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涵離墜下去的時候心裡想,什麼言情武俠,原來都少不了要命。命沒了,拿什麼去言情去武俠!
不是她悲觀,主要是腳下那一片明晃晃的刀光閃得她直發暈,密密麻麻的栽在地上的刀尖,肯定不是個擺設,落下去估計是個刺蝟樣吧?剛吃了烤蘑菇,就讓刀劍串成了串……因果報應果然不爽!
想得十分歡快,僅在這樣一瞬間她便想了這麼多,直到澹台溶甩出一根長帶子,纏上一根竹子,帶著兩個人向上飛去時,她居然還來得及張望了一下。
竹子果然是好竹子,堅韌牢固,不僅扯了兩個人還不斷,還前後晃了一晃。
這一晃,澹台溶便躍起數米,順勢揮舞腰帶,頭頂砸下的竹竿便四散而去,一根也沒有落下來。然後,兩個人便輕飄飄飛上了竹竿,落在尖上直晃悠。
蔣涵離哇了一聲,這個轉折顯然大了些,她一時不能接受。
剛從地府的刀山出來,就進了《藏龍臥虎》的片場,她自然要暈一暈。
飄在竹林上,澹台溶向前望去,輕輕道:「這竹林居然也能一看!」眼前,竹子疊竹子,竹林復竹林,一眼望不到頭。
蔣涵離回過神,不由讚歎且感慨:「好大一片竹林啊,這要走到什麼時候啊!」這林子,就是什麼阻攔也沒有的讓她走到頭,怕也要幾天吧。
澹台溶笑了笑,足點竹尖,幾個起落,就向前飛了一大截。
蔣涵離大喜,摟住澹台溶默默計算,飛機兩個小時就能從北京飛海南,這區區一個竹林,就算速度慢一些,最多也就一個小時可以飛過吧。
正算的認真,懷裡的兔子開始蹬腳,她低頭一看,兔子正眼珠旋轉,做眩暈狀。
唔,原來是個暈機的兔子!
蔣涵離正要和澹台溶商量一下,看是不是下去走兩步,容兔子緩緩,就聽四面八方呼嘯聲起,無數削尖的竹籤正破空而來。
澹台溶一聲清嘯,身子陡然撥高數米,竹籤從兩人腳下交錯而過。
不等兩個人落下,第二批竹籤又歡快的撲上來,它們的身後緊跟著第三批,幾乎沒有什麼空隙。
澹台溶朗聲長笑,身子一斜,抱住蔣涵離在空中一個翻滾,從竹籤之間平行穿過。
蔣涵離邊驚帶嚇,一動不敢動,眼睛也忘了閉,眼睜睜的看著竹子擦著兩個人的面頰掠過,七魂生生出了竅。
澹台溶笑道:「這才有點意思!」手裡的帶子一展,帶住一根竹籤,一個旋轉,就擋住了後面的竹籤。
在辟里啪啦的撞擊聲中,兩個人神仙般徐徐從空中飄下,落在了地上。
一落地,蔣涵離懷裡的兔子就竄了出去,偎在一根竹子前吐了個七葷八素,吐完,東倒西晃的走了兩步,一頭栽倒,四腳朝天,不動了。
蔣涵離嚇了一跳,忙順手撥了根竹筍衝上去,戰戰兢兢的將竹筍挨近兔子的嘴邊……她總不能呼喚兔子君醒一醒吧!
沒想到,兔子閉著雙眼,小鼻子扇動了幾下,兩顆兔子牙唰一下咧了出來,咬了一口筍尖,然後小嘴兒咕嚕咕嚕的動了起來。
蔣涵離愕然,回頭看看澹台溶。澹台溶收起手中的帶子,看看兔子道:「它餓了,你也該餓了吧?」他走過來,皺著眉頭捏了捏兔子的腿。
沒想到,兔子被這個動作驚的飛快蹦了起來,連竹筍也不要就沖竹林深處一頭紮去。
蔣涵離連忙追上去,邊追邊抱怨:「你好端端的捏人家的腿幹嘛,萬一是只母兔子,它豈不是很困擾!」她望著跑得不太穩當的兔子,覺得它的身心顯然受到了刺激。
澹台溶跟在蔣涵離身邊,淡淡的道:「我不過是想摸摸看,它的腿夠不夠你我一頓飯的!」他凌厲的目光又繞上兔子。
這話剛說完,兔子栽了一栽,蹦得比剛才更不穩當了,但是速度卻提高了不少。
蔣涵離停步,意外的望住澹台溶:「你要吃兔子?」原來不是性騷擾,是故意殺害。
澹台溶點點兔子道:「你看這周圍,除了它還有吃的嗎?唔,它跑遠了!」說著,他攜住蔣涵離的手,幾個飛躍,追上兔子。
蔣涵離默默望了一眼兔子,抓緊澹台溶的手:「你不會真的想吃它對嗎?」她幽幽的道。
澹台溶笑道:「別急,馬上就追上了,你覺得烤著吃好還是燉著吃好?」他似乎沒有聽到蔣涵離的話。
兔子此時竄得更快了,身後幾乎都揚起了一道飛塵。
蔣涵離怔了怔,突然有些疑惑:「這兔子,是不是聽得懂你的話?」她喃喃的說。
她並不笨,澹台溶反覆強調要吃兔子,她就覺得有問題,而且,兔子的表現……
澹台溶繼續跟著那道飛塵,笑瞇瞇的道:「你以為它跑這麼快是因為前面有兔子在等它?」他拉著蔣涵離,「一隻兔子從那麼高的山崖上下來,吃這個竹筍吃的那麼歡實,對這片竹林似乎一點也不陌生,而且跑的方向一直不變,卻又繞了幾個圈,為什麼呢?」他耐心的問蔣涵離。
蔣涵離倒吸了一口氣,看向兔子:「你……你該不是想說,這兔子是臥底吧?」什麼人能派隻兔子臥底啊!要不要這麼變態?
