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麼？」一雙美目一瞪，嚇得慧心一個激靈：「在……廳裡坐著呢……上……上官小姐找王爺有事嗎？需不需要奴婢引路？」
怯生生的言語了一句，說著就想要折返回去，上官娉婷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在廳裡？衛楚蕪呢？」
慧心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在裡屋呢，王妃不肯見王爺，王爺一直在等著呢……」
聽了這話，上官娉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臉，她瞇了瞇眼，眼中一閃而過了一絲精光：「不肯見嗎，呵呵……」
被她駭人的神色唬住，慧心連連的後退了一步，有些惶恐的望著上官娉婷的嬌艷臉龐。
上官娉婷卻忽然望向了她：「你是汀蘭水榭的丫頭是嗎？」
不知她為何這樣問，慧心咬了咬唇，最後還是點頭：「是，奴婢慧心。」
「呵呵慧心，好名字－－」似笑非笑的模樣越發駭人，挑眉望向慧心，而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包銀子來：「幫本小姐辦件事如何？」
手裡沉甸甸的，一掂量就知曉絕非小數目，慧心握了一把，心卻有些慌：「上官小姐，奴婢可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呵呵－－」眼見著慧心一副傻乎乎的模樣，上官娉婷的心裡嗤笑了一聲，面兒上卻極力的佯作天真無害：「我怎會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呢？只不過是想要你幫著帶王妃出去散散心……」
慧心的心一顫，對上上官娉婷的笑容，總覺得不是那樣的簡單。
她眨了眨眼，卻沒有揭穿，只是揚著一張無辜的臉問：「那小姐想讓奴婢如何做？」
以為慧心是被她哄住，上官娉婷見狀，笑容更甚了幾分，朝著慧心招了招手，而後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明兒個一早我爹會來找王爺商量要事，你也知道的，他與王妃近日鬧的很不愉快，我想著，要麼就趁著王爺不注意的工夫讓王妃出去散散心，說不定等她回來，心情好了，與王爺也就能恢復親密無間了……」
慧心愣了一下，她才不相信上官娉婷小姐會那麼好心，還什麼帶王妃出去走走，肯定是又想什麼壞主意來害人。
不過，這些卻都是她暗自腹誹的言語，並未曾表現出來，相反的，聽了上官娉婷的話，她還極力的佯作是同意。
「難得小姐這樣的關心我家王妃，那奴婢回去勸說看看，若是她願意，奴婢就帶她出去走走。」
清脆的笑聲響徹，如同孩童一般的單純無邪，上官娉婷看著，笑容越發的深了幾分：「嗯，但是記住了，不要讓王爺知曉，你知道的，王爺現下心煩的很，定不放心讓王妃出去的。」
「嗯。」慧心拚命的點頭：「奴婢知道了。」
慧心回屋，聿蘭容已經起身準備離開，她遲疑了一下要不要把適才的事告知聿蘭容，然思及之前他因為上官小姐的事跟王妃大吵，若是自己再在他的跟前說上官小姐的壞話，只怕要被罵了去。
於是沒多言，只站在一側等他走遠，這才躥進了裡屋。
衛楚蕪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坐著，慧心看了一眼，方才輕輕的上前。
「主王妃，您不要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您這樣子，若是畫兒姐姐泉下有知，也定然不能安息。」
聽了畫兒的名字，衛楚蕪才稍稍的抬了抬眸子，慧心這才發現，她的眼眶兒中盡然滿是淚珠子，原先只是蓄滿了眼眶兒，如今稍一動作，便隨著臉頰落了下來，落在衣衫上，瞬間就暈染成了一朵花，淒然而立。
「畫兒……」衛楚蕪垂了垂眸子，手又撫了撫懷中的衣衫，那個丫頭，可憐的跟了她這樣一個小姐，沒過什麼好日子，反倒還賠了性命。
「是我對不起她……」
「王妃……」引得慧心也跟著難了起來，嚶嚶嚀嚀的抽涕著：「人死不能復生，畫兒姐姐是為了保全王妃，所以王妃無論如何也得好生保重身子。」
衛楚蕪闔了闔眸子：「是啊，她都是為了我，所以我才更要好好的活著，活著才能為她報仇。」
慧心在一旁聽了這話，一雙水眸倏然一瞪：「王妃，奴婢有一件事，不知能不能幫上忙。」
衛楚蕪抬了抬眸子，方止住了眼淚：「什麼事，儘管說來聽聽。」
慧心這才湊到跟前，將先前上官娉婷的囑咐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通，末了，她道：「奴婢總覺得那上官娉婷小姐不會那麼好心，所以想說是不是又有什麼算計，不敢自作主張，便與王妃商量。」
衛楚蕪的眉心一挑，若是這樣……
「慧心，你且按著她說的做，明兒個帶我出去。」
慧心不解：「王妃不怕她會陷害嗎？」
衛楚蕪卻勾了勾唇角，蒼白的臉龐，寒意乍現。
不怕她傷害，就怕她什麼都不做。
*
上官娉婷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第二日一早便安排妥當……
上官謙攜幾位重臣來王府商量要事，而衛楚蕪，則在慧心的引領下，坐上了了出府的轎子。
一路上，衛楚蕪正襟危坐，聽著外頭風吹草響，心裡頭微微有些沉寂。
她猜測著上官娉婷應該會有所行動才是，否則也對不起她的狠毒勁兒，然走了這麼半晌也沒動靜，她還暫且忍住，倒是慧心，有些按耐不住：「王妃，怎麼還沒有動靜，莫不是咱們多心了？」
衛楚蕪咬了咬唇，反倒不擔心這一點，因為她幾乎可以確信，上官娉婷決計不會平白的讓慧心帶她出來散心，一定是要斬草除根才會這樣做。
於是掀起轎簾一角對著心浮氣躁的慧心低聲安撫：「別急，再等等。」
天氣是極好的，經過前兩日的雨水洗禮，天空如同水洗過的一般，清澈透藍。
那一縷的日光穿過樹丫間的空隙，透過早霧，柔柔的灑下來，早間的空氣是極為清新的，微風一拂，樹枝上岑著點點露珠，打在她的發間衣衫，如同雨點兒般得頑皮。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就在她欣賞著天邊美景的時候，忽然的，就從夾道兩旁的樹叢中竄出了幾個黑衣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