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5卷 十一
    「陰陽易生功!」由東方雲星口中道出的這五個字就如一聲炸雷在紅髮老童耳邊響起。

    紅髮老童深知海內四尊閱歷極深,特別是胸羅玄機的天機散客秦懷義一生博學繁雜,而白羽秀士也深得其實冷面驚魂的玄機精髓。由武功派別辨別江湖人物對這二人來說只在掐指之間。而眼下自己如不能迅速除去東方雲星這個唯一的知情者的話,自己將後患無窮。想到此,紅髮老童再也顧不上什麼自尊和臉面,當即厲吼一聲:「小自,休得奸詐,納命來吧。」言罷猛然出手。

    紅髮老童心知自己上當,不由氣怒交加之下,一掠而起,雙掌拂出數道罡風,幾行東方雲星週身罩定,雙手十指箕張,向東方雲星當頭抓下。紅髮老童的穿心掌和斷魂指均是馳名武林的稀世絕學,當年在太行山下,藝業未滿的白羽秀士林天慶和江南知名的武林高手慕容鵬集二人之力都苦戰不敵,更何況三十多年之後含怒出手了。這兩招使得奇快奇猛,實是東方雲星平生僅見。不過,一直端坐地上運功自療的東方雲星,此時也應勢做出了反應。

    紅髮老童一抓之下,大吃一驚,原來東方雲星已經不再原地。驚駭之下,身軀在空中倒翻而起,以罕見的身法「長蟒自救三翻身」之勢,身子極快地幾伸幾縮,這才堪堪地避開對方的一擊。同時雙掌再度揮出,擊向已經飄出兩丈開外的東方雲星。

    原來,東方雲星自知自己無法運功相抗,所以只得發揮自己最擅長的輕功身法,配合師門「天罡遁形步」,避開紅髮老童致命的一抓,並順手點倒一名黑衣人。此時紅髮老童掌力又到,他顧不上許多,雙掌一推,巧借無極神功的隔空移物之法,將另外兩名黑衣人記得橫飛而出,迎向紅髮老童的兩掌之力。

    「砰、砰」兩聲,兩名黑衣人只發出兩聲淒厲的慘嚎,便被兩道穿心掌力擊得橫飛兩掌,栽落崖下。

    紅髮老童不由驚怒異常,想不到東方雲星受了那樣重的內傷,僅僅自療半個時辰之後,竟還有如此身手。不但沒有被自己所傷,反而被他力斃自己三名得力手下。震怒之下,他不由後悔自己太過狂傲,以至於給對方留下了喘息的機會。想到此她不由凶心陡起。雙掌翻飛之下,數道夾著尖嘯的指風伴著狂猛的掌力勢如大海湧浪一般滾滾而至。

    東方雲星不敢運功出掌,只得強體真力,以師門「流雲散拳」配合「天罡遁形步」仗著高超的輕功與紅髮老童周旋。

    然而,東方雲星重視身受重傷,體力有限,不到二十個回合就漸漸不支。紅髮老童趁勢大展神威,因此東方雲星的處境極其危險、

    就在這時,一聲清越無比的簫聲由對面不遠處的一道山梁之上破空傳來。

    東方雲星知道援手已到,頓時精神一振,雙臂一展,以怪異的身法由紅髮老童的掌風指影之間突出,向蕭聲方向掠去。

    突聞簫聲,紅髮老童禁不住心頭一熱,微一愣神,東方雲星就已經飄身而出。紅髮老童氣急之下,展開身形,宛如蒼鷹一般隨後追出。

    幾個起落之後,東方雲星便躍上數道山峁。此時他距簫聲發出之處已經近在咫尺,然而,就在他再次運氣飄起之時,陡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身子晃了幾晃,終於栽倒在地。隨即兩道排山掌力挾著刺耳的尖叫向搭上的東方雲星迎頭罩下……

    突聽一聲清亮的喝聲由正前方響過,紅髮老童發出的兩掌竟被來人迎面擊到的一道無形掌力化為烏有,來者掌力雄強,餘勢直逼前胸。

    紅髮老童大驚之下,急忙飄身退開一丈。驚疑之際,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一位大約六旬左右的道姑立於面前。這道姑頭戴藍色道冠,身披藍色道袍,面含肅色,儀態雍雅。手中拂塵微微一掃,封了東方雲星全身穴道。這才轉身舉目,兩道令惹女心經的寒芒定在紅髮老童臉上久久不散。來人正是清靈師太。

