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狸從醫院醒來,陽光細細正好透過窗子照進房間,整個房間裡一派明亮,明亮的有些刺眼。
可是蘇狸的心卻如何也亮堂不起來,如同被亮光刺得睜不開的雙眼,只有陰暗。
她們,該已經下手了吧?
最毒婦人心,其實說的也不完全對。婦人也是人,人性本善。只是長久以來的社會制度和規則逼著她們玩弄心計,笑裡藏刀。說起來,罪魁禍首還是制定規則的「人」,這個「人」,可以是掌權者,可以是慾望。
慾望總是無窮的,無論是人還是其他物種。
如同雄性看到雌性本能的反應一樣,人一旦擁有了慾望,就飢渴如狼。無論男人還是女人。
蘇狸輕輕閉上眼,將桌子上的保溫盒隔離在視線外。
她學會了逃避,逃避一切讓她不安的東西。
可是,逃避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做到的。
「蘇大小姐~」
蘇狸不用睜眼,但是用鼻子聞,她就已經知道是誰來了。
「好久不見啊!」皇甫姍身上濃郁的香味撲進蘇狸鼻子裡,蘇狸不禁皺了皺鼻子,想要打個噴嚏來消化這突然造訪的味道。
「好久不見。」既然別人都笑著跟你打招呼了,你也不能怠慢了人家。不管人家來這裡是不是想要怠慢你的。
與人為善。她永遠記得這幾個字。
上善若水,若水一樣利萬物而不爭,融萬物而不厭。她雖做不到水這般柔美,可是追逐,總是被允許的。
水水一臉妖媚,嘴角上揚,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蘇大小姐還是將那本書給我吧,我或許可以稟告莫大人讓你少吃些苦頭。」
蘇狸眸光淡淡,視線越過兩人落到玻璃窗外的陽光下,不答反問:「你們把王大媽怎麼樣了?」
皇甫姍聞言挑眉。她沒想到蘇狸竟然都知道這一切。
「嗯哼!那個老婆子!」水水聞言黛眉緊蹙,一副憤慨之樣:「竟然被她逃過一劫!」
陽光下的蘇狸嘴角輕輕揚起,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
還好,還好。
皇甫姍的眼神一直緊盯著蘇狸的神情,那嘴角的淺笑將她刺痛。
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算計著。她們這是挖了坑給自己跳,搬起石頭又砸了自己的腳,可憐還以為疼的是對方。
「你都知道的,對吧?」皇甫姍有些氣憤。
她從小到大還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發誓!
「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要幹什麼。」蘇狸將視線收回來落到皇甫姍的臉上,重複道:「你和莫奇森,想要幹什麼。」
皇甫姍綠色的眸子與蘇狸黛綠的眸子碰撞在一起,暗流湧動。
目光的角逐,就是心理防線強弱的戰爭。事實證明,被動者往往會以失敗告終。
皇甫姍忽然笑起來,轉過身走到窗邊看窗外的飛鳥:「不過是為了一樣東西。」
蘇狸臉色微異。片刻之後忽然也笑起來:「不知是什麼東西能得各位的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