澹台溶訝然的看向蔣涵離:「兔子怎麼臥底?」他沒想到,蔣涵離的思維這麼強悍。
兔子邊跑邊回頭,也在看蔣涵離。
蔣涵離訕訕的道:「是你說它……」明明澹台溶說,兔子有問題,兔子不是好兔子,怎麼又成她的問題了。
澹台溶看見兔子回頭,不由笑道:「你再看也沒用,她再傻也可以吃了你,唔,你比較喜歡烤啊還是燉啊?」他認真的與兔子探討。
兔子立即收回頭,疾馳在竹林間,蹦得更加專注。
蔣涵離覺得自己果然很OUT,連一隻兔子也不如。如果說剛才她還在懷疑兔子是不是能聽懂人語,現在卻已經完完全全的肯定了。
怪不得,她沖兔子喊救命時,兔子那麼快就跑去叼了草棍來,原來……它是真的明白啊!
「它……它……」蔣涵離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算兔子能聽懂人話,它也只是一隻兔子,一隻兔子爬上那麼高的山崖,應該不可能吧?除非這兔子成了精!
吶,言情變了復仇,眼下快成武俠了,難道又要轉仙俠麼?
「肯定是有人帶它上去的,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兔子沒有跟他回來!」澹台溶笑了笑道,「可能是兔子遇到什麼事了,沒有回去找那人吧!」他猜測道。
蔣涵離突然想起,紅葉兒抓住兔子喂笑菇的事,唔……人生無常,兔命也無常啊!
「你是說,兔子是有主人的?」蔣涵離的心沉了一沉,雖然對這個兔子沒有什麼企圖,可她還是真的很喜歡這隻兔子的。
澹台溶望了蔣涵離一眼道:「應該是吧,要不兔子怎麼能聽得人話,不過……」他的眼睛眨了一眨,「兔子當枕頭還真是不錯!」他若有所思的盯住兔子。
邊聊邊跑,跑出了很遠,居然一個機關也沒有遇到,蔣涵離抓著澹台溶左右張望:「這一陣,挺安靜哈!」她有些奇怪。
澹台溶下巴一揚,點了點前方依然埋頭苦跑的兔子道:「有它帶路,自然安全!」他笑著抱起蔣涵離,「你累了吧,兔子也跑得累了呢!」他發現兔子雖然竄的依然認真,但速度真的慢了不少。
蔣涵離突然回過神,瞪著澹台溶道:「兔子餓了,我也餓了,兔子累了,我也累了……你的意思是,我和兔子一個樣?」這半天,澹台溶一直拿兔子的表現衡量她,她居然後知後覺,一直沒有發現。
澹台溶略扭捏了一下,俊臉微紅道:「你也知道,我一直沒有和女孩子來往過,不大知道女孩子的體力,不過我想,肯定和我這樣的練武之人不一樣……而且,女孩子都吃的象兔子一樣少,所以……」他是真的以兔子做參照物的。
以前只是按時給蔣涵離吃喝,卻不知道她是不是餓了,可這裡……吃飯的時辰自然不那麼大准,可他又捨不得蔣涵離餓著……有了兔子後,他終於有了方向。
蔣涵離眼睛大張,瞪了澹台溶良久,才輕輕在他額頭印下一吻。
這麼純情的人,這麼可愛的人,真的很讓她感動。
澹台溶一個失神,腳下的步子亂了幾下,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蔣涵離躍下地,環住澹台溶的脖頸,仰面柔聲道:「你真的沒有和別的女子來往過?」她灼灼的望入他的眼。
澹台溶的的意思是,他的初戀就是她?唔……太美好了!初戀哦,一輩子都放不下的哦……
澹台溶低頭,雙眼明亮看回去,雙手抱住蔣涵離,低低應了一聲,微帶羞澀:「我怎麼會和別的女子來往啊!」未出閣的女子,愛慕他的也不在少數,可他覺得她們與他與關,從來不曾正眼看過哪一個。
蔣涵離笑得春光燦爛:「嗯,我喜歡你這樣!以後也不許和別的女子來往!」她霸道的說道。
澹台溶亦笑道:「有了你,我還和別的女子來往做什麼!」他居然不嫌她霸道,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蔣涵離喜滋滋的踮起腳尖,在澹台溶唇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忙羞澀的轉開頭。
「哎呀,兔子不見了!」轉過頭,她才發現,引路的兔子已經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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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很悲慘,因為種種亂七八糟的事,更新居然到了十二點……那個,我是好不容易碼到三千的,因為在趕時間,所以……字數少了點,對不起親們!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