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狸?蘇狸?」
蘇狸只覺得全身酸痛,頭腦發脹,口乾舌燥。正覺得煎熬難捱之時,忽然聽到一個女孩子在喊自己:「蘇狸,蘇狸,你醒醒```````」
蘇狸很想醒來,雙眼卻像是灌了鉛一樣重,想睜睜不開。她想開口講話,可是嗓子瘖啞難耐,還未出聲,那嗓子已經跟火燒一樣撕心裂肺的疼,而那聲音,便也被阻死在喉嚨裡了。
她這是怎麼了?
她記得她跟蘇蓉和狸仙在一起,然後皇甫姍倒茶,接著皇甫姍被絆了一下,將熱茶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燙傷雖疼,但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條手鏈讓自己更疼,那疼就像是一根被點燃的火線,迅速蔓延到自己的心肺,肝脾,和小腹裡母親留給她的那顆靈丹裡。等到它無處可及時,「彭」的一聲,蘇狸只覺得自己四經五脈都被打斷,火山噴發一樣的感覺將她徹底擊昏。於是,後來的事情她便不記得了。
「蘇狸!蘇狸你要再不醒,我可就不喊你了!」
到底是誰在喊她呢?
蘇狸站在混沌的天地間,舉目四望,找不到一個人影。可那聲音卻近在耳邊。
她想動動四肢,可手腳都鬆軟無力,就像這副身子不是她的一樣。
「蘇狸!」
那聲音似乎比剛才更急了些,可能是因為任憑她怎麼喊自己都沒反應,於是那聲音的主人便將自己放到軟軟的絨毯上,熾熱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曬到自己身上,瞬間一股熱流襲來。
蘇狸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討厭熾熱的感覺。再被傷害了那麼幾次之後,莫說熾熱陽光,就連濃烈的感情她都厭惡。
相必從此以後,她便愈加喜歡清淡還有不溫不火了吧。
陽光很烈,簡直是一個大烤爐。蘇狸動也不能動的躺在那裡,身上如火一般熾熱,心裡卻愈發的寒冷。
照這樣下去,她會外熱內冷糾結而死的!
她不能死!
她還未找到極北之地,還未聽母親的話認真修煉妖法,還未將月光石交給族長七夜,還未跟蘇媽媽和蘇爸爸說一句謝謝;她還欠著蘇巖的冰糖葫蘆,祈燁還欠他好多次冷眼;她才剛認識蘇蓉,她還沒有問狸仙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兒;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跟容裳她們一起肆無忌憚的唱歌,一起爬山;還沒跟快要去當兵的皇甫尚道別。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做,怎麼就能這麼輕易離去?要是被青竹山那群灰雀知道她堂堂一個偉大的狐狸精竟然被太陽曬死,豈不是讓他們笑掉大牙?儘管他們沒有大牙,可總也會笑得羽毛凌亂慘不忍睹``````
她不要!她要活著!
已經死了一次,她對生命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生命,即使背負了再多的使命和責任,這生命之重,她依然擔挑的起!
生存的意志在蘇狸的腦海裡落地、生根、發芽,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枝三葉,瞬間聳入雲霄。
「唔!」那聲音終於衝破腫脹的喉嚨關卡,成功的將聲帶震動。
「哈!蘇狸!」方纔的聲音驚喜萬分,然後蘇狸瞬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海棠花的清香撲鼻而來,讓她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