臉色一白,她才想起,自己昏迷前,似乎確實看見顧少遲受了傷,只是一直沒見他有什麼醫療處理。
江浩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心疼了?這一筆筆的賬,我該如何跟你算得清?」
他從衣襟處取出一個黃色紙質的小袋子,一張照片露出其中一角,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裡,想要自己過來拿。」
「江浩,你究竟為什麼那麼恨他?」
「你知不知道,我的父親現在所擁有的公司,是從他親弟弟手裡奪來的?包括弟媳。」他聲音冷冷,像是在敘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那大概是已經麻木了。
「他經歷了太多爭奪,不相信所有感情,更不信所謂的那些可笑親情,手足。他不會接受兄弟的同時存在,所以,當母親生下我們一對雙胞胎時,他便在其中做出了選擇。」
「可是,公平嗎?他選擇江漓的原因,僅僅就是因為江漓比我先從娘胎裡早出來幾十分鐘?江漓他出生就是大少爺,而外界根本不知道還有個我的存在,我一直都被寄養在國外,從沒見過父母,陪伴我的只有一條狗。」
「我沒有哪裡比不上江漓,可是從來不被認同。直到十四歲被接回國內,那時早已威脅不到江漓的繼承權,我依舊活在他的光環下。沒有人知道我的姓名,我只能叫自己的母親『伯母』。」
「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是,連我唯一珍視的人都要被他們一起搶去。程靜言,也許你不知道,你是江漓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一直容不下你的存在。」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從開始,江漓就沒想過要刻意跟你搶這些東西?他所做的舉動,也不過是你們家族的一步步早已定好的安排,你至少還有自由,可是他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只看到他的名利,其他哪裡比你好?至少這幾年我看見的是,江漓他從來沒有過屬於自己的一天自由。在我看來,你父親對你,比對江漓還要保護的好。」
「那是因為你沒有過我的經歷!所以你沒資格說這些話。」江浩重新甩動那一疊照片,「你還要麼?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做得到,你就過來拿。」
程靜言警惕的看著他,「什麼事?」
「永遠地離開江漓,你可以選擇和別人結婚。,手段我不管,我只要結果。」
「江浩,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我離開他,看著他痛苦你就能開心?你只是親手把自己一步步推向深淵而已。」
「廢話少說,要不要?我走以後你可再也拿不到這些底片了。」
「要。」程靜言咬咬唇,上前幾步,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拿那個黃色袋子。
江浩將袋子遞出去的瞬間,一手快速擒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身體翻轉到背對自己的位置,掐住她脖子的手越來越緊。「你以為,我真能這麼輕易放了你?永遠的離開,活著的人絕對做不到。」
程靜言就等他以為自己終於得逞的那一刻,悄無聲息地拔出那把軍刀,反手刺入他的腹部。她感覺到江浩身體的劇烈顫抖。
可是,他並沒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程靜言滿臉通紅,呼吸越來越弱。
「那我們倆就死在一起好了,這不失為讓江漓傷心的一個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