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牆。
蘇狸慢慢沉下心,將所有的聲音摒除在耳外。
每當她靜下心來,她就重又是那個寧靜的她,如湖如潭如冷月,深沉而高傲,絕妙而冷清。沒有人理解她喜歡安靜的原因,就像那麼多人知道奇葩兩個字卻沒有自知之明一樣;這原本就是主動與被動的關係。
許多人被動的成為一種人,而始作俑者卻始終歇斯裡底的潛意識把這些人當成這些人。
蘇狸裂開嘴唇無聲的笑起。
她的心思就又深了一層。
其實無關深淺。俗話說起來,無非就是傻不傻的問題。大智若愚,無非就是如此。
蘇狸是個神秘的人,所有見過她的人都無一例外的這麼評價她。所謂神秘,是蘇狸很少講話。沒有講話就沒有交流,沒有交流就沒有瞭解,那也沒有所謂的相知了。
有句話說什麼來著?沉默是最可怕的敵人,因為你看不到沉默者的思想走向。
人總是對不可把握的事物懷有未知的恐懼感。
當然,這說的只是正常人。
而何西,向來不是一個正常人。
新學期邁上正軌,該上課的上課,該逃課的逃課,該戀愛的戀愛,該孤獨的孤獨。
蘇狸像往常一樣抱著本書走在晨曦裡,面無表情。
臉上有個表情真是一件痛苦的事。蘇狸邊走邊想。
新生是要上一年的早晚自習的,這對於熬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才脫離苦海的莘莘學子們無疑是個痛苦的枷鎖。不過幸好紀律並非如所說的那麼嚴格,所以各類一個月之後,幾乎沒人會早起出現在教室裡了。
大學教給蘇狸的第一個道理就是,條文是寫給人看的,執行是不需要被提及的。
「嘿!」
路邊的草叢裡忽然蹦出一個人來,蘇狸還以為蹦出來的是野狗。
唔,這學校裡最不缺的就是野狗野貓了。
「半路蹦出來個眼睛狗?」蘇狸眼睛瞇了瞇,將眼鏡框下的那張痘痘臉拒之在瞳孔之外,挑眉道。
何西臉色黑了黑,一時想不起來怎麼罵人了。
當奇葩遇見奇葩,敗下陣來的肯定是不淡定的。
「你你你````````」礙於光天化日之下他要注意形象,何西氣得臉都紫了,手指顫抖跟中風一樣,卻還是沒罵回去。
不是他不罵,是他沒想起來怎麼罵她。
「你咋就這麼淡定了呢姑娘?」淺易研究起蘇狸來,就跟研究稀有物種一樣,那眸子裡奇異的光芒晃花了太陽娘娘的鈦合金金眼。
蘇狸眉梢微動,沒有理他,繞過他們逕自往前走。
「哎,姑娘!」淺易追上前去,擋住蘇狸的去路,「這張表格你填一下唄!」
蘇狸低下眼瞼看了眼,是瑜伽社招新報名表。
「不要。」蘇狸吐出兩個字繼續朝前走。
「你們宿舍的都去哎,你不去麼?你也太孤僻了吧?!」淺易在後面喊道。
蘇狸停下腳步,閉眸兩秒,然後回過身來,伸出手道:「拿來。」
「嗯哼!」何西鼻孔朝天,抱肩斜斜站在那裡:「不是不要麼?!」
蘇狸看了他一眼,朝前一步將表格拿過來,然後回身朝教室走去:「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