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5卷 二
    得知天機散客隻身潛入陰陽教總堂駐地,太湖釣叟也是吃驚非淺。當他越過天機散客寫給徐林荒的信箋之首,微一沉吟,如何淡淡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公孫傲實在不敢插手,徐副教主認為此時應該如何對待?」

    太湖釣叟甚至自己對中原武盟的一片赤誠不能在徐林荒面前展露太多,為了不引起徐林荒的警覺,所以顯示出衣服漠不關心的態度。

    「公孫大俠為中原武盟安危而入教,此等大事豈能袖手旁觀?」徐林荒當然知道太湖釣叟信不過自己,於是出口將了對方一軍。

    太湖釣叟更進一步「徐副教主向中原武盟投誠,所欠者無非是無以獻禮。此時若成,又豈非首功一件?」

    「彼此心中有數,泥污何必相互猜疑?我們還是密切合作為妙,以免夜長夢多。」徐林荒倒吸心虛,被迫作出讓步,當即燒燬密信,與太湖釣叟密議。

    其實,這二人心中都極其明白,辦成這件事談何容易?陰陽教主從不想下屬顯露自己真實面目,一旦覺察有人暗中窺視或詢問,向來都是盡數滅口。因其武功太高,尋常高手極難近其三丈,所以,這是一件幾乎無法難辦到的事。

    但是,南郊就此罷休不成?自然不能,怎麼辦?二人經過秘密推敲,終於等到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陰陽教主近來發功頻繁,七日一個周天。二人計劃從其武功上來判斷教主的大致身份,一位除此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一項計劃能夠行得通。公孫傲與徐林荒都是江湖名流大家,如以武功判別,自認應非難事。

    主意一定,二人立即輪流行動,在距教主發功的那片草坪大約二十丈的地方尋找了兩處記不起眼的隱身之處,作為觀察點。以此來觀察教主的發功情形。由於二人身份特殊,加上輕功絕高,以至於就連巡哨也沒有發覺。

    今天是第四十九天,是陰陽教主第七次發功的日子,眼看距天機散客的期限越來越近了,於是二人決定今夜行動,。

    此時的徐林荒心情極是緊張,他雖然身負絕頂武功,但他心中仍然十分清楚,自己這點武功在教主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因為二者相差太遠了。陰陽教主身手之高,早已超出自己想像。就以教主平時顯現出來的那點武功,也要高出自己多多。可是,徐林荒心中十分明白,教主屏設計顯現出來的那點武功,最多不過他的真實本領的五成甚至不到五成。

    而今,教主又在參悟另一種不知名的蓋世武功。澆築層言,如此功力練成,就足以天下無敵。那麼這天下無敵的武武功的威力到底會有多大,自然令人不敢猜測。

    不過,令徐林荒心中稍感安慰的是,距此四十丈的對面那片荊棘叢林中,隱藏著另一個人,他就是自己的搭檔太湖釣叟公孫傲。

    公孫傲此時確實隱藏在距教主大約二十丈遠近的一片一人多高的的荊棘叢林中。此時,他的心情也是極為緊張,他曾經幾次見識過教主的武功,但憑著他那超人的閱歷,他已經看出,教主施展的絕對不是自己真實的武功,就以這一點,太湖釣叟就可以斷定,陰陽教主絕對不是當代人,因為,遍目陰陽教如此多的絕頂高手,局對沒有一個人會成為教主的對手,而副教主徐林荒則是太湖釣叟記憶中江南甚至天下武林中本分與身手最高的人物之一,而他也絕對不是教主的對手。

    雖然太湖釣叟距陰陽教主足有二十丈,但是,他仍然認為這個距離並非安全距離。因為天下無敵的武功,其威力絕對不會僅僅波及二十丈。以自己的功力是否能躲過教主那銳敏的耳目,極難預料,於是,太湖釣叟又藉著極高的輕功,向後飄移了足有五丈。

    就在這同時,對面隱身於居室中後的六指獨行客徐林荒,也向後漂移了五丈。

    這二人也許也太謹慎了,教主的武功很高這自然是事實,但隱身於二十丈之外的兩個人也自非庸手,他們一個是名冠江南的太湖釣叟,一個是望重陰陽教的六指獨行客,陰陽教如未能練成順風辨息的絕世奇功,又焉能發現距他二十丈之地,正潛伏著兩位身負絕學的高手?而這兩位高手,又恰恰是他的左膀右臂?

