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楚蕪呆愣了三秒才低頭,目光觸及到在她身下緩緩抽`出的她的手指,她的臉,騰的一紅。
纖長的手指之上,赫然是鮮紅的痕跡,從指尖,一點點的低落下來,如同嫣然綻放的花兒,打在潔白的床榻之上。
這……竟然是天葵突然而至。
「我……」衛楚蕪徹底懵掉了,這世上有沒有比她還要難堪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事。
抬眸望了一眼聿蘭容似笑非笑的臉,她禁不住以手遮臉,沒臉見人了。
身後卻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胸膛,聿蘭容扯了掛在床榻一側的帕子拭去指尖的血跡,這才將她的身子擁在懷中,帶了笑音的嗓音也輕溢出口:「沒有關係,不用害臊。」
「害臊你個大頭鬼!」衛楚蕪憤憤的咒罵了一聲,扯了衣裳翻身下床去收拾,整個人依舊是羞憤難當。
是因為那羞人的紅,更是因為適才自己的沉淪,她怎麼就腦袋發蒙的上了賊船?
聿蘭容卻毫不理會她的惱羞成怒,待她收拾妥當,便一把將她拉至懷中,「別氣了,我去給你倒杯水暖暖,省的待會兒又該不舒服。」
按著慣例,第一日總會痛,可是這一次卻是特例。
在他的懷中睡得安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身旁已經不見了聿蘭容的蹤影,只有畫兒端著盆子推門進來:「公主,您醒了。」
衛楚蕪起身,摸了摸微微有些脹卻不怎麼痛的小腹,方點了點頭,下了床榻,鼻息間是撲面而來的清淡香氣,她抽搭了兩下鼻子:「是什麼味道這樣香?」
畫兒上前利落的幫她穿衣裳,聽了這話,抿嘴一笑:「是王爺特地吩咐後廚準備的姜棗紅糖水,說公主這兩日身子虛,要好生的調養著。」
衛楚蕪的腦袋僵了三秒鐘,木木的望著畫兒笑靨如花的臉龐,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小腹的脹澀之感清楚的傳來,她才眨了眨眼。
調養著……還吩咐後廚準備?
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滿心滿腦只有尷尬,這個男人,是想要滿世界都知道她來了大姨媽!
撫了撫額頭,還不待說什麼,就聽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還不趕緊的喝了發什麼呆,莫不是等著我親自來喂?」
衛楚蕪一怔,回眸間就見聿蘭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中,方纔的尷尬頓時湧上了心頭,她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喂你個大頭鬼,誰要你餵了。」
一貫的張牙舞爪,聿蘭容已經見怪不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廢話那樣多,趕緊的喝完,隨我出府一趟。」
「又要出去?」衛楚蕪翹了翹眉梢。
「嗯,五哥五嫂在忠王府點了戲,請咱們過去聽。」
又是忠王。
想起昨夜他半醉之時信誓旦旦的話,衛楚蕪不免有些擔心:「我說聿蘭容,皇帝將你趕來可不僅僅是想要你遠離京都沒有作為這麼簡單吧?你怎麼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與忠王來往,不怕被皇帝抓`住小尾巴再定你的罪?」
聿蘭容眉心一跳,笑容依舊:「你這是在擔心我?」
衛楚蕪一愣,擔心?昨夜的念頭浮上心頭,她的心尖兒猛的跳了一下,擔心嗎?
「你少臭美。」
說完,端起桌上的碗來將那熱騰騰的姜棗紅糖水飲下,折現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大理就是山清水秀山清水秀之地,四季如春,為了觀賞那四處的美景,衛楚蕪特地拒乘了馬車,而是信步走在街上。
正巧著昨夜裡才下了雨,鋪面的皆是泥土氣息,深吸一口氣,說不出的舒服來。
不知是不是皇帝刻意而為,忠王府與蘭王府,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
昨兒個乘坐馬車還不覺得有多遠,如今腿`兒著,才走了沒多遠便累的氣喘吁吁,索性便賴著找了一處涼茶店坐著,便怎麼也不肯再走。
「累,累死了,我要坐馬車。」她是真的累啊,小腹還脹著,此時早就悔的腸子都青了,幹嗎好端端的不坐馬車,如今好了,不前不後的杵在這兒,往那個方向走都遠得很。
「真拿你沒辦法。」看著她耍賴的模樣,聿蘭容好氣又好笑,無奈的說了一句,想起適才經過的地方有轎夫在路邊兒等客,便說了一聲稍等就折返了回去。
衛楚蕪方百無聊賴的端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然那一口水尚未嚥下,電石火花間,忽然有幾個黑衣人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一下子便將整個涼茶鋪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西城與東城之間,有一處偏僻的地段兒,行人鮮少,只有間或經過的商隊,而此時,衛楚蕪身處的涼茶鋪便是這樣的地段兒,所以見到那些黑衣人的瞬間,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就是一個念頭:狗血的遇上山賊了?
果然,就聽為首的那一個男人粗噶著聲音大喊:「都別動,把身上的銀子拿出來。」
奶奶個熊,還真讓她猜對了!
衛楚蕪暗罵了一聲,目光卻不動聲色的望向了遠處,依舊不見聿蘭容的身影,顯然是指望不上他了,既然如此……
她彎腰抓起身邊的幾個小石子握在手心,抬手,便欲朝著那幾個賊人扔過去好趁機逃跑,誰知還不待她起身,卻有一個冰涼的東西架到了脖子上。
「臭娘們兒,沒聽老子說不許動麼,你想做啥子?」臉被黑布遮著,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臉,只不過那一雙眼卻是賊溜溜的提溜轉著,直看的衛楚蕪心裡發毛。
下意識的伸手扯了扯面紗,眉心也不覺蹙起:「玩石頭呢,這也不行?」
「哈哈——」其餘的幾個山賊大笑了起來,先前那人頓時便惱羞成怒紅了臉,手上的刀往前伸了伸,嗓門兒也陡然揚了起來:「站起來,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
好女不跟男爭,這個時候他們人多勢眾,衛楚蕪斷不會跟他們硬碰硬,起身,從手腕上褪`下一對鐲子扔了過去:「沒錢,只有這個,愛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