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5卷 二
    三天過去了。就在這三天當中,在黃山神尼的有意點撥和調節下,東方雲星和歐陽清雙雙除了彼此間的一切誤會,二人之間無形中又接近了許多。東方雲星與三笑飛魂踩踩路也也想出的相當不錯,只有歐陽清看上去心情有些沉重,歡顏勝意之間總能讓人看到陰影。

    其實眾人並不知道,自從在大別山遇到三笑飛魂陳春露之後,歐陽清的心頭就像壓了一塊石頭。因為她發現,陳春露心中總有一個令人不易覺察的秘密。每當她和東方雲星在一起的時候,她就顯得非常活躍快樂,可當他一熱獨處之時,卻又顯得無精打采,鬱鬱寡歡,有時竟忘記了洗漱打扮,就連夜裡也經常失眠。一種不祥的預兆籠罩在歐陽清心頭,她想對東方雲星說明這件事,但又礙於陳春露剛來黃山,有事師父的親生女兒,勝意最終沒能說出口。

    一直捱到第四天清晨,東方雲星想師叔黃山神尼辭行,歐陽清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但是東方雲星的辭行,卻又令她多少感到一絲落寞。然而,東方雲星辭行的理由非常直觀,他已經接任了玄武門和青龍幫兩個門派的掌門人,本年沒有回到門下弟子身邊,說什麼也得回去看看。

    由於事先沒有思想準備,陳春露與歐陽清聽到這個消息後,幾乎同時一愣。歐陽清雖然感到有些難捨,但並未露出聲色,可她卻明顯地感到了陳春露的情緒波動。黃山神尼原本想讓東方雲星在黃山多待幾天,讓他與徒弟歐陽清好好聚聚,但是,陳春露的出現有使她被迫放棄了挽留東方雲星的想法。她也已經看出,東方雲星在黃山多留一天,歐陽清的心情就只能沉重一天,因為陳春露對東方雲星的癡情並並為因為歐陽清與東方雲星之間的關係明朗化而降溫,反而仍在逐步昇華,有時就連在自己面前也毫不遮掩,對此,黃山神尼終日如坐針氈,一籌莫展。但他又不忍心當面則被剛剛回到自己身邊的女兒,同時自然也不便向師侄東方雲星下達逐客令,更不用說,自己此時對東方雲星的任何一絲情緒都會影響到歐陽清對東方雲星的態度,因為二人剛剛和好,這在個時候,二人之間的那點可憐的感情紐帶是非常脆弱的,根本經不起半點損耗。所以,她只得暗中歎息之餘,在佛祖面前多行懺悔因自己一人而給下一代造成無盡苦難的罪責。

    東方雲星主動向自己辭行,對於黃山神尼來說,無疑是解決眼前這個燃眉之急最好的辦法,於是她假意挽留一番,待東方雲星去意已堅之後,這才親自修好兩封書信,一封要他親交少林寺銅心禪師,另一封則要他托銅心禪師轉交賀蘭山白羽秀士林天慶。並囑咐東方雲星先到丐幫長江分舵與游刃有餘齊浩生取得聯繫,隨後,囑咐弟子歐陽清親自送東方雲星一程。

    一切打理妥當之後,歐陽清和東方雲星與紅絲穗你和陳春露道別,拉馬離開了戲霧庵。一路之上,耳熱你均是默默無言,而且仍然保持社一定的距離,直到順著下山的小路來到那可迎客松下,東方雲星再次向歐陽清道別之時,歐陽清這擦如夢初醒,一急之下脫口叫道:「師兄,擬具這樣走可嗎?」

    東方雲星似是頗覺意外,回身問道:「師妹,你還有什麼事?」

    歐陽清懷中取出一個極為精緻的香囊,裡面似有一顆圓珠之類的東西。她將香囊遞到東方雲星手中,低聲說道:「師兄,這是霞兒姐姐送給我的避毒珠,我現在用不上,你帶上它,或許有用。」說完,她一雙秀目呆呆地望著東方雲星,眼圈兒竟然微微發紅。

    東方雲星已是不知說什麼才好,這顆避毒珠兩年以前葉紅霞曾送給自己,後背自己托鑄劍聖歐陽仲平交還與她,誰知葉紅霞又將它送給歐陽清,而歐陽清如今又將它送給自己,這枚稀世珍寶幾經易手,最後還是回到自己手中。握著這個尚有餘溫的香囊,東方雲星不由心頭一熱,怔怔地望著歐陽清那張略顯消瘦的俏臉說不出話來。

    「我不能下山了,路上你可要多加小心。」歐陽清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兩行淚珠兒在嚴重滾來滾去,最後還是終於沒有掉下來。

    「清兒師妹,你,你真好。」東方雲星脫口道出了自己是對歐陽清的全部真情。

    「師兄——」

    歐陽清一聲嬌呼,輕盈的嬌軀一下子撲到了東方雲星的懷裡。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刷刷地流了下來。

    東方雲星緊緊地擁抱著歐陽清那嬌柔的身軀,也不由熱淚盈眶。這對由於多次誤會而一度在愛與恨的邊緣徘徊的既定情人,終於嘗到了一絲令人陶醉的纏綿之意,雙方並不說話,千言萬語盡皆融入那兩顆相互之間都能聽到跳動之聲的火熱的心中,

    「千里雪」也掙脫東方雲星手中的絲韁,躲到一邊去埋頭吃草。它也似是不忍打擾這對難以分捨的苦命情人的竊竊私語,只是它還不住地抬頭相望,觀賞著不遠處那幅旖旎的畫面。

    終於,二人由極度的幸福之中甦醒過來,東方雲星伸手為歐陽清擦去淚水,深深地望著她說:「師妹,你也要保重自己,我一定會常回來看你的。離中原武林大會已經不遠了,我們很快就會永遠在一起的。」

    歐陽清粉面一紅,嗔怪似地白了東方雲星一眼,但懷春女孩的愜意之色卻溢於言表,使得它越發嬌美可愛,清麗動人。

    東方雲星輕輕分開歐陽清的雙手,深情地望著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龐,低聲說道:「清妹,我走了,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啊。」說完,轉過身去,再不回頭,身形飄處,已經跨上數丈之外的白馬之上,白馬撒開四蹄,長嘶一聲,向山下馳去。

    東方雲星馳出老遠,回頭一看,歐陽清仍舊在衝他揮手。那只雪鷹也在繞著他的頭頂盤旋飛翔,彷彿也在為他送行。

    「回去吧,師妹,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歐陽清聽清了,這是東方雲星以千里揚聲之法向自己再次道別。

    默默地目送東方雲星的身影在視線裡消失,歐陽清這才才轉身向原路返回。就在她剛剛轉身的那一剎那,她驚呆了,彷彿渾身的血液也在一時間凝固。因為她看見,在距她不到二十丈的一塊巨石之後,隱隱現出一襲白衣。一定是她,三笑飛魂陳春露,難道她也……

    歐陽清不敢再往下想了,回山的腳步也彷彿沉重了許多,難道陳春露也愛上了東方雲星不成,這是她感到最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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