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4卷 一
    馬道君等人齊聲驚呼。天機散客似是已經料到對方會有此一招,出手如電,右掌一豎,立有一道大力倏地湧出。塞外劍仙甄秋原忽覺劍身被一團大力裹住,絲毫動彈不得。頓時疑惑不解,怪眼橫翻,正與發問,忽聞天機散客正色說道:「甄大俠且聽秦某一言,晚輩今日上山,一則為尋解藥,二則另有目的。老前輩可待晚輩將話說完,再行了斷不遲。」說完又是一禮。

    「天機散客胸羅玄機,閣下所言,甄秋原無不洗耳恭聽。請秦大俠直言。」塞外劍仙甄秋原口吻已不似先前那等高傲。

    天機散客長長鬆了一口氣,然後面色一端說道:「晚輩今日上上,實乃是特意為請老前輩再度出山而來。」

    「出山?哈哈哈哈……」

    甄秋原又發出一陣淒涼的苦笑,直笑得淚花盈眶:「老夫枉負虛名,何敢擔當『出山』二字?」

    天機散客正色道「自十九年前中原武林盟主東方大俠遇害以來,江湖動盪,強人輩出,慘案屢見不鮮,黑道梟雄層出不窮。更為不齒的是繼中原之亂而崛起的陰陽教,更是野心勃勃,其門徒陰功之歹之毒,令人髮指。像我們、青龍幫屢遭侵襲,門徒幾遭絕滅。就連天下第一大幫——丐幫,也盡遭其襲,損失慘重。陰陽教野心極大,大有毒霸中原乃至天下武林之心,目今天下次啊名山高隱紛紛而動,東西南北四傑也被迫出面,領袖江南的太湖釣叟公孫大俠也身陷九宮山。秦懷義受少林寺方丈銅心禪師等三位代理盟主之托,遍邀天下高人,同赴中原武林大會,平定中原之亂,助正除邪,故此今日慕名而來。望甄老前輩橫劍出山,以天下武林大局為重,一展雪花神劍之威,自不難一呼百應,為中原武林大放異彩。」

    聽了天機散客一席話,甄秋原不覺沉吟道:「老夫闖蕩江湖五十餘載,枉為爭名,四十年前曾敗於令師手下,實是心服。二十年前又中迷魂掌毒,不得不終日困守於這茫茫雪山之巔,此仇不報,枉為人也。只是老夫向未介入各派紛爭,這也是我恆山劍派立派之規。秦大俠此言,莫非要老夫違背門規不成?」

    「不然,貴派掌門路大俠書信在此,托丐幫人物尋覓甄大俠下落。丐幫弟子已將書信交與秦懷義,甄大俠看過便知。」天機散客說完,懷中取出一封看似隨身已久的書信,交給甄秋原。

    甄秋原雖然脫離恆山劍派日久,但心中仍極是牽掛派中近況,不時探聽,只是苦於長途跋涉,故此二十餘年未回恆山。今日聽說師弟路九霄有書信帶來,料知恆山劍派定有要事,自然非常關切,他情知派中定有燃眉之急,憑路九霄的為人與武學,一般是不會生事的。何況有「天下十三劍之首」的大名所懾,又有誰敢在恆山劍派頭上動土?他情知不妙,於是趕忙拆開書信,一看之下,不由勃然變色。

    原來,恆山劍派一年前就已遭到陰陽教人物「北方神熊」金衡招和「終南怪道」等人的大舉侵襲,意圖未必恆山劍派與陰陽教定盟,路九霄被逼無奈,已與陰陽教翻臉。由於得到塞北高人「無影神飄」陳石川的力助,方才免去滅門之禍。現今路九霄已應中原武林盟主之邀,遂號召本派所有出山弟子現身中原,共赴中原武林之難。所有致書師兄塞外劍仙甄秋原,望早知原情,妥善斟酌云云。

    這封書信原是路九霄托南下中原的無影神飄陳石川帶給丐幫人物,讓給你人物代為打探甄秋原下落。但當時丐幫弟子大多奔忙於查詢東方雲星、葉紅霞與歐陽清三人去向,所有將書信交給了雲遊海內的天機散客。天機散客原想南下武夷山由南疆打聽甄秋原下落,卻沒想到甄秋原居然就隱居在大雪山,所有當面交給他。

    再說塞外劍仙甄秋原閱畢師弟路九霄書信之後,只氣得鬚眉倒豎,七竅生煙。陰陽教竟敢於向天下五嶽劍派之首示威,這無疑沒有將他塞外劍仙甄秋原放在眼裡。甄秋原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剛剛看完書信,他便仰頭發出一聲雄渾無匹的狂嘯,這嘯聲震耳欲聾,在洞中經久不息,令人聞之色變。「陰陽教,老夫與爾不共戴天。」甄秋原長嘯已畢,咬牙發出一聲痛咒。

    天機散客見他已經動容,於是進一步說道:「甄老前輩所中迷魂掌毒,可是綠杖野叟黑雲橋所為?」

    「正是。」甄秋原咬牙切齒地問道:「秦大俠可知此人蹤跡?」

    「此人十九也已經加入了陰陽教。」

    「秦大俠何以得知?」

    「陰陽教教主座下九老無一不是江南乃至天下有名的江湖敗類。單憑迷魂掌毒的解藥『滴血引魂蓮』被人盡數移植到九宮山白蟒澗這一點,便足以證明,綠杖野叟黑雲橋就在陰陽教內。而且還應該是陰陽教內極為核心的人物。」

    「好。就單憑這一點,老夫也要再度下山走一遭,看看陰陽教內儘是什麼貨色。只是老夫這把老骨頭怕已經不值半文了。」甄秋原言罷長歎一聲,神態極是委頓。

    天機散客自然立解甄秋原此時的心境,所以當下欠身道:「老前輩名揚塞北五十餘年,當年家師也是中日讚歎不已,如能再度出山,四方高隱自會紛紛響應,到時中原武林自當感謝老前輩援手之德。今日,秦懷義就先代中原三位代理盟主向老前輩致謝了。」天機散客說完,再次恭恭敬敬地向甄秋原行了一個江湖大禮。

    甄秋原十分感激天機散客的盛情與禮數,還禮已畢,恍然說道:「想不到老夫還會有出山的一天。只是甄秋原掌傷未癒,怕已真的不能再為中原武林效力,反而會累及諸位呢。」

    「馬大俠已經探明世上有一種藥草可以治癒甄大俠掌傷之毒。」

    「就是秦大俠所說的『滴血引魂蓮』麼?」

    「正是此藥。」

    「此藥生於何處?」甄秋原已是顯得非常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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