    此時已是夜間二更時分,二人的心情均十分急躁,因為誰都明白,一旦自己的行蹤被教主發現,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時間慢慢地流過,陰陽教主仍然一動不動,朦朧的月光下,他那半截極高的軀幹在餘光的映照下在草地上射出長長的影子。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遠遠地看上去就像磷光一般閃爍著怕人的光芒。

    又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那半截高大的軀幹開始微微動彈了。雖然那是讓人很難發覺的微動,但一陣爆豆般的巨響,卻已由那半截軀幹上傳出。這聲音越來越高,就連身在二十丈之外的徐林荒和公孫傲也感到清晰入耳。二人明白,這是一門極罕見的邪道武功「錯骨功」。這種功夫練到一定程度,人就可以雙袖上揚地變化自己的身形,高矮胖瘦,無所不能。甚至可以利用人的錯覺化作一段樹幹、一塊巨石等等,如伺機偷襲,確實令人防不勝防。

    約莫盞茶功夫,響聲停止了。教主並為演練他那錯骨變形的功夫,而是緩緩地展開了極為普通的、就連耳熱你也都極為熟悉的陰風掌。所不同的是,陰風掌法素以快、猛為厲,而此時教主的雙掌卻像掛著極為沉重東西一般緩慢而又沉穩。

    起風了,風聲呼呼地吹拂著教主身周那片三丈方圓的草地,而四周的樹林枝梢卻一動不動。潛伏的二人正覺奇異,卻突然發現那團三丈方圓的風柱正以令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向周圍擴散,勁風到處塵飛枝折,沙石飛揚。數十斤乃至上百斤的石塊以及被連根拔起的小樹被勁風捲起在空中亂舞。饒是隱身的二人身手極高,也不由眼前這動人心魄的場面所震撼。「玄陰風。」這是二人那還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

    「玄陰風」是因公眾最為上乘一種武功。其之所以厲害,也並非是由於風力太大而令人不敢接近。而是風中遍佈發功之人的掌毒。內力稍遜的人如被勁風捲住,便會瞬間週身奇冷,經脈被封凍,進而變成一具殭屍。

    此時,這二人並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這並不是因為「玄陰風」的威力沒有波及到二人隱身之處,而是二人知道,更為厲害的應高還在後頭。

    果然,風聲過後,二人驚駭地發現,在那些橫七豎八的枯枝敗葉和七零八落的碎石表面上,居然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凌,在月光下閃閃發光。能令清翠的草樹瞬間結冰,二人實在看的心驚膽戰。

    冷風剛停,陰陽教主便雙掌虛空推出。「轟隆」一聲,距他足有五丈之地的一片石壁之上頓時塵霧瀰漫、石屑橫飛。塵霧散盡,石壁之上赫然出現了兩個二尺見方的深坑,而深坑周圍也已是裂痕纍纍,沙石直流。

    二人正驚駭間,忽見陰陽教主已如一片烏雲一般輕飄飄地浮在半空,雙掌按處,石粒狂飛,草枯枝折。那片烏雲在半空中盤旋數周之後,又忽地閃電般向左側電射而出。隨著兩聲哀嚎,兩隻夜出覓食的獐鹿竟被教主掌力燒成兩具焦黑的枯骨。

    「赤焰掌。」一個更加可怕的念頭在遠處耳熱你的腦海中閃過。就在這同時,兩條人影就如兩縷淡淡的青煙一般,消失了蹤跡。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縱觀天下近百年來的武林奇人,能夠同時施展陰風掌與赤焰掌的人物總共不會超過三個人,而陰陽教主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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