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娉婷卻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懶得多說,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心中卻是氣憤難消,她才不信聿蘭容真真兒的有龍陽之好,分明那般的芝蘭玉樹的模樣,怎會是斷袖?
想想那一日的情形,定是那衛楚蕪編造出來搪塞自己的,該死的!
她暗暗咒罵,伸手扯了花枝狠狠的敲打著來發洩,然抬眸間卻見那廂小徑上旖旎而來一個人影,她愣了一下,隨即扔掉了手中的花枝,快步的迎了上去。
「呀,這不是無雙姐姐嘛!」
翠著聲音一句,無雙不妨忽然躥出一個身影,明顯愣了一下,待看清來人,眉心方幾不可查的擰了一擰:「是上官小姐,上官小姐安好。」
不冷不淡的一句,顯然對上官娉婷並不熱絡,然上官娉婷也不在意,像是沒有察覺她的冷淡那般,反而還上前了一步。
「姐姐這是要去做什麼呢!」
過於熱絡,反而讓人心中不舒服,無雙不著痕跡的退後了一步,而後淡聲道:「去後廚查看晚宴的準備情況。」
「呀,姐姐怎麼還需做這樣的事。」誰知上官娉婷卻忽然驚呼了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難以置信的消息。
無雙反而有些不解的蹙起了眉頭:「有何不妥?」
上官娉婷方以手掩口佯作失態,待穩了穩嗓音,這才又說:「是我大驚小怪,只是想著無雙姐姐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沒想到還要做這樣的促使活計。」
聽她提及聿蘭容,無雙翹了翹眉梢,臉色明顯沉寂了不少。
「不是王爺讓我做的,是我自願的。」
「呀!」又是一聲驚呼,似乎這便是上官娉婷獨有的表達情緒的方式,無雙有些不喜的蹙了蹙眉,卻聽上官娉婷又說:「你心甘情願,可蘭哥哥也不能讓你這樣做啊,你跟了他這麼多年,也算是王府的半個主人了,往後住進了宮,好歹也是個貴妃之輩,你還做這樣的事,實在是委屈了你。」
無雙翹了翹眉梢,貴妃?
「上官小姐莫要胡說了,讓旁人聽了去可不好。」有些苦澀的神情,上官娉婷看的清楚,知曉這個時候定要加把勁,遂瞪圓了眼:「無雙姐姐說我是胡說,啊,莫不是真如外界所言,王爺不喜美色,所以無雙姐姐才……」
「胡說!」一句話,讓無雙陡然變了臉色,眉頭皺得緊緊的,臉色也沉到了極致,望著上官娉婷,她冷聲:「王爺的事不牢上官小姐費心,可是有些話,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言罷了,以後莫要再胡說了!」
看那模樣,上官娉婷心中一喜,看來他的猜測沒錯,那衛楚蕪果然是在胡說八道!
無雙已經不想與她多言,轉身便欲告辭,但是上官娉婷哪裡會這樣輕易便讓她離去。
自己不在聿蘭容的身邊,挑撥那兩個人,還得靠著這個無雙。
上官娉婷浮光掠影的笑了一下,照著無雙對聿蘭容緊張的模樣,應該不難。
遂當下擋在了無雙的跟前:「無雙姐姐莫要生氣,便當我是胡說八道好了,只是當真的,我是在為你抱不平。你跟了蘭哥哥那麼多年,如今他大事成了,皇后的位子卻給了旁人,你便不覺得難過?」
分明看到了無雙的身形頓了一下,上官娉婷知曉自己的話對她定是有所作用,也不停歇,便又說:「我知道無雙姐姐為蘭哥哥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可是蘭哥哥呢,領你的情嗎?他啊,現在的眼中只有那個異族妖女……無雙姐姐,我為你不甘心吶!」
一場晚宴十分的融洽,然無雙的心中卻被上官娉婷的話激起了千層浪。
她不甘心,不甘心吶,每每看到王爺待那個女人的不同,她的心,便像是在滴血一般。
她闔了闔眸子,一雙水眸,在黑夜之中,晶亮一片。
書房內。
「爺,派出去的人飛鴿傳書回來,再有一日,夏侯便能回來,您放心,定能趕上月圓之夜。」
碧隼輕聲了一句,語氣裡卻明顯的有鬆了一口氣的味道。
幸好能趕回來,否則王妃真真兒要受大罪了。
聿蘭容方點了點頭:「他一回府,當即便讓他來見本王。」
*
綿綿的細雨從清早起便下個不停,將遠處青山綠景氤氳成一幅水墨畫,夏侯下了馬,便急匆匆的往書房趕,迎面卻見無雙撐著傘迎了出來。
「夏侯,辛苦了。」
傘遮上了夏侯的身子,無雙輕聲了一句。
夏侯方感激一笑,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方道:「不辛苦,總算是趕上了。」
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傘來,與無雙一道往裡走。
「東西帶回來了?」
「自然。」夏侯依舊話不多言,笑著一句。
無雙卻停了一下腳步:「給我瞧瞧可好?只知冰魄血蠶的解藥藏在血玉簪中,卻不知是何模樣,如今不若先給我瞧一瞧可好?」
夏侯遲疑了一下,思度了片刻還是依言而行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來遞過去:「是尋常的粉末模樣,並無什麼特別,要放入血玉簪中,還得加上一味人血。」
無雙的心思本不在此,待接過那瓷瓶之後,身子明顯顫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冰冷的雨點兒落在身上的緣故,忽然覺得有些冷。
「夏侯,你說若是沒有解藥,真的會腸穿肚爛而死嗎?」
夏侯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她是何意思,然下一刻,卻忽聽啪的一聲清脆巨響,那握在無雙手中的瓷瓶便應聲而落。
白色的粉末撒了四處,很快便被雨水沖刷了去,最後只有濺落四處的瓷瓶碎片,孤零零的落在了腳邊。
夏侯呆愣了片刻,忽然一聲驚呼:「藥!」
然同一時刻還有另外一個聲音,聿蘭容,站在在不遠處,眼睜睜的瞧著,整個人不住的顫了一下。
「王爺!」無雙楞了一下,遂慌忙上前了一步,雙膝一彎,便跪倒在地:「無雙該死。」
聿蘭容已經上前了一步,目光落向那滿地的白,許久未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