    轉瞬之間,又有兩條人影飛掠而至,卻是廬山藥聖馬道君與三師弟鐵扇仙傅青林二人。

    其實,這裡距白鶴庵已經不遠。東方雲星先前發出的的兩聲簫聲恰恰被夜間外出采氣的清靈師太聽到。清靈師太二度來到雪峰山白鶴庵便再未離去,終日仗著一心師太的定魂珠為愛徒葉紅霞助氣驅毒。聽到簫聲極熟,心知不好,立即與留在雪峰山保護她們師徒二人的藥聖馬道君和三師弟鐵扇仙傅青林二人仗著極高的輕功向簫聲發起之處趕來。

    於路之上,清靈師太的腦海中也在急速翻騰著,自己引魂蕭法只穿了徒弟葉紅霞與師侄東方雲星二人。葉紅霞現已身困雪峰山,那麼吹簫之人也只有東方雲星一人了。而笑聲傳來的芳香恰是西上雪峰山的小路方向。以此而論,當應是東方雲星前來雪峰山遇到險情。因為自己二度來到雪峰山,東方雲星事先是知道的。東方雲星此時ideas武功已經很高了,既然吹起竹蕭求救,那麼對手身手自當更高。心急之下,清靈師太遂與馬道君是兄弟二人半路告別,而她自己則仗著高絕的輕功遙遙領先。待她趕到之際恰好遇上東方雲星栽倒在地,而紅髮老童也正在向他下毒手,於是半空中出掌相迎,化去紅髮老童一掌。

    紅髮老童被來人的掌力嚇了一大跳,目光所及,不由怦然心動。面前這位尼姑實在是太面熟了。但一時又無法想得起。正在這時,這道姑卻淡淡地說:「紅髮老童,三十年不見,貧道還真以為你已經作古。沒想到你竟然投奔了陰陽教主,可見蒼鷹逐臭,人也是天意使然。」

    「你是何人?」紅髮老童已經開始害怕了。既然知道自己底細,那麼身手也就可想而知。

    「貧道青城山三清觀清靈是也。」清靈師太淡淡地說道。

    「追風女俠!」紅髮老童終於發出一聲驚呼。

    「不錯。貧道正是司馬燕。紅髮老童,沒想到三十多年過去,你的那點惡性半點也都沒改。精煉一個孩提之童也不放過。既然你蓄意尋仇,貧道今夜就趁此良宵領教領教你這臭名昭著的穿心掌和斷魂指功夫。」清靈師太回身沖馬道君說道:「東方少俠已經慎重穿心掌毒,二位道友速速助他療傷。」

    「啊!」馬道君和傅青林聞言心中陡寒,他們當然知道紅髮老童的穿心掌和斷魂指的厲害。馬道君懷中取出一隻紅色瓷瓶,到出兩粒丹藥,放入東方雲星口中,助其服下,然後師兄弟二人一同動手,各施內力開始為東方雲星助氣驅毒。

    紅髮老童此時心中也頗犯嘀咕,以剛才的掌力而言,眼前這個司馬燕內力的確高的驚人。但自己穿心掌和斷魂指名揚江湖幾十年,當年就連她師父冷面驚魂韋心剛也都非常忌憚,最後也只是在百招之後打了自己一掌而已,而他也中了自己的斷魂指風。不信她司馬燕的武功在三十年之內能高過她的師父。想到此,他當下陰測測地說道:「如此甚好。」

    其實清靈師太此時心中也極是緊張。剛才自己雖然一掌化去對方的穿心掌力,但自己也被震得心頭發熱。這紅髮老童當真名不虛傳。自己能否鬥得過這個作惡多端的惡魔,實在難以預料。師侄東方雲星的武功如單以內力而言,恐怕此時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連他都不敵對方,可見這個紅髮老童的卻厲害。

    不過,清靈師太並不知道,東方雲星受傷時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紅髮老童佔了個空當,如不然,東方雲星固然不可能擊斃紅髮老童,但紅髮老童要想輕易擊敗東方雲星也不大可能。由於清靈師太事先不知,所以心中無譜。但激於盛怒,所以她決意要教訓教訓這個助紂為虐的大惡人。當下她拂塵一擺,冷冷說道:「久聞閣下穿心掌和斷魂指名揚江湖幾十年,今日貧道有幸見識一番,貧道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領在江湖之上興風作浪。不必多言,出手吧。」

    紅髮老童冷冷笑道:「追風女俠,不要太托大了。當年那就是你師父,見了老夫恐怕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你既然非要試試,老夫就如你所願,小心了。」

    「了」字方落,紅髮老童沉臂振掌,一道更為猛厲的穿心掌力席捲而出,向清靈師太當胸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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